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书阁 - 历史小说 - 从酋长到球长在线阅读 - 第七章 最难的第一桶金

第七章 最难的第一桶金

    “只是做出来需要一些钱啊。..”

    陈斯文瞥了一眼陈健,又中的量角器,啧了一声道:“你不会是没钱花了,从别人那学到了这个,到我这里来骗钱花吧?”

    陈健急忙摇头,连番解释,陈斯文这才半信半疑,问道:“要多少?”

    “找人磨玻璃镜多少钱?还有玻璃镜子最好的表匠或是锁匠……”

    才说到这,陈斯文就赶忙摇头。

    “太多了,我拿不出。我的钱都在股里,每年货船的分红也不算太多。你别我收人回扣,可回扣是一回事,但也不能靠着这个官职直接分干股啊,这是大事,那是小事。”

    “没有钱,就什么事都办不成呗?”

    陈斯文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要办多大的事,也要己的奋斗。就算是最好的学堂太学或是学宫,也留出了一半的名额给没有钱而又学的特别好的,大家都会用枪,把路堵死那是要出大事的。”

    “钱啊,是个好东西。你知道那些原来的侯伯封国的人怎么说咱们吗?除了钱,什么都不认,禽兽……原来在他们那里,曾经教书开蒙的人是受人尊重的高尚的职业。可在咱们这边,什么神圣什么高尚……通通扔到一边,就是很简单的拿钱劳作。”

    “不说这个,就说衣食住行。一个银币重约一两,在钱庄严格规定是换三百个铜子。能买四百斤米,八斤棉花……很多,实际上呢?”

    “一艘从北边煤矿朝南跨海运煤回去运米的海船,载重三百方水也就是六十万斤,在船厂中造出来要四千五百个银币。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买不起一艘三百方的大船,可是咱们闽城个人独有的这样的大船七十多艘。”

    “他们从这里运上茶叶丝绸,到都城换为铁器粮食火药棉布,再往北去荒凉的寒地,换成造船的木材毛皮……这一趟就能赚多少呢?我也知道这样赚钱,但我买不起船,只能馋,又有什么办法?”

    “我那点钱才在一艘船里占五分之一。你要是就找个一般的锁匠表匠,钱我拿得出。但是你一开口就是最好的锁匠表匠……我可没这么多钱。几年前你也知道,手里倒是有些钱,但是北边荒漠里说现了金子,这边募集了些钱我也参了股,但结果就是一小片矿层,我那点钱全折进去了。”

    他倒不是很在意,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苦恼过之后也都成了过眼云烟,缥缈而散。

    然而作为父亲,说了这些话后,重重地拍了一下陈健的肩膀。

    “儿子,年轻人有梦想是好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我也年轻过,所以我只想告诉你,梦想不要太远,因为你做不到。”

    “幻想着去面的大海,固然很好,当然很大。可是……前几次出海都失败了,如今就算是学宫里那些贤人祠上留名的人,也不要想着可以说动议事会再一次弄出几百人扔进无边的迷雾中。”

    “唯一的办法只有靠钱,靠自己靠雇佣。因为没有大商人会资助这种明显会失败的事,更不会有人把钱投入这种明显亏本的事中。王……就算你是王,也说不动别人。”

    “十艘船,至少五万银币。四百名不要命的水手,有很多,只有你留下足够的钱给他们的孩子,这又需要四万银币。缆绳帆布,备用的食物水桶大炮火枪火药……又要两万银币。”

    “这是最少的。如果你把命文不值的话,一共要十一万银币。”

    “你知道你离十一万银币有多远吗?就像是水手……和一个文质彬彬滴酒不沾从不骂人的谦谦君子一样远。”

    陈斯文笑了笑,最后说道:“所以,如果你的梦想真的是想去大海外面那么现在就绝了这个梦想,好好去6军做个军需官。如果你真的喜欢大海,喜欢船只,想要在最后一战中得到功勋,那么就要做最危险的事,只有最危险的事才能得到最高的荣耀和功勋。”

    听着这么一番老成之言,陈健心头也大抵明白过来。

    他觉得自己脑袋里装着很多东西,或许可以换钱,但现在他不再是统领万人的姬夏,而只是一个因为几千个银币头疼的人。

    社会分工的剧烈,已经让他泯然众人,至少那些小册子上已经有他懂的东西了,甚至就算,那也换不来钱。

    一切的想法要付诸实践,只能靠钱变成钱,而最难的就是生钱的钱,也就是第一桶金。

    况且从书商那里陈健感觉,这里还有残留的行会制度,很多东西如果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到头来可能会死无全尸。

    譬如新的织布机,陈健觉得自己敢弄出来,那么第二天自己就会一点棉纱都买不到——利益均沾,那又是资本为王,自己又拿什么和别人去争呢?况且也弄不出来,没有制表匠锁匠铁匠的帮忙,知识不可能变为技术,而这个过程又需要钱。

    于是简单的第一桶金,反而成了最难跨过的那一步:假入我能飞,我可以飞到月球。可难的不是飞到月球,而是我能飞。

    琢磨了一番,陈健觉得或可走官商勾结的路子,或是趁着对齐的最后一战在军中搂一笔钱,带兵抢劫?

