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殿事发

    是夜，金殿内琴瑟声起，歌舞升平。

    而远离金殿的鎏凤殿小厨房却是一片宁静，趴在窗台边的洛夜白隐约能从拂面而来的清风中听到一些声音。

    她托着腮，撅着屁股坐在小木窗前，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倏地，她冲着自己大腿上的rou狠狠掐了一把。

    “艾玛，痛。”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真实的痛感让她再次认清了自己现今的处境，她鼻头一酸，撅着嘴巴看着眼前一层一层包裹着地宫墙绿瓦。

    这世上恐怕没有比她更憋屈的穿越女了吧。

    “啊！”

    突然一声惊叫声响起。

    洛夜白吓得把鼻涕都吸了回去，她转身看到的就是月凝从床上惊坐起的惨样。同时，房间里其他的宫女也被这一道尖叫声吓醒，纷纷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月凝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叫什么？”

    有好心询问的，也有心里不爽地。

    洛夜白自动忽略周围的各色声音，猫着腰走到月凝床榻前，借着月光看到的就是憋着眼泪，瘪着闭嘴的样子。

    “月凝，你咋啦？”洛夜白不解，问道。

    “哇！！！”

    她不问还好，问话才落下，月凝就憋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梦到，梦到我们要被陛下砍了脑袋！”

    “真晦气！”

    “做的噩梦干嘛还要讲出来！”

    “你这样还叫我们如何睡觉啊！”

    “……”

    洛夜白没料到埋怨的声音这么多，她暗自叹了一口气，拍拍正用手捂着嘴巴嘤嘤哭泣的月凝，“哎呀，你不晓得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嘛，别想这么多，快些睡吧。”

    哪里知道她才说完，房间外头就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砰！”

    紧接着紧闭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啊！！”

    “你们要做什么？”

    屋子里霎时一阵慌乱，还穿着睡衣的宫女们连忙将被子盖在身上。

    洛夜白起身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两队提着大刀的侍卫们。

    靠，该不会是这小傻妞的梦应验了吧。

    “奉陛下口谕，前来捉拿欲对贵妃娘娘不轨的逆贼，尔等速速穿好衣服，如若不然，就地正法！！”

    …………

    前一刻还酒觞交错热闹非凡的金殿，后一瞬却因贵妃娘娘最爱的黑猫突然口吐白沫死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众目睽睽之下，那只黑猫是在吃了一块糕点之后才死去的。而那糕点正是老皇帝钦点，众人皆知是鎏凤殿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绿莺所做，是鎏凤殿小厨房内的宫女们亲自送来。

    此时，金殿之内歌舞退却，一片冷寂。除却帝王右侧，失去了心爱的黑猫的梁贵妃，还在小声地抽泣着。

    前来祝寿的，不论是官宦子弟皇宫贵族都默不作声的处在原地。唯有本该坐在帝王左侧的皇后娘娘跪在了大殿中央，她的贴身宫女绿莺紧随其后，额头触地恭敬得跪在她的身后方。

    鎏凤殿小厨房内的一众宫女太监们被带进后，纷纷惶恐地下跪。身在其中的洛夜白自然不能独树一帜，虽然还没搞清楚这是闹得哪一出，但也只得双膝屈下，跪在这冰冷的大殿内，深深地低着头。跪在她身旁的月凝正强忍着哭泣，浑身哆嗦得厉害。

    “启禀陛下，所有人都带齐，并无遗漏。”带头的侍卫上前拱手，冲着高座上的老皇帝回禀。

    侍卫长的声音落下后，殿内又陷入了令人生寒的寂静当中。

    “朕问你们，你们当中是谁在贵妃的糕点中下了毒？”

    好一会儿，才听得老皇帝带着怒气的质问声。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

    趁着这个混乱时间，洛夜白微微抬头，眼眸上游，看向高座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老皇帝。

    声音虽有力度，但人已年迈，头发早已花白，脸上也满是皱纹。再瞧瞧他右侧正低头掩声默默抽泣的中年女人，虽然看不清脸色，但瞧着身段，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脚前横躺着一只口吐白沫一动不动的黑猫，那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老皇帝专宠多年的梁贵妃了。

    “哼？不敢！”倏地，老皇帝重重拍了一下身前桌面。

    这一声使得一众为自己解释的宫女太监们当即哑了声，哆嗦着跪在原处。

    “若有人给你仗势，你们还敢与不敢！？”老皇帝面色微红，厉声道：“若是还不从实招来，你们今晚统统要为贵妃的猫陪葬！”

    “呜——”

    老皇帝话音才落下，大殿内又多了好些呜呜抽泣的声音。

    洛夜白侧头，看着月凝已经哭肿的眼睛，又听着身侧其他宫女们小声地抽泣声。胸腔里不知名的一团火焰蹭蹭上升着。

    草，这狗皇帝，一点也不拿人命当回事！这明摆着不就是在电视上演了n回的宫斗戏码吗！

    只可惜当局者迷，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陷入这宫斗无辜被牵连的人中。她只知道，就算死她也不能成为别人宫斗的牺牲品，就这么弱鸡的死了！

    “好哇！你们倒是忠诚得很，嘴巴这般严实。”老皇帝冷冷的说罢，冷厉的目光一扫殿前跪着的皇后，随之大手一挥，冷喝道：“拉下去，全部斩了！”

    “奴婢冤枉啊！”

    “冤枉啊……”

    此声一落，本来隐忍的哭声刷的一下爆发，小厨房内的一众人纷纷大哭起来。

    哆哆急速运转的眼珠子倏地停下，还未等侍卫们上前将她们拽起，洛夜白猛地起身，霎时成为殿内焦点。

    “陛下！”她按压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声音清亮地叫道：“奴婢有话要说！”

    老皇帝脸色一变，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听闻她话的人都以为她要招认，老皇帝自然也是这其中一员。

    “夜白，莫要胡说！”

    同时这会儿，跪在她们前面的绿莺终于抬了头，转身，冲着站得笔直的洛夜白喝道。

    “奴婢冤枉，自然有话要说！”洛夜白目光直直对上高座上的老皇帝，继续说道：“敢问陛下，若是今晚我们小厨房里的奴才们全都死了，陛下便能查出真正要谋害贵妃娘娘的凶手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