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庶女有别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 老夫人沉沉叹了口气，凝视着沐云锦清亮的凤目，慢慢叹气道：“你记着，你是主子，那些是奴才，现在奴才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这个家里还有没有家法家规？孩子，你虽然小，但这些道理是一定要懂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是我们沐家的四小姐，万万不可太过轻看自身，心慈手软，纵容奴才为非作歹！” 这些话虽然严厉，但却是掏心掏肺的话，是老夫人在前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的。 沐云锦就算再怎么坚强自持，听到这些分明是护着自己的话，心中猛然就是一暖，那双清亮的凤目，发自肺腑的红了起来。 她想也不想立马跪下，毕恭毕敬的给老夫人磕头，感恩道：“多谢老夫人指点，云锦谨记在心。” 其实沐云锦心里隐约明白，老夫人这次肯向着她，并不是因为老夫人多喜欢自己，而是像他们这样的大家庭里，是万万不可传出什么虐待庶女的丑事的！ 可惜，她沐云锦今天不仅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让老夫人清楚的看到大夫人的伪善和刻薄，而且她还有份大礼，要单独送给大夫人！ 等着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沐云锦在陪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热闹。沐云锦微侧耳听了一会，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冷光。 好，该来的人终于到了！ “儿媳（孙女）给老夫人请安。” 未见其人笑先闻，一位身穿妃色云锦流云裙，头戴金丝凤凰簪的美丽妇人笑容满面的走进屋子，恭顺的给老夫人问安。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安秀兰他们起身。 沐云锦看在眼里，心头竟是微微一动。 她想不到，安秀兰这一来，不仅带来了即将命丧黄泉的李mama，而且居然把这个人也给带过来了？！ “云姗怎么回来了？你夫家送你来的吗？”果然，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大夫人身后的一位少女，温和的问道。 “孙女本来是想等着下月中旬等夫君一起回来的，但前日母亲来信说祖母最近身体微恙，孙女茶饭不思，十分担忧，所以才向夫君说了一下就急急忙忙的自己赶了回来……” 谈话间，一位长挑身材，风姿绰约的年轻妇人上前一步。 那夫人约莫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金线绣百鸟花缎袍，两根珍珠碧玉步摇，错落有致，腰间点缀翡翠玉佩，看起来端庄婀娜。 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一个牡丹髻，点名了她已经出嫁的身份。 这人，正是沐家第一个出嫁的庶女，沐云姗。 “孙女一看老夫人春光满面，身体安康，这才把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放回去了！” 沐云姗泰然自若的站在大夫人的身边，欢喜的说着，一副发自肺腑的真挚。 实际上，沐云姗的出身跟沐云锦是有些相像的，母亲的身份都不大上的了台面。 她的母亲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沐海天一夜风流才有了沐云姗。 她母亲在生沐云姗的时候就难产死了，连个侍妾都算不上。 也许是大夫人不想让人觉得她薄情寡义，或者是沐云姗的确是会做人，入了大夫人的眼。 反正，沐云姗的母亲死后，大夫人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当女儿养着。 又在她及笄的时候，找了一个家境殷实的官宦之家，嫁了出去。 因着这份恩情，沐云姗自然就跟大夫人同一个鼻孔出气，没少欺凌沐云锦。 只是，沐云锦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快见面罢了。 毕竟沐云姗出嫁已经两年了。 沐云锦清亮的凤目微微眯起，心头嘲讽的冷哼一声。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沐云姗这话说的贴心又温暖，老夫人被哄得开心，眼底的笑意更加温暖了。 他们这一干人落座后，大夫人一副好像才发现沐云锦的样子，故作慈爱的说了句，“原来云锦也在啊。” 沐云锦眼角一跳，脸上却露出温顺的笑容，仪态端庄地朝大夫人和冷凌行礼：“母亲，大姐。” 大夫人安秀兰微微笑了，但其笑意未达眼底，她慢慢打量了沐云锦一眼，“云锦今日这么早就来了，真是个好孩子……” 她顿了顿，微微抬眼看了眼身边笑容得体的沐云姗，后者立马会意道：“母亲说的是，四妹素来恭顺有礼，每日的问安都是最及时的，不愧为母亲悉心教养多年。哪像我，不能常伴祖母左右，真是惭愧。不过四妹也不小了，应该cao心一下这终身大事了。” 惭愧？ 沐云锦心底冷笑，看看这话说的多好——一方面借花献佛奉承了大夫人，另一方面暗骂自己母亲上不得台面，没人****提亲。 “姗儿这话说得不好，”，果然，安秀兰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微微笑，“你一听到老夫人病了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这份孝心，我想老夫人不会怪罪的。” 安秀兰把目光从沐云锦身上移开，淡淡一笑，“老夫人，您说是这样么？” “……” 出乎安秀兰意料的是，本该赞成她的老夫人并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纹丝不动。 大夫人心里打了个突，但面子上却不见一丝慌乱，她微微笑，语气轻快，目光却跟冷冰一样，猛地扎到了沐云锦脸上，“哎呀，老夫人您既然不说，那儿媳就当您是默许了。怎么，云锦你觉得是不是这样呢？ “……”沐云锦并没有马上接话，她看着大夫人伪善的丑恶嘴脸，心头冷笑——大难道安秀兰还以为，她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懦弱的庶出四小姐么？ 今天沐云姗来的正好，方便了她讨债了。 沐云锦收回心中的戾气，大大方方的迎上大夫人灼灼的目光，白皙的脸庞上甚至还笑出两个可爱的梨涡，“祖母的心思云锦可不敢乱猜，但云锦想来，母亲这话说的极是——大姐一向温柔娴淑，书也读的好，我听说大姐的婆家也是人人称赞大姐持家有道，贤良淑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