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局中局

    皇宫。宝慈殿。

    “熙寒，你太让母后失望了。你怎么能～～为了报仇，连雅思的安危都不顾，你让母后怎么跟你地下的皇叔表姨母交待。”病榻上的赵娥一丝指责的说着，轻啜声，显然心疼，必竟是自己一直带在身边如同亲生女儿的人，怎能不伤心。

    赵熙寒低头不语，接受着母后的责怪，雅思的死是个意外，但他也有不可逃脱的责任。

    殿外。

    “熙寒，母后只是心疼雅思，所以才多责备了几句，你别在意。”赵祯说着。

    “母后责令，熙寒欣然接受，雅思的死，我难辞其咎。”

    赵祯低眉，轻叹一声，“这丫头终还是不想入将军府。罢了，困了她这么久的皇宫，她也算得偿自由了，天意如此，你无须过多自责。”一丝安慰，“到是你，雅思前些天还在求我，要我救那个叫黎清漾的女子，怎么样？还想让她做熙王妃吗？”问着。

    赵熙寒眉宇微拧，向前走到楼廊边，看着昏暗的皇宫，“皇兄，耶律楚已死，你可以安心了。”忿开话题。

    “嗯，辛苦你了。多年的计划，终完成，只是过程太过无情了，耶律楚是辽国王上最聪明才智的儿子，死于意外，想他暂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暗犯我大宋，扰边境烦忧。你可是头等功，告诉皇兄你想要什么？皇兄一定满足你。”隐藏一丝探问。

    “～～～～”沉默。

    “怎么？有些不忍？耶律楚虽是辽国王子，但他有一半是汉人血统，性格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算的上是一个少年英雄，跟皇弟一样，如若不是种族差异，做朋友的确可以推心置腹，生死至交。”

    赵熙寒眉宇微锁，但只是一秒，随即展开，浅笑着转身，迎上对方一丝深然的目光，“皇兄太抬举他了。大宋与辽国向来势同水火，和平共处更难于上天，哪来的真心实意，生死至交，但战乱只会使百姓遭殃，水深火热，皇兄爱民如子，肯是不希望看到。如若他辽国不再侵犯我大宋边境，亦可共享太平，如若不是，臣弟愿为皇兄血浴沙场，誓死保家卫国，也不让他辽国有任何可趁之机。”表忠心着，只是眼底的深意只有说话人自己明白。

    赵祯深然一眼，随即大笑失声，“皇弟忠心耿耿，我当然相信。只是听皇兄一句劝，锦阳已经死去三年了，如果再碰到喜欢的女子，皇兄为你做主，亲赐你们完婚。”

    “呵呵，谢谢皇兄。熙寒若遇到，一定第一个告诉皇兄知道，到时候还望皇兄做主。”

    “当然。只是你府上的那位黎四小姐～～～～”

    “皇兄，当初她只是我引蛇出洞的棋子，现在目的达到，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如果不是母后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一定请母后收回懿旨，她早就不在我熙王府了。”简明扼要的打断，解释着。

    点头，“是这样也好，你没动真心，就不会像三年前一样那么伤心欲绝了。”意有所指着。

    “嗯。对了，皇兄，狄烈那边有告知吗？”直觉不想话题再继续围绕着她，问着。

    “小路子已经去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说着，“唉，本是皇家的大喜日子，现在却～～～看样子，朕的亲自去趟狄府，表示安慰，不然这个固执老臣该心里憋屈了。”一丝趣说着。

    “皇兄皇恩浩荡，是狄家几世修来的福气，想他狄烈只会感激皇家恩典，固执不起来的。”一丝回趣。

    “哈哈～～～”大笑着，概其括。

    熙王府。轩钰楼。

    “王爷，夜已深了，属下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莫循恭敬的说着，准备退出。

    “她怎么样了？”问着。

    轻缓的口气让人听不出情绪，停住脚步，“兰妃今天去看过，劝说了几句，终于肯吃药了。但身体上的伤病能慢慢好起来，心里的伤～～还需心药医。御医说了，气郁难疏，就算是身子恢复如初，也会因为郁郁寡欢，忧郁成疾，这样的病比真正身体上的病更难治愈，最终崩溃人的意志，消耗而死。”

    赵熙寒拧眉，沉默一分，“雅思的事，皇兄过些天会想个合适的理由对外公布，府中谁也不许多言。“

    一丝疑惑，但还是，“属下会通知福管家。”

    “嗯。”迟疑一分，继续说道，“耶律楚必竟是辽国王子，他的事亦不可张扬，免得多生事端。”

    莫循微愣，王爷这是关心她？怕她知道后难过？

    见他发怔，“有问题？”不悦，一丝不自然。

    回神，“没有。属下明白。”但王爷的心思谁可以猜的透。

    “嗯。”

    “王爷，恕属下多言一句。当年太后娘娘放耶律楚一条生路，这件事情如若让皇上知道了，恐怕不好交待。”

    赵熙寒冷眉，想着刚才在宫中皇兄明显是试探的问话，甚至主动讲出，他早就知道耶律楚的真实身份，恐怕就想看看自己如何反应吧，看样子他已经猜出几分，只是无凭无据，他没有明说罢了。

    “当年父皇颁下命令，血绝江家，说是通幡卖国与辽国有密切联系，会给大宋带来灾难，与母后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是为了威慑世人，不敢轻易背叛大宋。当时我还年幼，皇兄亦如此。就算母后未曾跟皇兄明说，她暗自放走过一个男孩，应该也只是本着孩子无辜吧，皇兄知道也不会怎样。但我最奇怪的是皇兄今天的反应。”

    “～～～～”

    深眉，“他似乎并不意外耶律楚是江初扬的事实，这点我可以接受，但是～～当我告诉他，耶律楚只是为了报灭门之仇，想要让母后难过，让父皇九泉之下难安，皇兄也并未有多余的反应，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但他明明跟我说的是，他耶律楚想要窥探大宋军情意图对国家不利，危害社稷之安危，让我监视他，必要时，将他处置。虽我后来有私心，但～～”皇兄似乎也有私心。

    “我初以为耶律楚是因为我手握重权又系母后亲子，所以非置我于死地，但如今想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莫循认同，“如果他只是为了利用王爷的死让大宋内乱，他根本无须那么麻烦，因为一国之君并不是王爷您。如果他是想利用王爷除去皇上或者太后娘娘，他就更没必要刺杀王爷了，或者该说他会百般讨好王爷，怎么反而自找麻烦暴露身份杀了锦阳郡主，让王爷痛恨了。或许他是报仇心切一时盲了心智，但如果不是了。”有着一个不好的假想，不敢喧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