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轻吻就像是理所当然般,在两人温馨的气氛间展开。只是微微的触碰,嘴唇相接的时间也没一会,两人就通红着脸分开。白婳装作大方似的,坐回了桌子边,淡定自若的倒了两杯茶,招呼赵意之过来坐。 赵意之可没白婳这么脸皮厚,也不理白婳,低着头就跑了出去。谁知道还撞上了门框,扶着额头,赵意之的脸色羞的更加通红了,匆忙的跑回了房间。 白婳在后面看的眼睛都直了,看着赵意之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禁笑出声来,引的门外刚好经过的周志一头雾水。 不过周志还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他瞧见白婳的房门敞开,也没直接进去,先在门外敲了敲,听得白婳应了“进来”,才踏步迈过门槛。 白婳见是周志,也没多大的反应,一边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请人坐下:“过来喝茶。” 周志几个大步走了过去,坐于白婳对面,取过面前的茶水,粗粗的品了一口,便放了下去,冲着白婳问:“白姑娘,恕我直言,我们还要等多久?” 白婳没有丝毫讶异,周志这爽朗的性子,定会是第一个来询问消息的。“我已经潜入进了火云教,并与白若勤取得了联系,不日他将会想办法出门,那时,即是我们救人的时候。” 周志没想到白婳真的想到了解决办法,他有些激动的扶着桌子,上身前倾,盯着白婳道:“那我们如何进行营救?” 白婳示意他冷静,“我近几日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那里人多,杂乱,很方便救人,且也易逃窜。” 周志疑惑:“不知白姑娘说的地方是哪里?” 白婳自信一笑,“乱息。” 乱息,拥有颇为文艺的名字,然而,实际它只是一个赌场,只不过,是一个比较“文雅”的赌场,为达官贵族特意准备的地方。 周志同赵意之被白婳安排在“乱息”的外面,以便随时接应。而其他人,则是跟着白婳交替分布在赌场内各处。 在紧张的等待中,白婳首先发现了白若勤的身影,身边如影随形的,不正是那辛榭! 白若勤尽量的调整呼吸,表现出一副淡然却又好奇的模样。辛榭到底是决定要顺着这人了,在白若勤主动提出要出门时,因为这人眼底闪烁的星光,他没忍心拒绝,就算这趟出行别有用意,那又如何呢?只要这人开心,一切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就好。 辛榭看白若勤好奇的厉害,轻轻一晒,主动为其解惑:“这是个赌场,不要被它下面书香气息给迷惑了,上面可才是真正的精髓。” 白若勤一愣,他真没想到白婳所说的地方,竟然会是个赌场。而且,这地方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真让人难以相信。不过辛榭既然为他解答了,他也不能不领情,只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辛榭带着白若勤穿过楼梯,来到了与第一层全然不同热闹的第二层。正如辛榭所说,这第二层,才是精髓。 并不像普通的赌场般,吆喝买点,人声嘈杂。这里很安静,只有庄家的偶尔提示声,与达官贵族的下注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若勤很难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赌场,简直是不可思议! 白若勤悄悄的扫了圈周边的人,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上次去找自己的小姑娘。但是是自己要求来这里的,也不可能完全没动静,只能是厚着脸皮,以辛榭的名义在赌桌上小赌几把。 白若勤毕竟是从小就知书达理的好孩子,连连赌输,就快要坚持不了,准备退下桌来时,辛榭上前了。他站在白若勤身后,以圈围的姿势将白若勤困在身前,就这么开始赌了起来。白若勤脸色通红,想要挣扎着退出来,辛榭却是紧紧的禁锢着他,不让其乱动一丝一毫。 辛榭的面子庄家还是看的,后来的几把基本都是赢,白若勤之前输去的银两,也都赢了回来。白若勤受不了周围人看两人的眼光,轻轻靠在辛榭的耳际吐出话来:“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在这待了。” 辛榭自然是唯命是从,松开了身子,带着白若勤就想转身下楼,结果同一端茶来的小伙迎面碰上。疾呼两声,白若勤仰面向后面倒去,而那小伙,则是急退几步,艰难的稳住了身形与手中的端盘。然而,这端盘中的茶水,却是不偏不倚的,全部洒在了白若勤的衣衫上。 辛榭眼疾手快的扶着白若勤,才避免了这人摔倒的情况,还不等正主发话,辛榭就冲着端盘的小伙吼:“怎么走路的?” 那小伙看了看白若勤的方向,连忙是躬身道歉:“抱歉抱歉,要不您看我带着这位爷下去换身衣服可好?” 辛榭本欲拒绝,但是被白若勤及时的拉住了,摇摇头,制止了辛榭继续讨说法的行为,对着这小伙道:“没事的。” 