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店逢李助
黑店！屠宰场！柴进咬咬牙！ 哎呀，不好！柴兴危险！柴进连忙带上门直冲下来。正好看到小二对柴兴说：“这好酒好菜干嘛不趁热吃？搁这儿只拿眼睛看着，不是在整自己吗？” “不行，凡事都讲个尊卑长幼有序，我家大官人没先吃，做下人的怎么敢先吃哪？”柴兴道。 这大雪天，听柴兴这一番话，倒让柴进心头热得紧。心想你这小子心好有好报，要是无此心，只怕已倒下，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了。 只是在柴进的心中，并没有那种僵化的尊卑等级观念，还是把柴兴看作是朋友，是兄弟。 却见一人入店来，听此语掀髯大笑道：“所以你这辈子就当下人当定喽！” 柴进奇其语，见他年三十五六，头戴儒帽，身穿青衿，脚著草履，大雪天手上却是一把扇子，不过却背着一口长剑。嘻嘻，还亦文亦武呢，柴进琢磨着，心想此人挺疯的，说不定是个人物。 “先生高论，这么说，莫不是不想论尊卑呢？”柴进出而拱手施礼。 见柴进现身，他也还礼不迭，“在下一时狂言，失礼了！” “不，你说得有道理！下人若守规矩，就将永是下人！所以就应该破规矩，无尊卑，人皆平等……” 柴进此语令那人再度失惊，他正色道：“大官人好见识，不过人皆平等不可能，破规矩、无尊卑的目的，也就是提高自己的地位，建立新的尊卑规矩！” 这下柴进就更明白了此人的包藏野心，不过倒也喜欢他的坦率。 “先生请这边坐！”柴进主动邀他过来。 他不好推辞，就抱拳道：“李助无礼了！不知大官人尊名可否见告？”说着过来坐定，并将剑放在桌上。 这名字让柴进听得一愣，像是在哪里听说过呀。 那李助身上落着好多雪，却不急着掸去，倒是柴兴道：“先生你这一身雪，让我给你掸掸！”这一说他才说道：“多谢，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才掸了雪，然后和柴兴尽礼相待。柴进这时也已经跟他说了自己名号和柴兴的名字。 李助说：“久闻尊驾名号，如雷灌耳，不料今日相见！”柴兴看着酒rou还有馒头，早已馋坏了，就要动作，眼睛却还看着柴进。 这时柴进瞥见眼下店里的客官除了自己一桌三人，还有另外两大汉，正大碗喝酒，大块吃rou，似乎见过，马上想起来是镜子里头之所见，再看那掌柜远远投来目光，似是照着小二，柴进心中顿时雪亮。 “客官，这酒要不要再热一下？”小二过来殷勤动问。 “李助先生以为呢？”柴进不动声色道。 “眼下外边是一天风雪，不如再热一下，也好暖暖身子！”李助道。 柴进发现他定然是不备，当下慨然道：“酒热了是好，就怕药劲更足，喝了倒得也快！” 小二一听脸上变色欲走，这一回倒是那李助反应极快，一出手就拿住了小二，说：“你这酒，先喝一口，再热不迟！” 小二挣身不过，眼看着李助那酒碗就要逼到他嘴上，这时那边两人突然抄家伙扑了过来，柴进暗暗好笑，果然是托！他万万没想到远在宋代，就有如此使用到托的骗局！ 李助可能至此恍然大悟，当下刷地站起，一手飞碗击向二人，随即拿了剑，一使剑术，那二大汉手上的家伙便都离手，落到地上去了。 “好汉饶命！”掌柜的连忙跪下来求饶，二大汉和小二也都下跪。可李助说道：“要饶命也可以，且带我到里面看看！待我看明白了再饶你们！” 柴进暗暗点头，这李助倒是挺在行的，看来也是精于此道的老江湖，不料却在这阴沟里差点翻了船，差点弄成会水的却要被淹死。 这时柴兴也站了起来，把拳头攥得紧紧的。 于是柴进带着柴兴，跟在李助的后面，随着小二和二大汉，来到了一个人rou作坊，里头扑鼻而来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到处都是人体部件，真是惨不忍睹！人间地狱呀！ “你等如此作孽，教我如何饶你？”李助喝道，那剑已经举了起来。 “且慢，李助先生！且先问清楚，再作处置不迟！”柴进说道，心想至少也要知道一下店主是谁，而且凭以往的经验，说不定又会撞上什么江湖好汉。 李助点头依我，而那两大汉和小二，则对柴进投来一瞥感激的目光。 “请问各位，此店开张多久了，你家店主是谁？” 柴进话声刚落，尚未有人回答，却有一阵风直扑过来，连忙闪身，只见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已经闯进这黑作坊，喝道：“袁朗在此，谁敢放肆？” 那几人见此就像旱地禾苗遇雨水，顿时活过来似的。柴进也顿时明白，此人才是他们的主子，定是厉害的角色。 便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米八几的一条大汉，生得赤面黄须，从赤面来看，猜想应该像是关胜、朱仝；从黄须来看，又像是金毛犬段景住。 此人一露脸，也就在顷刻，李助和那汉都惊呆了，“莫不是李助兄长？”那人说着，竟然抱拳揖道。 “袁朗兄弟，你如何在此做这等营生？”李助道。 柴进这时觉得自己再一次进入了水浒小说的情节，他有点想起来李助和这袁朗两个名字的来历了，他们莫不是王庆手下的得力干将？当然那是来年！说起来将来他们都是梁山好汉的对头，不过各为其主，此等事说来也寻常。 当下格局大变，先时两边还剑拔弩张，现在一变竟谈笑融融了，双方态度友好，李助介绍道：“这是我袁朗兄弟，因生得赤面黄须，便人称‘赤面虎’。”又介绍柴进给袁朗，那赤面虎袁朗听说他是沧州小旋风柴进。闻之喜而施礼，也介绍了掌柜、小二和两位大汉。 原来这四人本是剪径为匪，被袁朗收伏，就认了他为大哥。后来在此强抢了一家，将其家人统统逐出，改造为店，就做起黑店生意来了。先前也只是谋财不害命，但近一两月米价rou价暴涨，一时起意就做起人rou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