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原来终是梦

    见她的表情，“你猜的没错，他就是江家灭门血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肯定她脑中的猜测，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江家灭门与如今的耶律楚是怎么一回事？”反问，“因为他娘是辽王一次偶遇的红颜，就因为这段露水情缘，为江家招来灭门之灾，要怪就怪，她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还为他不顾名节生下一个孩子，那一切都是报应与咎由自取。”

    黎清漾有些难以置信，“难怪律大哥曾经对我说过，他有一段血海深仇，但我问起，他总是闪烁其辞，我有猜过的，但～～我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那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喃喃而语，她有猜测过的，只是她不想相信罢了，自己总是抱着一个美好，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的真相。

    “现在你相信了。”肯定她眼中的残忍，更残忍。

    黎清漾再也忍不住，清泪直流，“为什么？为什么？就算她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他是无辜的还有那些江家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难道只是为了斩草除根吗？她相信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不是他死就是本王死。他报了仇，本王死，报不了，他自己自掘坟墓。”声音平静，但却说着最冷血的话。

    “不，不可能，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她不相信。

    见她仍旧怀疑，他一丝暗自叹息，她最大的聪明就是太心细太聪明，哪怕在如此残忍的真相下，还能如此一针见血。

    “对，当然没那么简单，他耶律楚不好好的在辽国当他的王子，偏偏跑来大宋兴风作浪，窥探军情，本王岂能容他。”

    “窥探～～”不，摇头，“不，不是，不是的。”否认。

    赵熙寒眉目微眯，一丝讶然，他有私心，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知道关于锦阳的一切，原因连自己都不确定，是怕她介意难过，还是想保护自己与锦阳的一切，不明。

    “你信不信随你。这就是本王与他的恩怨，立场不同，此生都只能水火不相容。”

    “不，一定还有原因。你不说，我不会相信的。”她坚持。

    皱眉，“为什么？”他到有一丝好奇，为什么到此刻了，她居然还如此笃定，是相信他还是不相信自己？

    睇着他一眼，“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追问。

    “因为朝廷大事固然重要，不容有失，但我认识的熙襄王爱憎分明，你对他的不放过，不仅有对朝廷的忠，更有愤怒与怨恨，这不是一句护卫朝廷就可以全部囊括的。”

    一愣，她真的冰雪聪明，看着她果决的眼神，今天想要瞒过她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今天他不说，她也会通过自己的方式知道真相，还不如让自己一次断到底，断了她的念头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深思，忖然之后，抬眸，看着她执着的眼神，叹了一口气，“他杀了本王最心爱的女子，本王必须让他拿血来祭奠，方能安息锦阳的在天之灵。”想到这事，他就恨不得将他剥皮喝血。

    怔住，惊愕，半天才稍回些神，“锦阳郡主是～～律大哥所杀？不是意外。”喃说着，“原来如此，好多不明白的事情终于都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要冤冤相报，为什么你们誓死都不罢休，都不放过彼此，原来你们之间有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原来我一直以来那么不自量力，认为凭一己之力可以化解，将错就错，原来最错的人是我。”痛苦的认知，珠泪为了线般，流着，guntang，烫过她的心，也刺痛他的目。

    赵熙寒别过目光，不睇，他多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一切是命，命定，注定，她才是被牵扯的最无辜的人，却承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与惩罚。拽紧手掌，指甲嵌入rou中也浑然不觉，他怕他忍不住，不，这是最后一步了，他不能放弃，更不能害了她。只能在心中，有着无数对不起，不能宣之于口。

    最后，抬起水眸，看着他一眼，“我只想问一句，你有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有吗？”他对锦阳那么深厚的感情，虽然知道有可能是自取其辱，但这么久的付出与真心，难道真的换不来他的一丝怜悯与爱意吗？

    望着她眼里的期待，那样真切与执念，他突然觉得他再也说不出残忍的话，但～监视还在，他不能有一丝丝心软。

    “没有。”果断。

    黎清漾虚软了一口气，终还是自己奢望了。“曾经你为我做过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吗？”与其说是问他，到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喃喃自语，失望伤心。

    “你明白就好，本王敢做敢当。当初如果不是看出他对你有意，就凭你敢挑衅本王这一点，就算死十次都嫌少。哼，这耶律楚也真够笨的，本王故意为难你，故意允许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你，甚至对你假装有意，他就沉不住气，三番五次对本王下手，还表现的那么痴情，连命都可以不要，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傻还是为情蒙蔽，不过那正是本王所希望看到的，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快成为瓮中之鳖，现在他丧命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害死锦阳在先，后利用雅思，让雅思也跟着他枉死，这种人，死有余辜。”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出声阻止，她不要听。

    “你偏不想听，我偏要说，看着你痛不欲生，那耶律楚就算下到地府也不得安息吧，就算他做了鬼，本王也不让他好过。本王改变主意了，就算你没有利用价值，本王也不会杀了你，本王要让你们永远阴阳相隔，永世都不能再见，本王还要让你替他亲眼目睹，我是怎么颠覆他大辽的江山，他喜欢的女人是如何痛心入骨的活着，这样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本王要让他死不瞑目。”狠厉的说着，眼神冷炽锐利。

    黎清漾看着他，那样狂戾，那样冰锋，锐利的锋芒把自己割的体无完肤，他还不罢休，难道他非得把自己逼死吗？

    忍住她眼泪对自己造成的困扰，继续冰冷绝决的说着，“你不要怪本王，这一切也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雅思也不会死，也不会让本王对她唯一的嘱咐都辜负了。他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他就该千刀万剐，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继续说着残忍的话，每一字一句都仿佛在割着她的心，狡痛彻骨，过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一一回过眼前，他那么温柔过，他送自己花，为自己吹笛，带自己放风筝，那么深情的与自己说话，与自己一起舞剑，为自己做饭，还那么温暖的为自己上药，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还在眼前，就在刚才他为自己上药时，她甚至都有一丝错觉，那一切都是梦，所有的痛苦都是一场梦，他没变，自己也没变，一切都没变，但终究是她自欺欺人了，一行清泪滑落眼眶，心绞痛，痛彻心扉，再没了力量去维持属于她的骄傲与隐藏最深的期望，她好绝望，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绝望，哪怕他不信自己，伤害自己，甚至想她死时都没有如此痛苦，那种被直面淘空的感觉生不如死的苦楚，比任何时候都深入骨髓。

    她眼中的哀哀，让他心中突被划开一道口子般，鲜血淋淋，痛心入骨，有谁知道他说那些话时，他的心也在滴血，每一字一字都是血砌成的，他的痛不比她少，那种痛入心骨却不能喊出来的隐痛，才是最煎熬人的，更也许，那道心上的伤口，从最初遇到她时，就已经注定存在了，只是他不知道或者不愿意承认罢了。‘对不起，’他知道他的残忍，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心中的歉意只能深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