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婳有些犹豫,那荒漠据说埋葬了多少进去的人,不只是因为有恶劣的环境,关键是拥有沙漠金蝎和饥饿的狼群。一个被废去武功的人,真的能够活着走出来吗? 看到白婳的迟疑不定,靳玲提议:“既然你说是在天机阁里看到的摩萨,那我们就去天机阁一探究竟。” 白婳只能点头,赵意之和宋毅自然没有意见。 虽然白婳和靳玲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发,但是毕竟天色已晚,而且靳玲作为一个管事,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先行交代下去的。于是,四人决定明日一早再启程。 这次白婳很有规矩的没来和靳玲挤床,因为她思绪太乱了,根本没了那个心思。所以,这次换靳玲噔噔噔的闯进了白婳的房间,硬是要和她同床共枕。 白婳没拒绝也没同意,靳玲看准时机就窜了上去,结果人家白婳压根没想过阻拦。靳玲默默的叹口气,“别想了,那也不一定是摩萨。” 白婳熄了蜡烛,挨着靳玲躺在外沿,好一会才回:“如果那就是怎么办?” 靳玲又发扬了八爪鱼的精神,缠上白婳的腰,无所谓:“是就是呗!” 白婳依旧没换姿势,保持着头向床顶,幽幽的叹气:“那就是因为我的失误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你让我如何心安?” 靳玲强制性的扭过白婳的脸,一本正经的说:“不是因为你,你没有错。” 白婳就这么定定的瞧着靳玲,久久没有开口,突然也伸出手臂抱住了靳玲,“谢谢。”只是那嘶哑的嗓子无端的让人心疼。 靳玲放开了白婳,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睡吧。” 她怕再瞅白婳那懦弱样会不自然的心疼,心里抱怨着白婳平时那么强势的人最近都改抒情路线了,让她都不知所措起来。 听着小时候再熟悉不过的呼吸声,白婳不由的觉得放松,还好,她还在,一如往昔。 夜晚静悄悄的过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所有人都默契的起了个大早,草草用过早饭后就背着包袱出发了。 靳玲暂时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自己看重的一个小助手,还不放心的让原来的管事帮衬着,才跟着白婳他们纵马离去。 天机阁位处中原,据传原来是为皇室中人创建,只服务于皇族。后来随着时代交替,天机阁阁主早换了人,也不再拘束于为皇室服务。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还是低贱卑微的乞丐,只要你有天机阁感兴趣的东西,都可以来交换你所需要的。毕竟,天机阁能够在历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肯定是有它所拥有的价值。 白婳一行人昼夜不歇的赶路,虽然偶尔会考虑到宋毅的身体停下来休息,但总体来说是非常快的。不到十日的功夫就跑到了平顶,这个一向是江湖中人聚堆的城池。 看看早已疲倦的众人,靳玲建议先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再行商量计划。 白婳本来还想一鼓作气直接去往天机阁,但是顺着靳玲的视线瞟过去,宋毅甚至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让她瞬间放弃了。 就近找了家客栈,订了两间房,打发小二记得送两桶热水来,几人就推开各自的房间进去了。 匆匆的洗浴过后,再也抵抗不了周公的召唤,四人都睡了过去。 这一觉颇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觉,一直到第二日的晌午才终于是醒了过来。 随便洗漱了下,四人在大堂要了几碟小菜,就着白花花的大米饭吃了个饱。 在赵意之和宋毅的房间里,四人围坐在桌子边,商量着去天机阁问出消息的方法。 “这种消息估计得找记录的人问,只要是去交换过的客人,他们应该都有记载。”白婳分析着她所知道的情况。 靳玲递了个白眼,“说的简单,记录的人一般是不会出面的,谁也不知道这人的身份。” 赵意之思衬了会,出声:“那如果直接找阁主呢?会不会方便些?” 靳玲拿异常疑惑的眼神问赵意之:“你知道天机阁吗?” 赵意之愣了愣,“知道啊!” 靳玲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回:“那你知不知道要见天机阁阁主有多难?” 