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宋国金銮殿正在召开例行的朝会。因为近日事多,朝堂上,虽没有新年初一朝会时那种百官班立、各路位列之盛,但也比平日多了不少人,在京的王爷高官,病休的致仕的,也都被“朝集使”一一叫来,都快成了缩小版的“大朝会”了。 高太皇太后高高在上,垂帘之前,小皇帝的龙椅空着,也已经空了几天了。官方报道是说,小皇帝偶感风寒,略有微恙,要静养几天。而垂帘后的另一个向皇太后的坐位,替身宫女端坐着,隔着垂帘,影影绰绰的,也不可能有人会看出什么猫腻来。高太皇太后这几天真是繁忙并烦恼着。繁忙,那是一定的。北部边境,六十万辽夏联军压境,能不紧张吗?向北派出的探子,一拨一拨的有情报,探报虽然不是很惊人,辽夏的六十万大军只有雷声,没有雨点,似乎是在等待联军的总指挥、辽夏问责使团的正团长的发号施令了。对付这次危机,亏得自已的兄弟出了个好主意,让流求人去与辽夏联军对阵,我们不出铜钿看白戏,可白收渔利,可一拨一拨的南方探报来说,没见流求有大军北上。精细打探,也就发现,仅仅只有十八个女人,自海上来,从杭州湾登陆,去杭州的理工院取了马,一人两马地北上了。现在,这十八人,有六人进城了,本以为她们会请求进宫,来说些事。哪知,她们竟是去了鸿胪寺,去跟居住在鸿胪寺辽夏使者接触了。探报还说,没进城的另外十二人住在城外的汴水楼了,现在汴水楼的生意做得好,除了城内有店,城外,甚至更远处都有分店。 高太皇太后有点紧张,流求在我大宋的东南,辽夏在我大宋的正北和西北,现在,流求人坐商鸿胪寺找辽夏人了,那么他们会不会联手起来,南北夹攻,让我们首尾不顾,从而进一步的敲诈我大宋的岁币。想想心烦,就开口了。而且,本来,小皇帝在垂帘前,高太皇太后和向太后面对众臣时自称本宫或哀家,垂帘不临朝时,懿旨里都自称予。现在三驾马车就孤家寡人了,像西汉孝元王皇后一样、像东汉和熹邓皇后一样、像北魏冯太后一样、像唐朝武则天一样,高太皇太后也临时性的自称朕了:“众爱卿,朕眼下很忧虑啊。北边,辽夏六十万联军压境。想这辽人,自‘澶渊之盟’后,并未犯疆。那时,我大宋每年给辽朝银绢三十万。后,庆历五年(1045年),辽国要求增加岁币,宋辽两国重新商定了岁币,宋国每年要给辽国绢三十万匹,银二十万两。而自去年始,我们给夏国的银绢也上升到了25万5千。想想,花钱买个太平,虽然rou痛,但也确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这次为了解除辽夏边境之军,本拟用一下强悍的流求的人马。哪知,朕的懿旨发了孤多日,那有着大船和大怪能迅速调兵运送的流求人,至今未见大军到来。看来,前些时日苏轼苏爱卿之言是言中了,流求人与辽夏都有勾结,流求人不可靠。所以,与其眼巴巴的干等着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流求大军,还不如我们自已先想想办法,先议议,把辽夏联军,我们是战?还是和?” 这时,朔党干将、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副宰相)梁焘出列了,说:“启奏太皇太后。眼下军情紧急,本该调集大军,对来犯之敌,迎头痛击。然,自月初,流求人在谢师宴后,反伏击,反围剿,特别是牟驼岗的一把火,把我们的粮草、军资、战马、辎重,烧没了蛋半。所以,眼下要是发兵北上,真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马没马,要粮没粮。所以,这个仗,打是要打,可怎么打啊?” 新晋的礼部尚书苏轼说话了:“梁大人,本来,太皇太后的策划很高,能用流求人抵住辽夏联军,这是我大宋是性价比最高的策略,太皇太后不亏为巾帼尧舜。奈何流求人不忠、不孝、不义。他们不听懿旨为国发兵是为不忠、他们无视尊长救驾是为不孝、他们袖手旁观陌同路人很是不义。由于流求人的不忠、不孝、不义。现在已经陷我朝廷于发兵不成、阻敌无能的窘境。权衡利弊,看来我们只能与辽夏联军议和息事了,我们这次可以多给辽夏人一些岁币,如前所述,流求人的不听号令是造成大宋这次岁币激增的全部原因。所以,一旦北方军情缓和,朝廷完全有权、有理、有必要向流求人加倍的赔偿朝廷付出的岁币。如此,我们朝廷,不发一兵一卒,退了兵,还能在流求人身上挣一笔大钱,岂不美哉?” 