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放手

    晚上。熙王府书房内。

    “王爷，需不需要属下去把清漾小姐找回来？”看着已经站在窗口矗立良久的人，问着。

    眸色微暗一秒，“不用了。她的去向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有资格有意见，包括他。

    “但如果清漾小姐与耶律楚一去不复返，或者是被耶律楚挟持那要怎么办？去了辽国，此生再想见面就难了。”一丝焦急的提醒着。

    赵熙寒望着夜空，‘或许离开他就是她最大的幸福，此生他心只有锦阳，又何必勉强的将她禁锢在身边，见了还不如不见’。

    “皇兄那边怎么样了？”不答反问着。

    “皇上有些焦急，但却什么都没多问。我想，皇上是想将决定权留给王爷。”真相大白，赵祯是内疚。

    低眉思忖间，“如果明天她未回来，本王将亲自去见辽王，了结这一切的冤孽。”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让他心里好过一些的事情了，不过他的心为何会有点低落。。

    “王爷。”一急。

    “不必多说了，此事暂且不要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莫循点头，知道说的是谁。王爷是想成全她吗？成全她最想要的自由与选择。

    狄府，狄青坐在亭内，一个人独斟酌，形单影只，黑暗中仿佛只有孤落的身影，看不清伤落的表情～～

    一饮而尽，眼神深邃，她还会回来吗？不得而知，就算回来，在他心里也有一个不好的直觉，此生失去，或许从遇到她开始，就此生不可得，她居然可以为了他，做到如此牺牲，他还能说什么？

    第二天傍晚。看着雪后天边难得出来的日光落尽西山，人间恢复冷清，依旧冷风飕飕，好似从未见过‘冬日’般冷落～～～～

    皇宫内庭中，赵熙寒站在宫墙之上，遥望着远方，莫循瞅着，走了上去。

    “王爷，该出宫了。”

    轻叹着一口气，她终不会回来了，但随即黯然一笑，这不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吗？唉，此生，有锦阳相伴足以。

    “安排一下。明日起程，多耽搁一时，百姓就多遭殃一时，本王的罪孽也更加深一分。”说着，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一切因自己而起，就该因自己而结束，欠的情下世还。

    莫循见轻步走过来的赵祯，连忙想要请安，但被阻止，退下。

    “熙寒，你真的决定了吗？”

    赵熙寒一怔，知道是谁，薄唇轻扬，算是默认了，并未转身。

    “锦阳怎么办？母后会责怪我一辈子的。”一丝后悔，一切都是自己一念偏差招来的祸。“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不明真相，就不会落的今天如此境地。是我犯的错，就应该我去承担。”一个君主该有的承担与责任。

    蹙眉，转身，“皇兄是一代明君，做任何事情皆是正确。冲动还是留给我这个不可一世又霸道无情的熙襄王吧。”

    赵祯惑然。

    “呵～”齿间溢出一丝笑意，“国不可一日无君，普天之下的百姓还要靠皇兄的英明安居乐业了。”一丝打趣，但话里的郑重却也是不容忽视。

    赵祯明白，自古帝王多疑，对方做到了他的承诺，效忠。

    “我只有你一个情同手足的弟弟，朕做错了太多事，但这一次朕不打算再错。”眼神坚定。

    一怔，赵熙寒皱眉，难道？

    “辽国一直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很多次都有意挑衅，朕为了普天下的黎民百姓一再忍气吞声没有发作，这一次对方竟然如此猖狂，欺负到我皇家头上，朕忍无可忍。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为难，更想成全她，但是如果拿你的命去做一个未赢的赌注，别说母后不会原谅我，锦阳更会恨我，我也只会更无地自容。”说着，“狄烈已经在顽定镇守，我也派人告知辽王真相，如若对方仍执意兵戎相见，我大宋也绝对不会再任人宰割。”一丝霸道。

    赵熙寒蹙眉，“皇兄。”一丝隐忧。

    “叫朕一句皇兄，就一切都听皇兄的。这一仗本就在所难免，你我都不必过责。朕相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让我们两兄弟好好为祖辈打下来的江山，一起齐心协力，扬我大宋国威。”正气凛然的说着，伸出一只手。

    赵熙寒睇着，突然释然真心一笑，伸出手，交握住，紧紧拽紧，所有一切在此刻都已冰释前嫌，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国家与责任。

    一会，“所以，你的请求皇兄不能答应你，我不能替你照顾她。”拒绝，继续说道，“锦阳虽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但自从我为了所谓的仇恨放弃她的那刻开始，我此生就没有资格再拥有她了。”不避讳的说着，一丝黯然。

    “但锦阳最爱的还是皇兄，一直未变。”他看的出来。

    “呵呵，”苦笑一声，“从何说起？”过了那么多事情与伤害，怎么可能？

    “锦阳虽曾经为我而死，但其目的只是不想皇兄后悔一生。我一心只想为她报仇，为她讨回公道，但她却只想皇兄平安无事。”不然偏偏皇兄有危险就不顾一切的为他挡剑，受伤也不顾，让他心痛，一丝暗然却更多的是震惊，唯独少了一种叫‘妒忌’，他不想再自欺欺人，“她虽人在熙王府，但心却时刻在皇兄身边，那晚我提到要再娶她为妻，她并没有回答我，或许善良如锦阳，她不忍拒绝让我难堪吧。”

    “但你还爱着她，不是吗？”反问。

    赵熙寒避开对方直咧的眼神，看着前方，“那又怎样？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就要留在身边，不顾一切，现在～～强留下一副躯壳只会让彼此都遗憾，岂不是太过残忍，倒不如成全来的潇洒。”

    虽然他说的潇洒，但赵祯突然一丝困惑，他口中要成全的‘人’到底是锦阳还是她？

    敛起眸色深处一丝暗淡，微笑转身，“所以，我不想因为我的执念，让两个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他突然说的一丝轻松，但多年的坚持，难免一丝落寂。

    赵祯瞅着，会意恍过神，自己这位皇弟是身在当局中当局者迷，他只开口说了要成全锦阳，却没有开口说要成全她，哪怕他请求赴辽，他始终都没有开口说她，只是让自己等事情过后，不要再追究任何人，不要因为他的离开牵连任何人。

    “皇兄笑什么？”

    赵祯摇头，“都走了，你要怎么办？”一语双关。

    赵熙寒蹙眉，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我一生做错太多事情，自以为是，一世轻狂，霸道绝情，这或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罚我一生孤独，了此残生。”一丝落寞，自己霸道、自私，认为爱就一心得到，最后伤了她亦伤了她，本该惩罚，不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