赵意之真诚的摇摇头,“不知道。” 靳玲快要被他说的吐血了,碰碰白婳示意她来解释。 “要见天机阁阁主必须提前递拜贴约见,而且还不一定就能见到那阁主。”白婳平平淡淡的解释了一遍。 “还真是麻烦。”赵意之苦着张脸抱怨。 “麻烦也得去啊!我看这样吧,我们先递拜贴上去,然后一边等回应一边找记录的。”靳玲绞尽脑汁终于是想出了个两全之策。 “只能这样了。”赵意之无奈道。 拜贴谁来写呢?这个问题靳玲和白婳一齐将目光投向了赵意之,“意之,由你写这拜贴,我和靳玲去找人,你看行吗?” 赵意之同意了,也就他能写不是么?指望靳玲和白婳是指望不上了,宋毅?更别想了,他才多大!忽然赵意之把视线落在了宋毅身上,“他呢?” 白婳微微一怔,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跟你一起留下来,跟着我们太危险了。” 宋毅没吭声,他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现在这种时候,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赵意之有些诧异,“你们要去哪儿?” 白婳没出声,靳玲毫不在意的回:“赌场啊!只有赌场是鱼龙最混杂的地方,比较容易打探出消息。” 这下子不仅是赵意之,就连宋毅也惊讶了,她们竟然要去赌场!“不行,太危险了!”赵意之反对道。本来还好奇白婳说的危险是指什么,这样看来,的确是太冒险了。 不待靳玲再说话,白婳就安抚道:“没事的,我和靳玲能保护自己。” 赵意之还想反驳,靳玲就接话:“就是就是,虽然鱼龙混杂,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赵意之看看靳玲一副自信的模样,再看看白婳一脸的坚定,最后妥协了。“那好吧,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差人回来报信!” 白婳点点头,和靳玲出门了。 随便找人问了路,顶着那人一脸痛心的表情,白婳二人摸索着走进了这里最大的赌场——醉生梦死。
靳玲抬头看了眼那龙飞凤舞的招牌,嗤笑:“可不是醉生梦死么?最后都死在这了!” 白婳没吭声,直接抬脚跨了进去,靳玲随后跟上。 一进这门,二人便被这儿震天的喧闹声刺的捂住了耳朵。这是和外面完全不同的热闹,庄家的吆喝声,赌徒的喊叫声,夹杂着的或是欢呼雀跃的喝彩或是悲愤欲绝的痛骂,和成了一篇凡间最污浊的乐谱。 逐渐适应了赌场的人声鼎沸,白婳和靳玲对视一眼,慢腾腾的靠近赌桌。 原本占着位子的男子见如此美貌的女子来了,急忙让出了看位,还很热情的打招呼道:“姑娘也来试试手气?” 白婳是不屑于和这种赌徒搭讪的,只能靳玲上前好声好气的搭话:“是啊,大哥你的手气如何啊?” 那男子听了愁苦着张脸,“唉,我最近手气太背了,一连输了好几天了!这不,都不敢随便出手了!” 靳玲眼珠子转了转,安慰男子:“这很正常,我们姐妹有时也是这样。不过输久了必定会大赢一场的!” 那男子就喜欢听这种话,顿时眯起眼睛笑了,“真的?那我今天就试试!” 靳玲也笑,“来来来,我也一起看看。” 于是,靳玲也凑到庄家对面,和那男子一起瞅着庄家手里的骰子,分析着要下什么注。 也该那男子运气来了,这一句开庄让他一下子赢了一笔不小的数目。乐呵呵的陶醉在众人的羡慕中,他转头跟靳玲道谢:“真是谢谢姑娘吉言!” 靳玲不在意的摆摆手,“哪是我的吉言,是大哥今天手气好罢了!” 那男子很高兴,借机退出了圈子,站在外圈跟靳玲寒暄:“嗨,也是今天碰到姑娘沾到点运气了。” 靳玲客客气气的回:“哪里哪里。”望了眼得意忘形的人,转了个话题:“说起来,我听说天机阁的有人精通这赌术呢!” 男子显然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真的?谁啊?” 靳玲故作神秘,“不就是那个负责记录的!” 男子皱了皱眉,记录的?“我怎么不知道?” “嗨,那人又很少在人前,大哥你不知道也是常事。” “可能吧!你知道那人是谁?” 靳玲故作惋惜,“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了也好当面请教请教啊!” 男子一想也是,于是仗义的一拍胸脯,“没事,我路子广,我问问去,要是有消息告诉姑娘!哦,还不知道姑娘是何处人?” 靳玲嘴角一勾,“我是外地人,最近来这办事的,赌瘾犯了,来这解解馋的。如果大哥真打听到了,反正这几天我都会来这,你直接告诉我便是,你看如何?” 那男子也没疑问,连连点头。 靳玲抱拳,“有劳大哥了,小妹先在此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