第539章 明着勾引
楚燕栩没有同沐云锦相处时那般打扮随和,而是妥帖地穿了一身见客的衣服,即华贵又繁琐,脸上面具也戴得端正。 他虽是在沐云锦的劝说下才来赴约,却也有自己的心思,沐云锦此次的祸事,说白了也正是他惹出来的,他索性可以借着这次机会与孟蕊儿打开天窗说亮话,若让孟蕊儿知晓自己与他绝无可能,孟蕊儿若是明事理,能自行了断了这念头,便是再好不过。 当朝三公中,宁国公资历最老,靖国公参赞军务,同他们二人比起来,孟国公可以说是最低调最清闲的一个,他是彻彻底底的文臣出身,这两年也从尚书令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除了世袭的爵位,不再担任任何要职,可纵使是这样,孟国公在朝中的地位也无人可以动摇,因为朝中有近半数的官员,多少都受过他的小恩小惠。 这也是孟国公最大的一个优点,爱管闲事,也爱与人恩惠,从牵线做媒,到升官提拔,小恩小惠积得多了,变成了大恩大惠,自然就会让人变得德高望重了。 而在朝廷众臣眼中,孟国公的宝贝女儿孟蕊儿,显然是继承了他的优点,为人随和,温柔善良,不分高低贵贱,对谁都一视同仁,在一众权贵中也最得人望。 不过在此事的楚燕栩与沐云锦看来,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回事,用在孟蕊儿身上却正合适。 孟国公府下人不多,可建筑却也十分雅致,很符合文臣的脾性,楚燕栩一面走,一面悄悄记着路,直到领路的下人在一处池塘边停下。 池塘中央有一处类似于湖心岛的地方,上边有一方水榭,水榭四周挂着帐幔,看起来像是提供夏日纳凉的场所,说些用一条青竹制成的浮桥与岸边相连,隔着帐幔,根本看不清里边有什么人。 “我家小姐就在里边等着王爷。”那下人一躬身,让开了路,楚燕栩点点头,踏上浮桥,一路跟着他的邵飞急忙也要上去,却遭那人拦住了。 “对不住,我们小姐说了,只能让王爷一人过去,这位小哥不如就同小的一道在这里稍后吧。” “那怎么成!”邵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怎么可以……” “邵飞,无妨,在这里等着便是。”楚燕栩出声打断了邵飞的话,“左右郡主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邵飞还想辩驳两句,可瞧着楚燕栩的眼神,便按捺了下来,乖乖站到一边。 浮桥是浮在水面上的,随着水面摇晃,又没有一个可堪扶手的东西,若是换做一般下盘不稳的人来走,恐怕走不了两步便会摔进水里,可对于楚燕栩这样有功夫在身的人,却是如履平地。楚燕栩几个大步踏过浮桥,上了水榭,离得近了,就能听见水榭里正有一阵清泠的琴声传来,他伸手撩开眼前的帐幔,见着孟蕊儿一身白衣,正坐在水榭中央抚琴。 孟蕊儿的琴技他是见识过的,年纪不大,却比宫廷乐师还要出彩,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起伏伏,乐声悠扬,却是一首让楚燕栩十分陌生的曲子。 见孟蕊儿醉心在琴上,并没有要同自己说话的意思,楚燕栩自然也不会先开口,而是在边上寻了个蒲团,自顾自地走过去盘腿坐下。 孟蕊儿的演奏仿佛正到激烈处,十指连动,琴弦齐鸣,四周随风摆动的帐幔好像也依着某种规律在配合着他的节奏,之前的清扬动听的琴声,到了此刻却透出一股金戈铁马的味道,楚燕栩眉心一动,忽然轻言道:“踏沙狂。” 孟蕊儿正在抚琴的手骤然停下,最后一声余韵依旧留在琴弦上震颤着,萦绕在这方水榭之内盘桓不去。 “没想到王爷竟然识得这曲子。”孟蕊儿声音幽幽响起,平和中带着三分惊讶,“我原以为这世上已不会再有人识得这曲子了。” “郡主这番想法也属正常,毕竟这踏沙狂虽为大楚开国皇帝所作,可即便是在楚国,也已失传许久了。”楚燕栩道:“我只知道踏沙狂原本是一首用箫吹奏的苍凉古曲,郡主现下用琴声演奏,多了一份铿锵,少了一份悲咽,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王爷懂的果然极多,为了重新复原这首踏沙狂,我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孟蕊儿依旧没有转过身,而是用手指轻抚着琴弦道:“我差人远赴大楚,于民间走访搜集残页断谱,拿回来后再自己尝试着接续补缺,失败了千百回后,终于在上个月将这失传的踏沙狂复原,原想立刻便邀王爷来共赏的,怎料一时事忙,竟拖到现在。” 楚燕栩隐藏在面具下的眉毛一扬,“怎么听郡主的意思,好像认为我很喜欢这支曲子一样。” “难道不是吗。”孟蕊儿终于侧过脸,露出脸颊上漂亮的轮廓,“就像王爷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支铁箫上刻着的,‘踏沙行歌,不癫自狂’,这句话可是踏沙狂唱词中的名句,王爷****带着那支箫,对这曲子的重视可见一般。” 说到这里,孟蕊儿顿了顿,“不知我接续的这首踏沙狂,王爷听了可还使得。” “郡主琴技超绝,自然无论什么曲子到了你手上都能谈得极好。”楚燕栩说得十分客套。 而孟蕊儿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她站起来,转过身,楚燕栩瞧见他正面,不由愣了一愣,这素来以一副高贵典雅面目示人的孟蕊儿,眼下除了外边那件袍子,内里竟然是空的什么也没穿,下身一条纱库也薄得几近于无,完全能将她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 但是奇异的,这原本很轻佻的打扮,放在孟蕊儿身上却奇异的失了风尘味,转而变成一种奇异的诱惑感。 孟蕊儿本就长得不错,现在再打扮成这样,哪怕但凡是个正常男子,看见了都会脸红一会,但放在楚燕栩眼里,除了羞耻和难堪,他却并没有别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