    于是问道:“父亲,倘若我要进入了海军,最快的升迁路线是什么?”

    “钱权,只能给你铺平到军校的路。之后的路,总要做出些事的,否则太多人盯着。在海军,最容易升迁的尉官路线……就是去纵火船。”

    “纵火船?”

    “对。如今的大炮,根本打不沉一艘船。炮弹动辄穿过船体,砸出个透亮的窟窿,但是船只照样跑。接舷跳帮火枪对……这些都比不过纵火船,就是死亡率高点。”

    “多高?”

    “火枪手排头兵拿着后排士兵两倍的军饷,纵火船的船员拿四倍普通水手的,你算算吧。杨帆借风绕开敌人的弹幕和火炮,确信可以冲向敌人战舰的时候,点火,撑船逃走。运气好,弄掉对面一艘大舰,自己还没被打死,少尉变上尉。一步快步步快,熬的我这个岁数,也就是个校官了。”

    陈健还想说点什么,比如接舷跳帮马上就要过时了……可是转念一想,说这些毫无意义。

    既然只剩一个齐国要打,打完整个“世界”都安宁了,那么花大钱去改变成熟的体系去运用一个无名小卒提出的未经验证的东西,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父子两个已经相顾无言,各自长叹一声不再说这些事,陈斯文只叫陈健回去再想想,不要这么异想天开。

    脚踏实地一些免得心飞的太高子却太矮,到头来无端生出许多郁悔。

    回到房间的陈健郁郁不乐,前世时候一条渔网振臂一呼就能从者如云,如今一条渔网价值一百三十个铜子。

    第二一早,现头多出来几个银币,补交完罚款,便花了钱去了藏书馆,翻阅着一堆堆的旧书。要了解一个世界,没有什么比泡藏书馆更便捷的方式。

    连续八天,脑袋里装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没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这一已是六月初三,原本的厉害的天终于有了些凉,从海上吹来的风带着一股雨的味道。

    陈健躺在上,翻本新买来的书,里面有几个明显是因为活字弄错了顺序的错句,下意识地拿起了用松香裹着的石墨笔芯,插进了木笔杆中,顺势画了个对调号。

    只是心中烦躁,难免笔力便重了些,竟戳的断了,心中更加烦闷,将笔一扔便要睡去。

    不想外面却传来脚步声,眼圈已经消肿的张玄进门便说道:“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找你都不在。”

    “”

    扬了扬,张玄眼笑道:“三五不见,竟然转了了。这世上的怪事可真是不少。”

    陈健坐起来,将书放到头,问道:“我让你帮我办的事办好没有?”

    “那个女孩?”

    “对啊。”

    “哎呀,等着吧,哪里那么容易?我今天找你来,是找你去。有一出新戏,今晚上演,就在戏院。这可是石大家的新作,三五年才有一出。若是不去,那以后和人说话就更难了,人家一谈咱俩就只能在那嘿嘿笑,却还要装出他们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又不好说自己没”

    陈健应了一声,取了油纸伞,也懒得问这孙大家到底叫孙什么,既是大家那应该也是圈中翘楚,去好。

    街上风已稍大,可是却挡不住那些去的人,戏院附近早已是聚满了人,也算是市民生活的小缩影。附近一排卖着各色吃食的小贩,或是挑着担子,或是在街头支起的泥铺上摆着各色货物。

    几个小孩伸着手问小贩们要钱,那些泥坯做的摊铺都是孩子们在早晨垒起来的。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商贩们要用便要给出几个铜子,讨个好话,也不在乎给孩子买吃食的几个铜子,再者也不可能背着摊铺到处跑,这里又不能是永久的否则影响车马通行。

    远处的一辆马车上,有人指着陈健和张玄,小声道:“他俩也来了。”

    “他俩太粗俗,只知道抡拳头,不去招惹他们,免得不痛快。”

    另一人眼,轻蔑笑道:“何必抡拳头?我倒有个办法,倒要两人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