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毒行只因行毒计
关凤与诸葛果、邓艾、伊柔带领八千多人，自“望城山”大寨而出，往东北方向去打潘璋。潘璋被关凤捅伤大腿后，一直修养，偶尔派遣兵士，sao扰荆州与此往来之路，致使往来客商怨声载道。 知道关凤大军前来，潘璋不免又骂起周泰来。自大败之后，已多次催促周泰发兵，至今未见来援。昨日喜闻周平、唐咨出了葫芦谷来此，却又远远扎营，明摆让自己独挡锋芒。 枪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对于关凤，潘璋实在心中没底，虽有心再去讨教，但对周泰恼怒不满之下，也就收紧兵力，紧闭大寨，来了个不闻不问。 关凤见潘璋严防死守，也就落下营盘，准备伺机攻打。过得一日，邓艾前去叫阵无果，骂了一天的邓艾气嘟嘟回来向关凤回禀，顺便讨几大碗酒水润喉。齐聚大帐的众人，也只好商讨对策。诸葛果也无其他计策，正想请命明早前去骂阵，这时，就听门外军士来报，言有乡人闯营求见。 关凤忙唤传入内，只见一白头老翁一少年，后有一妇女携带一幼童，面带凄苦，进帐就扑倒在地，哭号着要关凤做主。关凤连忙令人牵扶起来，问其缘由，这老翁嘶哑着声音，泪眼满含恨意，把今早的事情诉说了一遍。 原是今日一早，老翁一家，带有长子及老妇，到农田收割稻谷，恰逢周平、唐咨率兵抢粮，于是老翁上前论理，周平大怒，骂道：“无知老儿，敢阻我东吴军事，汝等为关羽治下，已是罪过，今日取你稻谷，略施惩戒，如再阻拦，定治汝罪。” 老翁叩头不止，老妇则上前拉住马缰乞求，周平大怒，抽剑斩杀了老妇，其子急怒而起，欲夺周平长剑，被其亲卫乱刀砍翻。周平杀得性起，正要连同老翁一并斩杀，被一旁的唐咨死死拉住，言：“将军已伤两命，百姓无辜，怜其年老，也时日无多，放一生路罢。” 周平这才收剑斥骂：“小老儿听了，汝遭此恶报，皆是拜荆州关凤所赐，如无此妖女兴风作浪，荆州已是吴候天下，汝等也早享太平，如有怨恨，只管找关凤寻仇。”说完不管伏尸大哭的老翁，继续收割稻谷后扬长而去。 老翁回家，叫上小儿与儿媳孙子，草草掩埋亲人，一年辛劳，家中就等秋收，好换来半年果腹之米，如今颗粒无收，只好沿路往窑湾寻亲投靠。路上探听关凤大军前来，故而冒死闯营，祈望伸冤雪恨。 在场一干人等，听完老翁哭诉，男的气的须发皆张，女的气得指端发白，无不大骂这周泰令人发指的行径。伊柔被其惨状弄得泪眼婆娑，诸葛果则脸色发白，不住的用“碧斑紫云萧”敲打桌子，口中不停重复一词：“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关凤招来身旁女兵，命令好生安顿这一家老小，对老翁言：“百姓之苦，灵玥之责，定会还你家公道，给乡人一片青天。”老翁一家拜谢不已，被女兵领了出去。 关凤回头，看见诸葛果仍然如同卡带一般，还在念“岂有此理”，只淡淡一句：“诸葛meimei，当心你的宝贝竹子。” 诸葛果这才发现自己正用的“碧斑紫云萧”在猛力敲打，惊得“啊呀”一声，幸好这百年难遇的宝贝坚韧无比，细看之下，无有半点损伤，却也心疼得诸葛果擦抚不止。 邓艾此时早已忍不住：“关将军，东吴恶行，却托罪于你，实属卑鄙之极，如不惩戒，百姓苦楚不说，尚损将军清誉。” “我损清誉有什么大不了？也换不回百姓安宁。唉！不知当阳百姓，可曾似这个地方一般，遭受那曹兵的祸害，只盼王参军早早帮其秋收。”关凤发着感叹，也气呼呼回到主位。 关凤不在乎名誉，只关心百姓这点，在座之人深有体会，除了关凤身边兵将，以及受其恩惠的荆州百姓爱戴不已之外，在其余各地，关凤的名声，可曾有她几句好话。 诸葛果看见关凤担心当阳，忙劝说：“王参军老谋……，呃……定会无忧。明日一早，我便尽带连弩卫队，如是周平那厮再来，定将其射如刺猬。” 关凤白了诸葛果一眼：“荒野农田，怎施展连弩威力？meimei莫要逞能，沙场刀剑无眼。不等你把别人射成刺猬，你倒会被人碾成紫菜饼。” 诸葛果自嘲一笑：“刚才失言，差点损及王参军，故遮掩之下，自然思虑不周，想不到jiejie也会打趣。” 