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美萁的舞女(29)
叶岚嚼了几下,把那块苹果咽了下去,笑着说道:“黑先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嘴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 也不知道南希这个小家伙受了多少罪,她的整个手都浮肿起来,那枚钻石戒指本来是大小正合适,但现在已经没法褪下来了,没办法,叶岚只好用刀把周围的rou先削掉,才能把戒指拿到手。 水果刀并不锋利,刚才之所以一刀能把南希的手砍下来全靠叶岚的臂力带动起来的速度,砍人可以快速的砍下来,但剔rou就实在没办法了,她只好一点一点的蹭,弄得整个手都是污血和碎rou。 黑先生站在门口,看着拿着一只血淋淋的断手的蓝小姐和南希怀里的苹果,紧锁着眉头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这个地方是属于我的。”他之所以设计了这么一个重力感应炸弹,还专门把秤的液晶显示屏给保留了下来就是想迟滞对方,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来布局。要想达到迟滞的效果,就必须给对方希望,而且是只有一条线那么细,但又足够清晰的希望。要是南希不在这儿,她看一眼就走了;要是那个炸弹没有保留液晶屏,也就是说她根本没办法在不引爆炸弹的情况下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她就会尽可能的做好防护后直接动手,这只是普通的炸弹,依靠气浪和弹片是很难将一个准备充分的中阶试炼者炸死的;保留显示屏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有了具体数字的提示,她就有机会通过增减重量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有充分可行性的,但同时也是很浪费时间的,而结果也确实如此,为了能咬出一个合适的重量来,叶岚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整栋别墅已经被黑先生的人给包围了。 叶岚说道:“这里确实是属于你的,但就不能稍微借给我一会儿吗?这次你们对我的狙击已经失败了,你还是等下一位吧。”叶岚已经拿到三条线索了,而第四条线索就在自己手上,按照她的推算,这个任务总共也就四条线索,她已经全部拿到了,这种情况下再找她的麻烦就有点儿不合适了,不如等下一个试炼者到来再进行抢夺。 黑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明白,滞留在这里是一件痛苦而危险的事。” 忙活了半天,叶岚终于把那枚戒指从一堆碎rou和骨头中抠出来了,她说道:“所有呢?” 黑先生说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叶岚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不同意呢?”说着,把那只断手朝后面一扔,正好扔在了南希的怀里。 凭空多了一只手的重量,那个依靠重力感应的炸弹启动了起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将站在椅子前的叶岚整个炸成了碎片。 眼看着叶岚把那只断手扔了出去,黑先生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他退后一步,背靠着墙角,蜷缩起身子,以减少自己受冲击的面积,然后就是硬抗,自己布置的炸弹有多大的威力他清楚,还处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当一切烟硝和灰尘落下,南希这个可怜孩子被炸成了碎片,同样变成碎片的还有那位蓝小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黑先生在心中暗暗说道,这种程度的爆炸是杀不死一个试炼者的,显然,自己又被拖入幻境中了。 黑先生戒备着周围,灵异系试炼者最让人感到麻烦的就是那种诡异的进攻方式,或者说灵魂对于绝大多数试炼者来说是模糊和朦胧的,依靠灵魂来攻击往往会让人无所适从,手足无措,这和其他三系试炼者的攻击手法有着明显的不同。 很快,黑先生就注意到纯白色的墙上出现了两个黑点,黑点在慢慢扩大,变成了两个圆球,两个黑色的圆球灵活的转动着,可以从中读出一丝好奇和喜悦,好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对这个世界有着本能的渴望。 黑色圆球周围出现了一个框,上下两条弧线,构成了一双眼睛,那是双孩子的眼睛,灵动、活脱,像一只机灵的小兔子,时不时还会发点儿小脾气,惹得父母满脸的无奈,只能轻笑着骂一句:“这个熊孩子。” 眼睛下面出现了一片阴影,好像一个鼻子,坚挺而娇小,好像一个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课的好孩子。已经上学了,那双眼睛就变得没那么调皮了,她已经成一个大人了,要听老师的话,可是,坐在前排的那个男生真好看,她总忍不住想要看一眼。
鼻子下面晕出了一抹嫣红,慢慢的拉长,勾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这是个爱笑的女孩,她喜欢读一些美丽的句子,渴望着在一个江南小镇,丁香雨巷,遇到一个属于自己,也可以把自己托付给他的男孩。那个男孩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他一定穿着黑色的风衣,不苟言笑,冷冷的,酷酷的,但其实内心很温暖,很善良。 眼睛上出现了两道黑色的细线,那是一对柳叶眉,已经上大学了,要学会打扮自己,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能出去,要不会被人笑话的,这天,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把的眉毛修一修,就修成柳叶眉吧,和自己的脸型很配,不是吗?是的,是很配。似乎听到了来自心爱人的回答,那对漂亮的眉毛弯成了月牙。 脸颊上浮出了一抹腮红,她有些不胜酒力了,但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订婚了,再过段时间,他们就可以结婚了,然后生一对双胞胎,男孩女孩都可以,她会为自己的孩子准备好看的衣服和舒适的小鞋子,教会他们说mama,当然,还有爸爸,看着他们从只会在床上爬到可以在路上蹦蹦跳跳,哎呀,小家伙跌倒了,是要跑过去把他扶起来还是鼓励他自己站起来呢?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突然,她满脸的惊恐,仿佛整个世界崩塌了,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见了,难道他不要自己了?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还有什么是没办法两个人一起承担的吗?一滴晶莹的泪在眼角聚集,滚落了下来,那是一滴guntang的泪,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她被好朋友叫到酒吧去喝酒解愁,朋友因为有事提前走了,她只能踉踉跄跄的自己走回家,这里看起来有些偏僻,自己是不是应该换条路?啊!你们是谁!救命啊,救命啊!……狞笑声,衣物破碎声,女孩的尖叫声,她哭泣着,哀求着,绝望着。 “你在哪儿?!”墙上的那个人脸问道。四个字好像尖利的冰凌,那本来是一颗火热的心,但被绝望和痛苦冰冻、破碎后,就化为了尖利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