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只准放火,不许点灯(上)
蠢蛋连在一起的说法嗟还是第一次听说,可略微猜测一下便知道这不是2o么好话,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就是个蠢蛋,若是当时不为了那三匹马只说自己还有事,定不会引来这些麻烦。 后的那些伙伴一个个全都被抓了回来,盐散了一地和雪混在一起,看的让他心疼。 这么多的盐,陈健猜到应该就是大野泽内的那些逃奴用的,对于这些逃奴他有自己的考虑。 在草河沿岸,在牛耕犁铧出现之前,他是奴隶制度的坚定支持者和维护者,即便夏城有了牛耕后,一些从娥、卫城邑逃去夏城的奴隶也会被五花大绑地送回去,因为他不想得罪草河沿岸的奴隶主阶层,那是夏城的根基所在。 但在这里,他对这些奴隶并没有太多敌意,相反他还很希望借着夏城牛耕技术传播的东风造成一种剧烈的震dàng)——手工业达需要广阔的市场,这些毫无购买能力的奴隶必须要被消灭——不是**消灭,而是以制度的形式将他们变为自耕农和作坊学徒,这样才能大规模地利用剪刀差来盘剥,以供养更多的脱产士兵和脱产人口。 既然夏城的奴隶主阶层已经形成并且暂时无法触动他们的利益,那么新建的这座城邑就需要成为另一种模板,给将来的人另一种选择。拆了旧屋子再盖新的,远不如在平地上起高楼简单。 嗟并不知道陈健的心思,只当自己这一次必死,自己虽然不如泽有名气,但在附近的城邑也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定是要被绞死的。 既然看透了生死,心中竟不惧怕,哼了一声朝着刚才报信的那骑手喝道:“你刚才不说要请我喝酒?我不过与你玩笑,怎么就跑了?来口酒,多少子没有喝过了。” 骑手看了眼陈健,陈健点头道:“给他口最烈的。” 半葫芦最烈的酒灌进嘴里,从舌头一直到了心口,嗟伸出舌头tiǎn)了tiǎn)嘴边的残余,笑道:“好酒。我就是嗟,恭喜你们,抓到了一个能换取一仓库粟米的人。” 他本以为这群人会面色震惊,可不想陈健等人面面相觑,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名号,嗟看他们不似作伪,自己脸上竟有些挂不住了。 陈健笑道:“看你这意思,你还是个人物。你从大野泽深处来?” “对。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出来弄盐?” “对。” “和谁换的?” “地上捡的。有人让我们把货物放在山谷中,他们取了货物便把盐放在山谷中我们取走。” 嗟没有闭口不答,而是撒了个谎,纵然那个村落盘剥的眼中,可总比没有好,他不想把那个村子牵扯进去,算是临死前为大泽中的伙伴做最后一件事。 陈健当然不信,远处就是村子,肯定是和那个村子的人换的。可他也没说破,只是低声叮嘱了几个人说了些什么。嗟只看到十几人马疾驰而去,却不知道在做什么,心中只是咯噔一下,那些人分明是顺着自己的脚印去了那个村子。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看你说没说实话。有个女子说你们这些奴隶都是坏人,比如不说实话,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食者便一定说实话吗?” “食者不说实话是美德,为奴者不说实话是卑鄙。你不懂。” 陈健笑了两声,叫人把这群人全都绑在爬犁上,朝着远处的村子而去。 村落中,十几匹已让犬声不息,等到陈健等人来到后,村子里更是紧张不安。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来头,可岁月的智慧还是告诉老人这群人必然不一般,此时正是城邑间会盟的时候,说不准便是哪个城邑的领,慌不迭地迎出来,一抬眼看到了被绑着的嗟等人,心头大为不安,压住砰砰跳的心,挤出笑容道:“哪里来的客人?雪大风紧,还请入室暖暖子,喝口水。” “不必了,我是夏城的领,粟城的亲族,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大野泽中的逃奴,因此要问你们点事。” 后面的嗟刚想大喊,几个人已经冲过去用绳子勒在他嘴上,老人慌慌张张地问道:“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陈健从一个罐子里抓出一把盐道:“这是哪来的?”
“不知道。” “这倒奇了,我怎么听那人说是从你们村子换的?这些逃奴可都是罪大恶极,你与他们换盐,粟岳领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 老人看了一眼嗟,相信这个汉子绝不会卖了自己,出于这种信任,他仰头道:“这事未必和我们有关。有一次儿子外出狩猎,曾在山谷看到了许多盐罐子,或许有人暗中去那里交换也未可知。” 陈健啧了一声,村里几个壮汉已经被制住,剩下的人也不敢言语,只有襁褓中的孩子哇哇大哭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陈健随手指着人群中几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道:“把他们抓起来,关进屋子,一个个地问。我已经知道了,只想听实话。知错能改,尚可挽救。知错而掩错,那就救不了你们了,反正你们的罪责到了粟城也是吊死的下场,不妨在这里杀了。” 顷刻间哭声一片慌乱无比,有组织的兵士对付这些组织度并不高的村民很是容易,哭闹声在整个村子中回dàng)。 一直看着陈健做这些事的月玫有些心软,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说笑的吧?并不会杀他们对不对?” 陈健摊手笑道:“那也未必。” 月玫脸色顿时苍白,仿佛不认识陈健一样盯着陈健看了几眼,陈健已然想通,无则刚,自是无所畏惧,坦然无比。月玫看了一阵,听着哭声,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裳,叹了口气不忍去看。 片刻后便有几人出来笑道:“都说了实话。” 月玫也松了口气,喜道:“这就好了!” 可没想到一旁的老人惨叫一声,差点晕厥过去,有几个农汉蠢蠢动想去拿农具弓箭,早有人将他们冲散,一个个分割开。 陈健摇头道:“这可没办法了,大野泽中的人穷凶极恶,本来困住他们没有盐吃早晚要完,怪不得许多次围剿都没成,怕是你们不止给盐,还将大军的举动告诉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