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疑惑重重
便往“天下门客”别院行去，刚好段景住、李龙、杨虎都在，便邀同饮，随即谈论了一会枪法，却说到门客之间，较少交流，往后接纳门客，须作些考察，验其功夫，看看有没有一技之长，而且也可以举行一些比武活动。 说到这里时，就将修建演武场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他们都说好。李龙推荐说杨虎的叔父修建过沧州的几座寺庙，还有一些房楼，柴进便即刻有请，杨虎说叔父年事已高，不过答应宴罢即往沧州见他，柴进说刚才已画了设计图纸，待会儿有劳带去拿给叔父看。 而后段景住却叹了口气，说因思乡心切，不能为大官人多出些微力了，不加掩饰流露了别意，知其即要离开山庄回涿州去，柴进再三挽留，段景住难却盛情，便答应再盘桓两日。 柴进还是不敢信三娘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就想多与她见面，多与她说话，多看到她的微笑，所以罢宴后就带着酒气去三娘屋里。 叙话无多，接着就要吃中饭，原来因为大娘过午不食，所以庄上平时中饭吃得要早些，庄上有事情，大娘也会在午餐时说事。 这一回午餐，大娘就又行使权利，发出指令，续昨日又说了两件事。 一是关于添置丫鬟。 大娘说自己房里有桂贞和小红，二娘房里却只有月云，三娘房里也只有秋苹。另外要是柴家添丁，那就要有奶娘，还要一些使女，料理堂上、大院的，还需要一些能懂裁缝、针线活好的…… 大娘说了一大通，柴进点点头道：“二娘和三娘房里，月云和秋苹都很能干，就不要添置其他丫鬟了。至于用在其他方面的婢女，由大娘决定就可以。” 他想山庄这么多女人，已经让自已晕菜了，还要进丫鬟的话，那岂不是看了晕得更惨。 大娘接着说的第二件事是一种提醒，她说在高唐州的叔父柴皇城，今年六十大寿， 寿辰是腊月初九，提醒官人务必记住，早备好贺寿之礼，前去拜寿。 柴进笑道：“这事提醒得好，柴进一定不会让叔叔失望！当然，我柴进可不会学梁中书，给老丈人蔡京送生辰纲！”说完大笑。 这瞬间，柴进想起了叔父柴皇城。 他的眼前却闪过一幕情景，山庄空地上，一位中年男人正在耍着长枪，那长枪在他手里似活脱脱一条游龙，一个男孩正在旁边看他耍枪。 男人收式之后问道：“贤侄，看明白了吗？” 男孩点点头，突然又问道：“这龙一般，便是高家枪？” “正是高家枪，枪法精妙，势如游龙，当年高思继、高行周、高怀德三代英豪，就凭此枪法平天下，只可惜而今此枪法濒将失传，叔父愚拙，施展不出高家枪之真正精髓，往后就靠贤侄了！来，咱叔侄一招一招学来！” 叔父柴皇城须臾退去，柴进如梦初醒，这才知道自己的枪法中，确实兼有了高家枪和峨眉枪，嗯，这是好事，博采众家之长嘛，不过还得真正融会贯通才为上佳。 过了两日，段景住果然前来辞行。柴进置酒饯行，取二十两银子供作路上盘缠，段景住先是不肯受，见大官人坚持要送，这才收下，柴进送到庄外三里处。 接连着送走了时迁和段景住，李龙和杨虎甚是惘惘。柴进慨然说道：“人生有聚即有别，有别即有聚，只要兄弟情在，只要人生缘在，都会有重聚之日。所以啊，就不要想太多了。”说完，突然抚了一下杨虎的肩背。 这个动作纯属无意之举，但柴进只拍抚杨虎的肩背，却没有如此拍抚李龙，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李龙很是介意，为何如此说呢？原来柴进无意间回过头时，正好看到背后的李龙目光直刺过来，好不狠毒！ 柴进吃了一惊，这莫非是错觉？他惊讶而寻思。 柴进相信不会走了眼，所以好吃惊，而他也感觉李龙骤然色变，不无尴尬之态。但接着李龙马上装作刚才看得是其他地方，根本就没这情况似的。当然，柴进也不便为此质问，只是心中不免打了个结，“这到底是为何呢？” 是啊，李龙作为柴进养待的一个门客，不感恩就也罢，何以还如此忿忿不平呢？难道说他真的对柴进怀恨在心？ 那……既然怀恨在心，又为何甘心在此当门客，却不远远离去，难不成作卧底么？假使李龙是到这里来卧底？那么，会是他下的毒吗？还有偷袭射镖，也会是他干的？ 那天他挥鞭之狠，不下于阿钊，并不似阿丑一般手软，那么他与三娘和吕郎中是一路的，是他们的心腹吗？ 柴进琢磨着，觉得这山庄里头，真是疑惑重重呢。 于是心里头就装了情绪，在书房看了一会书，写了一会字，便呆不住，过来寻秋苹玩儿，却不见这丫头。 只好四处随意看看，柴进只能在庄院附近走走，虽说也动了骑马到东庄看看的念头，但他到底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让众娘子不高兴的事，暂时还是先别做。 突然就看到了一辆牛车迎面驶回山庄，驾牛车的不是阿福。想了想记起来这人是阿寿，脸圆眼睛小，有印象。也记起来山庄虽有四驾牛车，有往返沧州的，也就是阿福和阿寿驾的牛车。 “柴大官人！”阿寿大老远就看到了他，就慢驾而行，略略施礼而语，一张圆脸红扑扑的。 “是阿寿啊，又去城里回来啦？” “嗯，听管家吩咐，给三位夫人到城里捎回来三匹绸缎。” “哦，辛苦了哈。”柴进眼睛不由得一亮，扫一眼后面的车厢，道，“我家夫人常坐你的牛车去城里？” “二夫人和三夫人，有时闷着，就到城里转转，碰上的时候就坐小人的车，不过，更常坐阿福的车！” “有看见大夫人出去么？”柴进也就随口一问。 “小人未曾见过，大夫人要是嫌闷，就会上佛堂，有事就会让管家替她办事。几日前大官人病得重，大夫人就让管家上城请吕郎中，坐的是小人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