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她的想想，还这么小
和霍奶奶商量的是霍家姑姑。 她听得一清二楚，不可能错的。 尽管霍爷爷一心想要她来当霍家的孙媳妇，但这终归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霍家其他人，还是霍景希自己。 所以，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她一开始就不能有。 “我已经在霍家赖了十几年了，吃你们的，用你们的，遭受了那么多人的白眼……应该自觉点的。” 方方面面都说明，霍景希和她的那点虚无的婚姻是不可能会作数的。而今，有些不愿意面对的事正在悄然进行着，一旦他和哪家的名媛千金有了交集，离未来的霍家孙少奶奶嫁进来的时日也就不远了。 被人赶出去，还是挺难看的。 她可以承受，但她不想让想想也经历这种过程。 霍景希听不明白，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什么东西？就算你一个人在霍家吃了十几年，那又怎样？还不是没吃进去多少，一点没见长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霍家虐待了你！” 霍景希一拉她的手，被拒绝，当即瞪了过去：“大庭广众的，你还要跟我闹是不是？你别忘了你是我霍景希的童养媳，你吃空了霍家也没事！” 他当然不知道她在闹哪方面的别扭。 住得好好地，想想也回来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还要搬走？ 童养媳三个字，像是一根刺。 乔安抬起头来，看着霍景希，怔怔地：“然而，也是你告诉我，我不是你的童养媳，不是么？是你让我活得有自我，不要以你为中心的，我做到了啊。” “乔安你是不是情商有问题？我让你活得有自我，不是让你滚出霍家！你四年前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霍家，是谁给你的本事！还有，你被人欺负了就不会回来回霍家来吗！？我看是谁这么大胆，连我霍家的人都敢动！” 怀孕，生产，她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孩子，是受了多少苦才生下想想的？！ 他真是恨透了她走投无路也不回来霍家求救的性格！ “你就算不是我的童养媳，难道我没说过你是我们霍家的人！？我霍家就是一条狗，我也不允许它在外面受任何委屈！明白吗？”他气坏了。 被乔安那么一挑，顿时想起了很多事。 “还继续给我玩离家出走！你走可以，去跟爷爷说，你和想想是爷爷找回来的，你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霍家，爷爷还以为是我赶你出去的！这黑锅我可不背！听到没有？” 乔安无时去想这些是他的心里话，还是他口是心非的话，因为想想哭了。 想想一哭，霍景希也愣住了。 “想想，怎么了？”面对想想，乔安是一脸的心疼，“对不起对不起，mama带你回家，好不好？” 霍景希也蹲了下去，“想——” 他也一直以为想想听不见他们之间的争执，潜在性地这样以为着。却忘了想想其实是听得到的，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 受了惊吓，自然就会哭。 乔安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看得有些倔强：“不要碰我女儿。” 受了惊吓的想想，除了哭之外，常常会表现出焦躁不安的情绪，这让乔安很难受。因为她帮不上忙。想想听不见或者说不愿意去听她的安抚。 “……”霍景希，“别跟我闹了，孩子都哭了，又刚回来，难道你要她睡在那个破屋子里，蟑螂老鼠蜘蛛等等乱爬？你为了你女儿着想，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走！” 看着想想，乔安心里难过极了。 想想又不懂得说话，只一味地哭，乔安便搂入怀中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安慰着，自己也忍不住难过地哭起来。 “对不起……”乔安抱着想想，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宝贝……是mama对不起你……” 或许想想…… 本就不该出世。 兴许投到别人家，都不至于跟着她这么辛苦受罪。 她孕时补给给胎儿的营养太少，她都快生产了，孩子还不足有的孕mama六个月般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导致孩子有某些方面上的先天性缺失，但每每想及此处，她都难受得要命。 心酸和愧疚席卷而来。 如果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那么想想也只能是没有了翅膀的天使，她不会飞。 “罗伯特说了，想想的情况非常乐观，她只是不喜欢跟人交流而已，只要加强训练，她会没事的。”霍景希也沉稳下来，从另一方面来说服乔安，“等这次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送她去接受第二阶段的治疗。现在还不能确定想想就是到了自闭症，而且就算是确定了，也是能治的，罗伯特手上就有好几例治好的例子，现在他们都已经在工作了，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正常人三个字，大大地刺激了乔安，一下子眼泪汹涌，抱着想想哭个不停。 而想想早已停止了哭泣，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面无表情。 对乔安来说，最绝望的，无非是两年前医生告诉她，想想可能患了小儿自闭症的时候。 到了一般幼儿要说话的阶段，想想却不曾开口过。乔安渐渐发现了想想与其他孩子的不同，心里隐隐不安着，直到那天……医生告诉她这五个字。 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吧。 她的想想，还这么小，这么可爱，长得那么好，为什么老天爷不开眼，让她得了自闭症？ 最难过，最想不开的时候，她曾抱着想想坐在窗口，想带着想想一起去另一个世界，没有了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和病痛。 那时候，她跟想想说，mama带你去另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而想想依然是听不见她说的话一般，不害怕，不哭闹。 想想把手中把玩的一个魔方从楼上丢了下去，“啪”的一声碎得七零八落。 那时，想想在拍手。 乔安退却了，看着自己怀里的想想，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孩子何其无辜。 想想哭，霍景希没办法，乔安哭，霍景希依然是没办法，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