这时,洛党干将、左司谏朱光庭出列了,奏道:“启奏太皇太后,臣以为,用金钱去换取和平,很不可取。一方面,我们的财富流入敌方,多少会使敌强我弱,这,形同资敌再加自损了。而且,朝廷能给辽夏岁币,那民间的贸易,无论铜铁,流出是防无可防了。所以,臣以为,若有可能,还是设法说服流求人出兵为好。即使流求人有些要求,也不妨先答应下来,那个账,自已人么,一千年不赖,一万年不还。只是给外夷的岁币,实在是对国体伤筋损骨,很不可取……” 现在紧跟苏轼的秦观,见有洛党的人来否定老大,马上出列,好在自已在流求时,也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启奏太皇太后,臣以为朱大人之言,看似忠国,实是误国。朱大人一叶障目,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想我中华,唐朝时,唐每年有给回鹘2万匹绢的‘岁币’,除了这个,回鹘还向唐朝勒索,每年把劣等马卖给唐朝,而价格是回鹘人单方面强定的,规定每匹马换50匹绢。这唐朝不要还不行。价格之高,历代罕见。那时,唐朝搬空了国库,也满足不了回鹘人,于是回鹘人就支持唐朝的叛乱势力。甚至回鹘使者在长安杀了人,唐朝皇帝也不敢说什么。为了让回鹘能出兵对付安禄山,唐朝还答应,回鹘只要打下洛阳,把土地交给唐朝,回鹘军队可以抢劫洛阳的财富,凌辱洛阳方圆200里的妇女,尽掳尽掠。所以,从这个角度言,朱大人所言,似乎言之有理。但是,在我大宋,大宋的‘岁币’,以前,虽然给了30万,但是每年边境贸易,却可以赚到几百万。至道二年(996年),宋朝财政仅仅岁入2224万,但是,自景德元年(1004年)签定了和约后,真宗天禧(1017--1021)末(1021年),大宋的岁入就达到了15085万。我大宋朝的‘岁币 自由贸易’,每年给了30万,但是却赚回了几百万,使百姓越来越富裕,宋朝打赢了货币战争。而唐朝的‘岁币 被勒贸易’,每年给了2万,还被勒索几十万,使百姓越来越穷苦。唐朝后期,百姓糊纸为民,民不聊生,唐朝高峰期的5700多万人,死的不到1500万人。所以,就此而言,我大宋的的‘岁币’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堪称货币战争的经典,应是大宋外交的伟大胜利。而唐朝的‘岁币’才应该加以批评。在唐朝全民饥荒,军队杀人rou为军粮,百姓糊纸为衣的背景下,每年被勒索几百万,只亏不赚,说是乞丐身上扒衣了,再适合不过了。现在,我们再次加大‘岁币’,用经济扛杆,撬动大宋经济,看似吃亏,暗里大赚,何乐不为?对此,朱大人,你有何说法?”
蜀党的二把手吕陶也撬边了:“启奏太皇太后,下官以为,苏大人和秦大人所言极是。北方蛮夷,不就是喜欢钱财么,我们就算是施舍给叫花子了,息事宁人,花钱买个平安吧。何况,我们还能就此,一方面提高岁币带来的外贸利益;另一方面,趁机敲诈敲诈流求人,由于他们的不作为,这次的岁币,就是要他们来买单!” 苏轼觉得机不可失,赶紧打蛇随棍:“启奏太皇太后,朝廷这次为了退敌,增加了岁币,确是增加了国库的压力。但是,岁币是赖不了的,钱不给不行。那么,钱没了,就想法挣啊!怎么挣?广开财源!下官这里就有一个建议,朝廷完全可以借鉴杭州西湖开发的经验,在高回报项目的基础上,再把五六里的苏堤炒作成三十里,杠杆一下,效益又能放大五整倍!……” 朔、洛、蜀三党就是这个好,没事时,会内部狗咬狗;可是一有外患后,作为旧党的组成,还是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对外的。 朝廷上正在讨论这次岁币的可能出资数和议和的使团成员,一个太监跑上了金銮殿,口中报道:“报——太皇太后!宫外辽夏联军正副指挥辽国郡主萧仙儿和夏国公主李小鹿求见!” 高太皇太后心中叹了口气,唉,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你们来了,先摸个底,我该派谁去跟你又们去谈判,我心里也好有的放矢。高太皇太后则想开口,又一个太监跑上了金銮殿,口中报道:“报——太皇太后!宫外流求援宋军队正副司令辽国郡主萧仙儿和夏国公主李小鹿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