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阳城下打嘴仗

    当阳外三十多里的“望城山”营寨，中军帐内，关凤看见帐下一个个灰头土脸，少不得宽慰几句。当阳攻城，功亏一篑，本就丧气。再得知上庸失守，的确让人沮丧。如今关凤大军，前有徐晃挡路，后有潘璋觊觎，连关凤也高兴不起来，劝了几句，也黯然坐下。

    大帐内暂时一阵沉默，陡然诸葛果“啪”的一声拍了下几案，恨恨言：“如不是潘璋这个花西瓜，jiejie一鼓作气，定也拿下了当阳，怎会等那徐晃回援。”

    此言一出，众将无不恨起潘璋来，这潘璋离此五十里扎营，始终如一只癞皮狗，让人生厌。如举兵攻打，又怕徐晃背后捅刀子。众人越想越气，在帐中对潘璋一直骂个不停，直到晚饭端上。

    转移了矛盾，自然就少了些自责。在座几乎都是年轻人，便把今日的失利暂忘脑后，规划起明天的行动来。几口米酒一灌，豪气也就顿生。但现在的问题只能防范一方，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处。向宠建议去当阳才是此行目的，邓艾则说驱逐潘璋容易些，再打曹兵才会后顾无忧。王甫在一旁闷头不语，寻思着当前事件的前因后果。

    诸葛果看见众人都没了主意，想起关凤阵前的勇猛，建议道：“今日，王参军于阵前已言，明日攻取当阳，如是不去，倒是堕了威风，灭了士气。依我看来，明日当阳一战，不可避之。”

    王甫听了，虽同此意，却也担心道：“徐晃之勇，唯有灵玥可与匹敌，但……，如……”

    关凤知道王甫想说，不外乎怕自己阵前有失，到时更会军心大乱。但今日里，“飘雪”枪法初见威力，有潘璋对练，更领悟不少，信心也足。两军阵前，只让连弩卫队小心保护，加上自己小心，凭借能占有先机的眼力，自保无忧。况自己兵力不少，人数众多，有向宠、邓艾指挥，再不济也不会溃败。

    “既然躲不过，那就去战，本小……呃，本将军明日亲自出战。”几口黄汤，也让关凤豪气顿生。此时帐外跑来训营兵士，道有宜城派来快马，有军情禀报。

    关凤等人，心中一紧，连忙传上来人，展开信笺，却是薛飞所书，是言马超救援上庸后，麦城夏侯尚和樊城曹仁已出兵，要南北夹攻。本想告知马超，但道路被曹真封锁，只好前往关凤处求援。

    众人看此，大为吃惊，虽料到曹cao会大动干戈，但却不知道这马超去救上庸，搞得前线兵力部署更为复杂。刚想商议派谁去援助宜城时，探马带来上庸情况，说是马超已经夺回上庸，正准备收复并大败曹真，逼曹真退守荒野，意图阻挡马超回援宜城。

    一下子生出这般变化，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众人听说上庸得救，也就大喜之余又再次落座，思讨起当前对策。王甫见四周兵起，荆州之兵为防东吴不可轻动，于是谏言关凤，行使“行都护将军”战争时期的特权，调夷陵守将王平来助，关凤当然同意，差点忘了自己的“牛尾巴”假节，赶紧让王甫著书，盖上大印后，派快马前去。

    对于当阳，最终还是决定明日出兵，找徐晃探个虚实；另派机灵斥候，打探绕行去宜城的道路。

    在说徐晃，入城之后，问得战况，知道堂弟战死，李邹被俘，损兵近半，当时就气得不行。但徐晃不仅没有责罚吕健和赵庶，反而宽慰他们，把当阳失利的罪过揽了些在自己身上，赵庶、吕健感恩不已，心中暗暗对徐晃誓死相随。

    知道关凤大军战力不俗，徐晃也对当阳部署作了调整。当阳城小，难容大军，徐晃自持勇武，领兵五千，驻扎城外以南高岗；令徐商、吕健、赵庶督守当阳。这样一来，城内城外互为犄角，让关凤攻城时首尾难顾。刚刚安排下去，准备明日督造城外营寨，就听门外急报，赶紧传来信使，才知马超来援上庸，孟达被杀，曹真败退。

    徐晃此时冷汗顿起，若马超和关凤东西夹击，自己不知如何善了。也赶紧派遣信差，向曹真讨问计策。

    次日一早，这诸葛果吵吵着要随大军来攻当阳，关凤拧不过，分一半亲卫连同伊柔的连弩队保护，留下赵烈、辛科等守卫大寨，自己领了万多人大军，连同王甫、向宠、邓艾往当阳而来。

    徐晃刚刚派出千人出南城往城外筑营，听了关凤大军前来，也感觉意外，料想此荆州派来者，无有大将与自己匹敌，关凤威名，到徐晃这里，更是大打折扣。探得对方兵力，自己只略占劣势，狐疑这关凤凭什么敢到当阳挑战，如是来强攻，关凤占不到丁点便宜。

    如此一番分析，徐晃那里会怕，巴不得趁此机会，杀退荆州兵，等曹真分兵来时，好去取西陵，断了荆州与四川的道路。于是徐晃披挂上马，提了大斧头，领了徐商，带齐五千人马，出东城门迎敌。

