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火牛冲阵 大破鲜卑
汉军大营里，里克的确做好了正面攻破鲜卑大军的准备，但不是用汉军骑兵宝贵的生命。鲜卑大军出发的时候，里克就下令收购了周围百里内的所有公牛，足足征集了5千多头。经过认真遴选，留下了2千多头壮猛健牛，其余弱牛全部宰杀炖rou，连夜烤制成牛rou干，搭配上足量的马奶酒，再平均分配给每个骑兵战士携带。 里克下令：杀出营门后，2昼夜之内，所有骑兵不得都下得下马。即使饿了、渴了，也只能以牛rou干和马奶为食！军中工匠全部出动，给每头健牛用皮带扎束两支长大的铁矛，牛身绑缚一大片怪诞的黑红大布，牛角绑缚两把锋利的尖刀，牛尾扎一束细密的破衣剪成的布条。届时布条渗满猛火油点燃，健牛便成了凶猛无匹的冲锋大军。 看到城外的鲜卑大军已经倾巢而出，里克一身铁甲手持镔铁大棍走上了将台：“汉军弟兄们听着，鲜卑人寇我边关，掠我财富，杀我亲人，大火焚烧我们的家园，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便是复仇雪耻之战，我要以火牛阵大破鲜卑军，让鲜卑人葬身火海，报我数万北征将士殒命草原之仇——” “杀光鲜卑人！报仇！”震天动地的吼声响彻全城。 黑压压的骑兵悄无声息地弥漫出来，排列在了高顺所部汉军步兵大阵的后方。 突然之间，战鼓隆隆而起，步兵大阵向两侧闪开，千余只健牛猛甩着燃烧的尾巴，哞哞吼叫着排山倒海般冲进了鲜卑人骑兵大阵，冲跨了冲锋的战马踩过了摔下马背的骑士，牛头长矛尖刀肆意挑穿了奔突逃窜的任何物事，连绵大火立即在鲜卑军阵中蔓延成一片火海！ 火牛身后便是潮水般怒吼呼啸的汉军步卒壮士，大营两侧的原野上则是奔突截杀的汉军铁骑。 大骇之下，和连属下残余的2万多大军竟在骤然之间土崩瓦解了，到处都是燃烧的火把，到处都是鲜卑语的哀嚎声……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了，不仅来自岱海大营方向，还来自南面的地平线上，那里已经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出现了一条蠕动的黑线，逐渐排成一道箭矢的形状快速的向北面移动着。 只是看了一眼的功夫，鲜卑溃兵们就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扯开嗓子大叫道：“狼骑，吕布来了！吕布杀来了！” 8千狼骑如卷起的狂风一般从平原上席卷而来了，无数把闪亮的马刀仿佛一道道凌空劈下的闪电，猛然间突进了散乱的鲜卑人队伍中！北营军的4千骑兵也跟随在火牛阵后面杀了出来，与狼骑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 此时的鲜卑大军还有将近两万，如果统领他们的和连能够保持足够清醒的话，只要分兵暂时阻挡两面的夹击，集中精锐朝着一个方向进行强有力的突击，就可以带动目前正在四散奔逃的部下也朝着一个方向突进，至少也能吐出去一半人马。 可惜，身为全军统帅的和连已经被呼啸而来的狼骑吓昏了头，虽然雁门关下的战败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但吕布和他所率领的狼骑仍然经常出现在他的噩梦中，那种无坚不摧的气势、那旋风般突进的速度，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曾经不止一次乞求上苍不要让他再碰到这支部队的突袭。 心底里的恐惧无限夸大了敌人的实力，他甚至连下达突围命令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一有动作就会被狼骑的主力咬上了，所以他只是率领少数的亲随一个劲的朝着人多的地方躲避，希望能够找个空子钻出去，丝毫不再顾忌这些跟随多年的部下。 天色黯淡下来的时候，在空中观看了一天紧张战况的太阳终于在遥远的西面徐徐落下，在层峦叠嶂的云海中涂上一了抹血红血红的夕阳余辉，不知不觉地，圆圆的月亮已经在对面露出了迷人的脸庞。 