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时门客
柴进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和她已经认识了许久，而且已经是很亲密的知友了似的。于是她的这种伤感让他一下子就揪了心。“雪晴，不要哭！你来我山庄吧。你进了我山庄，就不用再飘零了！”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真的吗大官人？”她的眼里似乎亮出了希望。 “真的！这不难！” “那太好了，在山庄做你的丫鬟仆人，我都愿意！” 就在那天，柴进和大娘商量了这事，大娘从他眼里看出，夫君对那卖艺女子不是一般的关心，于是长期以来一直未完的心愿又涌上心头。“官人，既然官人喜欢这女子，愿意永远关心这女子，不如纳她为妾，娶她进门吧！” “这……这个，怕是使不得吧！”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纳妾有什么不可以？像官人这般情况，家里都是五六房，妻妾成群了！二娘之后再纳一妾，也只三房，不算什么。再说了这纳妾，也是为着柴家有后考虑，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这样你也帮了她，让她从此有个安定的日子，温馨的家，岂不是一举两得？” “娘子说得是，只是不知那雪晴姑娘的意思？” “官人放心，这事就交给贱妾来办！贱妾先去会会她，跟她说明来意，她如果愿意，就择吉日迎娶！” 大娘替柴进办这事是真心投入，实心实意。果然雪晴心里好生愿意，这事特别顺利，第二日便是黄道吉日，就这样美人娶进门了。 往事历历在目，柴进仿佛又与雪晴相对，美人jiejie，我好爱你呀！他心里低低地叫了一声。 想起这段往事，他也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与殷天锡那厮的梁子却是那时结下的。如果三娘是来卧底的，那么当日这场蹴鞠引起的英雄救美，竟然便是一个陷阱了，而且不露痕迹呢。只是殷天锡那小子也不自知，却成了人家的一个棋子。 当时的情况，会是这样的吗？ 突然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声音就落在了门外，随即听到一中年男人的说话声：“大官人，小人柴安有急事禀报，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即见管家柴安一张圆圆流油的脸，“今日东庄庄户佃农闹事，不知大官人有何良策？”说完拜揖于地。 原来是东庄那边闹事。他熟知水浒里头的情节，知道柴进的庄院有西庄和东庄两处，嗯，农民苦啊，能帮就帮一点。 思量已定，便道：“他们是不是要求减免田租啊，自家的佃农，能关照的就多关照些。” “可是大官人已经予以减免一成了。” “这哪里够？就再减免一成，不，一成五。这样，田租也就减免二成五了，应该是可以了！”柴进说道。 柴安似乎还有些不信，告退时尚惊疑不定。 还不到一盏茶工夫，又见柴安匆匆而到，拜道：“小人又有扰大官人清休了！适才有旧门客时迁回庄上，求见柴大官人。还有几个门客牵挂大官人的病，也一同过来问安。” “难得他们有这个心！哦，你刚才说有个旧门客时迁是吗？”柴进一下子反应过来。 “对啊，就是旧门客时迁！”柴安道。 难道说便是梁山排名倒数第二的好汉地贼星鼓上蚤时迁？若是，那就太好了，正好相见！ 没想到时迁竟然是柴进的旧门客！他既然曾是柴进的门客，那后来怎么又走了？一定是手脚不干净才被攆走的吧。 这小偷小摸的家伙，就因为偷吃了一只鸡，便挑起了梁山与祝家庄的战斗，自己被抓了不算，还连累了不少梁山兄弟。 不过能够回庄求见，说明他还颇重情义，恐怕也没什么劣迹。祝家庄吃鸡的事，那只见于小说，而且那是后话，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见一见最好。 柴进寻思已定，便对管家说，“好，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叫他们先到厅堂候着，吩咐下去置酒待客。” “大官人，你要到厅堂与他们见面？还要与他们喝酒？” “不错！” “大官人千万不可！大官人身中剧毒，虽有好转，但仍有风险，宜注意将息，不能劳累，更应当戒酒不饮！” 看这老管家的神情，严肃、诚恳，他不由得被打动，“柴安说得有理！依你之见当如何？” “他们确有诚意，也不好拒绝不见，不如就在病榻上与之相见并叙话，片刻即可，一切从简，如何？” 柴进心想，初来乍到，不知深浅，的确也不该充分放开，还是这样好，见个面，说上几句话，也不至于言语有失。就点头道：“也好！就带他们来我房中吧！” 柴安道声诺出屋去，不多久即带了四条汉子进屋来，四条汉子纳头便拜道，“大官人钧安！”柴进知道是他们来了，连忙抬起身，抱拳回礼。 然后叫管家柴安快快扶起他们。 柴进一下子认出来其中二人是见过的，一人略显彪悍，双目有神，正是曾对自己鞭挞的黑汉子李龙；另一人长得白净斯文，昨天夜里刚见过，武功比阿钊略胜，当时与贼人斗得投入，却还不知姓名。 柴进此时心中却像被抓了一把，因为他看到李龙，心中怎能快意？ 那李龙似乎也意识到柴进的反应了，当即跪下道：“请大官人饶过李龙昨日无礼之罪！” 柴进突然哈哈笑道：“兄弟说错了，你不曾无礼，你那是为柴进放血清毒！倒是柴进应该谢谢你！” 李龙诚惶诚恐，低头道：“李龙不敢！” 柴进摆摆手，不让李龙继续这个话题。让他们围着床边坐定，刚好秋苹蹴鞠结束进来，就让她沏茶上茶。 其中一位赤发黄须汉子拱手道：“在下段景住，与李龙、杨虎两位兄弟，闻知大官人身中剧毒，甚是担心，早就想前来探望，又怕有扰大官人安歇休养，私下犹豫。正好故友时迁重返山庄看望大官人，这才四人同来问安，不知大官人病情如何？” 原来这门客中，不仅有时迁，竟然还有段景住，他暗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