    徐晃远远看见对方，粉的、红的、紫的、花的旗帜，如同庞大的迎亲队伍，鼓号喧天而来。当下排开雁型阵，拍马挥斧头，来至阵前。

    关凤看得真切，好想有支冲锋枪，对着徐晃“突突”了事。此时，王甫看见徐晃排开雁行阵的攻击模式，也排开鹤翼阵攻守兼备。

    关凤从不管这些排兵布阵的事情，只顾一马当先，催着“蕊儿”上前。荆保总会时刻保持距离，催马上前三十来步，在本阵与关凤之间警惕站定。

    关凤勒马而立：“徐公明可好！灵玥有礼。”说完抬手抱拳。

    徐晃看见一个较小身材虎皮障面的关凤，心中对传言更是不信，顿想叫骂征战，却被关凤举动弄了个一头雾水，听其莺歌般的声音，徐晃自持身份，也回礼道：“某尚安好，不曾料想，两军阵前，得见故人之女。关灵玥，汝父可好！”

    关凤见徐晃言语慈善，也顺杆子打蛇：“父亲身体尚可，偶染小疾，已然康愈，在家聆听教诲，多念及徐公明昔日之情，你与我父亲至交，灵玥当尊一声‘叔叔’，不知徐叔叔为何引军来犯？”

    徐晃虽然忠于曹cao，但也是重义之人，闻听关羽念叨，也感觉欣慰：“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昔日与云长厮杀，迫不得已。既然灵玥自称晚辈，某岂可欺小。劝汝退兵，如是你父前来，倒可与某战得几百合。”

    “常听父亲夸徐叔叔勇武，那时父亲带伤，心中忧心荆州，徐叔叔能与我父战有几十合，倒也难得。如是今时今日，徐叔叔可不见得会在我父亲刀下全身而退。”说起打嘴仗，关凤却不怕谁。

    徐晃感觉到话语中有刺，但关凤口口声声徐叔叔，却也不好发作，遂不耐烦问：“你杀我兵卒，害了部将，今日灵玥率军前来，料必是来厮杀。念及汝父情谊，不忍伤你性命，汝自小心，放马来战。”

    关凤见徐晃不耐烦，反而不慌不忙，摇头叹息：“唉！打打杀杀非我所愿，徐叔叔也知，你我各为其主，今有父亲派遣，灵玥也是身不由己，只盼徐叔叔想以万全之策，不动刀兵，善了此间。”

    关凤啰啰嗦嗦，徐晃更觉有气：“灵玥威名远扬，徐某正要讨教，如此多言，若非灵玥战绩，皆是口中得来？”

    “对呀！对呀！”关凤才不在乎徐晃的挑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脸认真的说：“吕蒙被我说得心服，荆州城下退了大军；吴候被我说的大彻大悟，回建康钓鱼悔过。如徐叔叔听信我言，说不定会得益匪浅。”

    徐晃那里会理会关凤胡诌，一挥大斧，摆出架势：“休得啰嗦胡言，要战便战。”。

    关凤依旧不动：“徐叔叔何须动怒，那你说战还是不战？灵玥为难，只等指教。”

    徐晃好不耐烦：“哇呀呀！两军对垒，岂是儿戏，某再问你，战是不战？”

    看见徐晃着急，关凤偏不随他愿：“不战！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徐晃大笑：“哈哈！女子为将，终是胆小，那你是不敢应战咯？”

    关凤把头一仰：“对啊！不敢！又怎么样？”

    徐晃真搞不懂这关凤脸皮多厚，激怒不成，只得说：“不敢应战，那你自当领兵退去才是！”

    关凤把下巴再次抬高：“不退！我就在这里玩。”

    徐晃此时，战也不是，不战也不对，被关凤搞得晕头转向、头昏脑涨。虽身经百战，却从不曾遇上这样的场面。恨这关公一世豪杰，怎教出这样无赖的女儿。当下无计，只好说：“如是不战，某自回城，如灵玥要在此玩耍，恕不奉陪。”

    “好啊！徐叔叔如是回城，灵玥自当领军相送。”关凤说的是真心话，反正攻打当阳也没个准主意。来此只不过是应王甫昨日所言，不得已为振奋军心。但徐晃一听，却以为关凤等的就是自己回城，好乘机引军厮杀。心中暗自道：“这关凤奇巧百出，无耻兼毒辣。荆州的传言，也不是空xue来风，说不定东吴战将，皆是被其蒙惑欺骗，才得以大败。”此时话已出口，又不好返身厮杀，更不想在阵前干耗，徐晃此时无比气恼：“某念及关公情谊，才不忍伤害，如是趁某回军之际，要来追击，某必不饶你。”

    关凤“咯咯”一笑，顿想这徐晃倒是出了个好主意，脑海里浮出荆州保卫战时陆逊的险恶计策来，心中思定，出言：“徐叔叔当世豪杰，怎会怕了一女子，即使我引兵来袭，又能奈你几何？”

    徐晃听了“哈哈”一笑，垂下大斧，高举左掌。身后雁行阵，两翼回收，变为方圆阵，然后后卫改前队，开始倒退。

    正当徐晃拨回马头，眼尖的关凤就趁这时，抽出挂在身后的“秋水凤鸾刃”，向前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