诸葛果的坦然，惹得众人轻笑，气氛随之一缓。也就观看行军地图，猜查起周平的动向起来。 次日一早，留了黄栋守住简单的营寨，仍然让邓艾去潘璋那里叫骂。关凤请了老翁做向导，带上诸葛果、伊柔领兵两千多人，自小路穿过田陌，行至于一小山岗后，派了几个机灵的斥候，藏身高高的树上，探看周平的动向。 周平昨日抢割了数十亩水稻，趁着秋日，摊晒于大营，准备晾干后运至葫芦谷。看着晴朗的天空，营第上金灿灿的稻谷，周平眼中尽是贪婪之色，即刻命唐咨调兵，带好家伙事，往农田赶来。 一路上唐咨略有不满，谏言周平只须收割，勿伤百姓，如是杀害无辜，有损仁德。周平一路的好兴致，被唐咨搞坏，见唐咨暗讽自己，恼羞成怒，便在马上大骂：“汝乃一副将，只当遵令便是，怎如此啰嗦，如是此地百姓不知好歹，某便下令屠村又如何？你若再多言，军杖伺候。” 唐咨只得退下，不满地跟随其后，行至路口，眼望闻讯在田地中慌慌张张抢收米谷的农人，周平下令，前去驱赶。东吴兵士正斥喝威逼百姓时，就听远处小岗后杀声顿起，一旅荆州兵冲了过来，周平举眼望去，得见关凤帅旗，不惊反喜，即命麾下返身就逃。 秋时的田野，草木众多，庄稼茂密，待关凤追上大道，周平已与唐咨跑出老远。关凤恼恨此贼，一路追出好几里，只收获镰刀、旗帜无数。诸葛果怕生变故，在后面敲起铜锣。 拨马回来，关凤恼恨自己出击过早，但怕乡民收到伤害，却也不得不打草惊蛇。随即让荆州兵暂时充当短工，用捡到的镰刀帮助百姓。忙到太阳西斜，这才留下几匹快马，让其时刻留意周平动向，随后返回营寨。农人们叩头不已，齐诵关凤恩德。 回到营寨，早有邓艾在大帐中灌酒润喉，顺便排解心中郁气，伊柔看不顺眼，上前道：“怎地又在此狂饮，你本不喜吃酒，在此浪费酒水不说，又得伤身，如是口渴，只需茶水即可。” 被伊柔一阵数落，邓艾脸上稍挂不住，辩言：“只此两盏，怎说是‘狂饮’？秋燥舌干，茶水又如沸汤，怎好解渴？” 后面的关凤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听见邓艾如此不解风情，没好气的训道：“邓士载，你是真傻啊？心疼你的话都听不出来，还在这傻站着干嘛，快给柔儿倒茶去。” 此言一出，伊柔羞涩于脸，邓艾更是呆立支吾。这古时平般身份倒茶，无疑是认罪之举，所以邓艾踌躇不动。 诸葛果见得此种尴尬场面，不免窃笑帮腔：“关将军将令，士载敢不遵乎？况与伊小姐斟茶，又怎见笑于外，只添得一段佳话。” 邓艾闻言，抱拳称“遵命”，眼角偷视俏丽娇羞的伊柔，心中甜滋滋的走出大帐，惹得伊柔嘤咛嗔怪诸葛果：“柔儿哪是……，好端端的‘师友祭酒’，尽在此胡诌。” “好啦！好啦！”关凤坐下止住二人嬉闹，两手一捧下巴：“唉！心有所属，情有所依，也是人生幸事。” 关凤这般感叹，诸葛果与伊柔自然不好嬉闹，只叹关凤大权在握，位高爵显，如此妙龄，却无人敢来提亲。如今撮合了一帮meimei，各自都有心上人，这个jiejie却依然孑然一身。可这怪谁呢？诸葛果顿生念头，要适时问一下关凤，问其意中人或者选择夫君的要求。 两个女子为了避免关凤不快，赶忙岔开话题，聊起今日驱赶周平的趣事。不时邓艾入内，抱了一大茶壶，里面满是泡开了的茶叶，喝着苦味浓重的茶水，关凤和诸葛果对着伊柔不免又是一阵嘲笑。 邓艾连声谢罪掩盖伊柔的娇羞，另急唤晚膳，以图转移话题。几人乐呵呵刚吃了一半，门外斥候快马而来，急冲冲跪倒帐中，焦急禀报：“东吴周平，去而复返，携带兵勇，抢了村中米谷，还杀了乡民两人。声言……呃，这……” 关凤本就被这讯息气得发抖，看见斥候欲言又止，大声道：“只管如实说来！” “那周平声言：如是关将军嫁给他……呃……作妾，便饶过当地百姓，如是……”斥候哆哆嗦嗦，未等说完，诸葛果连忙出声制止：“好了！你且下去。”挥手间，斥候退出，诸葛果再转身，对眼露凶光的关凤言：“料必余下者，也不是什么好话，姑且不听，免惹jiejie动怒。” “哈哈哈！”关凤怒极而笑，把饭碗狠狠一放，一拳猛击几桌，怒道：“周平就是一乱世祸害，不除此贼，百姓难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