那小伙明显更为愧疚,一再的要求白若勤与他一齐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白若勤拗不过他,只能是向辛榭看去,辛榭点了头放行,他才敢答应,与这小伙一同下楼。 待远离的辛榭,前面带路的人才是松了口气,向白若勤欠了欠身,表示抱歉:“白公子,真是抱歉,形式所迫,多有得罪,还望白公子恕罪。” 白若勤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你做的很好,不知道现在我们去往哪里?” 那人也没隐瞒,径直说了出来:“白姑娘在后面等着呢,我们这就过去。” 白若勤乍听到白姑娘,还有些不知所以,但是也没问出来,只跟着这人身后疾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白婳的面前。 白若勤见到白婳了,才终于松了口气,白婳也不停留,吩咐引来人的小伙去告知所有人撤退,就单人带着白若勤从开着的后门与周志、赵意之集合,向城外飞奔而去。白婳在赌,赌多久辛榭会发现,会发告全城缉拿令。 白若勤自然也是知道此时几人赶路的缘由,保持着沉默,只尽量的跟上三人的骑行速度,一个劲的直往前冲。整个大街上都被几人搅的一团糟,叫骂声不绝于耳,不过现在的四人可管不了这些了,现在一分一毫都是在逃命,不得马虎。 再说现在被留在“乱息”的辛榭,在一边等了大概一刻钟之后,觉出不对劲了。换个衣服也不需要如此之久吧?想着想着,辛榭脸色一变,挥开挡路的人,就跑到楼下抓着一个仆从问:“人呢?” 那仆从被辛榭一脸罗刹的模样吓的直哆嗦,结结巴巴的回答:“什……什么……么人?” “刚刚下来换衣服的!”辛榭脸色已经快要铁青,抓着仆从的手越握越紧,仿佛下一刻就会勒死这人一般。 仆从被勒的呼吸急促,脸色通红,却依旧小心翼翼的回:“后……后面。”说着,朝后院指去。
辛榭一甩手放开了手中的仆从,引的人一踉跄,可也入不了他的眼了。此时他唯一关心的,就是白若勤究竟在哪! 急匆匆的进了后院,随手抓了几人勒问有没有看到进来换衣服的白若勤,在得到几个相同的“没看到”的答案时,辛榭发狂了。几乎是所遇其人都没能幸免,后院一时惨叫连连。 很快的,这事惊动了“乱息”的老板,赔着笑脸,隐忍着怒火,向辛榭询问原因,“辛公子,不知这是如何得罪您了?” 辛榭那冰冷的目光一扫眼落在了老板身上,冻的他浑身一颤。“我的人,在你这换个衣服就不见了。” 一字一句的,砸在了老板头上,额头上的冷汗都不禁落了下来,一边给这祖宗赔罪,一边勒令下边的人赶紧去找。 结果,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根本没有人带着那所谓的公子去换衣服,简而言之,就是这公子被人带走了。 那“乱息”的老板许多年后犹记得辛榭当时的反应,额头的青筋都快要崩裂出来,握紧的拳头估计遇到的人都要丧命。那双眼睛更是不带一丝温度,嘴里只喃喃道:“若勤,这是你逼我的。” 在快到城门时,白婳让所有人放弃了马匹,徒步行走。事实证明,白婳是正确的,因为城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奇怪的人,个个都是盯紧着出入城门的百姓。 白婳拦住了还待向前的周志,拉着三人就躲在了旁边的墙角边,看前方的情况。 不出一刻钟,四人就看清了现在的局势,所有人,只要是稍微像白若勤的,都会被拉回去,带到集中的位置确认。 白若勤有些焦灼,盯着白婳问:“现在怎么办?如果今天出不去城,辛榭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白婳当然知道白若勤所说非虚,现在她也是急的头冒冷汗,真是没料到,辛榭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这要是被找到,不说白若勤,他们几个一定会被辛榭活剥了! 赵意之一直沉默着,眼见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思索了片刻,尝试着提议:“或许,我们可以乔装打扮着出城,夸张一些的话,这些人不一定能认出来。” 白婳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反正不出城迟早会被找到,还不如赌一把! 于是,白若勤被白婳装扮成少妇,赵意之扮做车夫,周志扮做老者,而自己则扮做丫鬟,四人借了辆马车,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城门口处。 果然,那些守着的人上前来拦截了一番,不过瞧着这里没有主子所要之人,就大方的放行了。赵意之连忙一挥马鞭,驱赶着马车前行。而不远处,正好走过来一道身影,仔细一看,那不正是辛榭! 自看到了辛榭,白若勤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死死的抓紧了衣摆,唯恐冒出一点差池。辛榭只是淡淡的扫过了马车一眼,就别过头去,与那守门之人交谈去了。 四人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出了城门,一直到十里远,白若勤还未缓过来紧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