鲜卑大军余部已经仓皇北逃，留在战场上的尸体竟然有1万余具，和连也在乱军中被杀，尸体肚腹大开膛的晾着，双眼圆睁大嘴张开，一副无比惊惧的狰狞面容！ 里克、吕布率领足足8千骑兵参与了追歼残敌的战斗，一路马不停蹄的整整奔驰了2天2夜。 丧失了秩序的鲜卑大军不过一群惊惶失措的田鼠一般，互相推挤，互相踩踏着，所有的沟壑、谷地都被数以千计的溃军给塞满了，丢在路边的帐篷、辎重，还有武器和盔甲大片大片的散落在地上。 狼骑虽然行动迅速，但持久力毕竟不强；但北营骑兵倒是耐力超强，加上他们几乎都是一人双骑，甚至一人三骑地不断轮换，可以毫不停歇的尽情驰骋，饿了在马背上啃食牛rou干，渴了在马背上喝口马奶酒，马奶酒喝光了，就割马背吮吸马血解渴，实在困极了，就在马背上打个盹，一味放纵着自己的战马，高举起明晃晃的战刀，紧紧跟随在溃兵的身后，拉满了一张张硬弓，射杀着逃散的猎物。 足足3万鲜卑骑兵没有一个漏网，全部死在了汉军骑兵的铁蹄下，岱海大战以汉军完胜而告终。 随着拓拔诘汾、和连等人的先后覆亡，中部鲜卑最大的威胁终于解除了，其余的鲜卑部落纷纷北逃，并州北部的威胁被暂时消除了。 在里克等人劝说下，皇甫节没有经过并州这道手续，而是直接将和连等鲜卑贵族的首级快马送入洛阳，同时被一起送上的还有给朝廷的报捷文书，捷报的最后一段还特别强调：此战已经一举洗雪前方北征大败之耻，还重新廓清了大汉北疆。建武年间，光武帝为积蓄国力、行收缩之策略，弃守的原属并州之西河、朔方、定襄、五原、云中数郡已经被全部恢复，并州以北再无鲜卑大军威胁。 朝中的皇甫嵩也邀请蔡邕等有识之士共同上书，请求重置西河、朔方、定襄、五原、云中等郡，迁徙内地百姓以为我大汉北方屏障，抵御鲜卑等部的再次侵袭。 里克秘密将和连大帐中搜到的金珠宝玉、贵重器皿全数缴获封存，以雁门郡百姓供奉为名直接呈送汉灵帝，同时还奉上万民表，详述了岱海之役的丰功伟绩，其中专门将诛杀和连的大功扣在了吕布及麾下诸将头上，捎带着也提及皇甫节、里克、张辽、高顺等人功绩。 汉灵帝大喜，加封皇甫节为镇鲜卑中郎将、雁门太守，兼领云中、五原、朔方四郡；里克实封雁门郡都尉，兼领云中、五原、朔方等3郡北部边境防务，张辽、高顺全部官升一级，为骑都尉。 吕布也因此战有功被加封为并州都督，仍归丁原节制。只有丁原因战前上书阻挠开战，所以没有任何功劳，心中不免暗暗生恨，但皇甫节就任的镇鲜卑中郎将也是二千石的大员，与丁原平级，北部四郡由皇甫节兼领，丁原不得再行干涉，纵然心中再恼也无可奈何。 此次大战的获利者也不仅仅是汉军一方。 在原属于和连的鲜卑部众大批向北迁徙的路上，轲比能率领自己的5千骑士走在队伍当中，望着从自己身边隐入夜色的妇女和孩子。好半晌之后，他悠然仰天大笑起来，激烈地笑声在幽暗地夜空下传出老远、久久不竭。 副将忽突愕然道：“大都护，我军此番惨败，王庭出征勇士几乎死伤殆尽，您怎么还如此大笑不止？” “汉人有句俗语，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和连死而我生，岂不正昭示着我日后能够成就一番大事？”轲比能朗声继续说道，“死了那么多将士算什么，草原上的儿郎就像生生不息地野草，今天被割到了一片，明年还会长出更多，只要有了这么多女人和孩子，还有这茫茫草原，难道还怕将来没有勇士吗？” 说完，轲比能策马疾驰而去，5千鲜卑勇士紧紧相随，向着汉人威胁不到的更北方奔去。 当里克在岱海大营汇总了所有的情报信息，静下心来认真分析一番后，终于意识到：和连、拓拔诘汾，还有自己等汉军各部原来都被轲比能这么个小角色给当枪使了。这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接管了中部鲜卑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但后悔也晚了，此时的轲比能已经率部远遁到3千里以外了，纵然是插上翅膀也追之不及了。不过轲比能这一番闹腾也不是没有益处，最起码也提醒了里克非常重要的一点：这乱世当中，人口才是最重要的，但茫茫草原，地广人稀，到哪里去找更多的人口充实这空旷的北部边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