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酗酒

    办公室里，只剩下云海一个人了。

    “没错，我家里是穷，但这又能怎么样？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穷人，李老师凭什么这么看不起我？”

    “再说了，李老师自己混的也不怎么样吧？”

    “还有红殇她妈……我跟红殇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图你们家的钱。”

    “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让我生在一个普通人的家里——”

    “啪！”

    云海抬起右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感受着右脸上的火辣，冷静了不少，“我怎么可以这么想？爸妈为了让我上学，不辞劳苦的工作，我怎么能这么怨天尤人？我真是个畜牲，活该没本事……”

    虽然李红梅让云海在办公室等她，但既然已经和李红梅撕破脸皮，云海也不想在这里等下去了，因为李红梅回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侮辱自己。

    云海心情烦躁的出了办公室，也没回教室去继续上课，而是直接出了教学楼。

    云海刚好看到秦红殇被杨珊拉扯着出了校门。

    云海加快步子，跑到校门前，双手抓着门的栏杆，脸贴在栏杆之间，一脸不舍的望着被杨珊塞到一辆奔驰车上的秦红殇。

    秦红殇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便回过头，刚好看到云海。

    四目相对，满是柔情、不舍和无奈。

    秦红殇眼含泪水，对着云海摆摆手，张嘴说了几个口型，云海隐约读懂，好像是“对不起”“我喜欢你”之类的。

    奔驰车缓缓离去。

    云海就这样无助的目送秦红殇离开。

    “我就是个废物……”云海后退一步，一拳砸在门的铁栏杆上，响起“咣当咣当”的声音。

    门卫的刘大爷跑出来，大骂：“小兔崽子，不好好上课，发什么疯呢？”

    若是往日，云海多半会与刘大爷交流一下，但今天心情不好，就没有理会他，云海现在想喝酒，想喝的酊酩大醉。

    犹豫了一下，云海一个人走到cao场的一个墙角，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翻墙出了学校。

    三中周围有很多小饭店，云海随便选了一个走进去，一个人点了一箱啤酒，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云海平时虽然也喝过酒，但是喝得不多，所以才喝了两瓶，就已经有些醉意了，他晃了晃脑袋，很多关于秦红殇的事情，映入了脑海。

    当然，由于与秦红殇真正的接触，是在昨天，所以这些影像基本上也是这两天的事情。

    就在昨天，跟云海毫无交集的秦红殇，突然邀请云海一起吃早餐，并频频与云海聊天，更是在晚上向他表白，还跟他拉了手。

    从昨晚开始，云海就感觉自己在做梦，一个是富家千金、学霸、年级花的女孩，竟然会喜欢自己这样一个学习不好的穷小子。

    秦红殇昨晚解释说，她喜欢他是有理由的，等两个人更熟悉了，就告诉云海。

    云海觉得两个人的日子还长，自然是同意了，可谁能料到，仅仅是到第二天，就有人出现拆散了他和秦红殇。

    两个人交往，这是云海的初恋，也是秦红殇的初恋。

    云海又灌了一罐啤酒，颤声道：“这辈子，我跟红殇还有机会见面了吗？估计不可能了吧，她是天之骄女，而我……”

    云海几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以家里的条件，肯定不可能支撑自己上高中了，也就是说，初三毕业后，自己多半会跟着父亲到工地工作，然后一辈子务工。

    不久前，云海对着李红梅说出“我未来如何”时，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不甘心而说的气话罢了，现在想起来了，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可是……

    云海真的很喜欢秦红殇。

    他满脑子都是秦红殇，甩甩头想忘记，却是忘不掉，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喜欢，第一次被表白，而且表白的女孩还是自己暗恋两年多的女神。

    不知不觉，云海一个人把六瓶啤酒都喝完了，结了账，他摇摇晃晃的走出饭店。

    咔——轰隆隆！！

    不知何时，天空遍布乌云，一道银色闪电划过云霄，紧接着便是雄浑的闷雷声响起。

    哗——

    下雨了，初时小，但很快就大了，最后更是变成了倾盆大雨。

    云海的衣服，很快就被浸湿了。

    抬头望着黑天，任由雨水拍打脸面，云海惨笑：“老天，你也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吗？”

    低下头，云海摇摇晃晃的朝着学校走去，冰凉的雨水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因为怕被一些老师看到，云海特意走了小路。

    这是一个小巷子，两边是一些黑作坊。

    小巷子走了一半，突然出现五个穿着雨衣的青年，拦住了云海的去路，为首的青年露出一只纹着纹身的手臂，语气蛮横：“这么点年龄就学人家喝酒，是钱多的没处花么？”

    若是往常，云海见到这些小混混，一般都绕着走，然而今天他喝醉了，所谓酒壮怂人胆，面对这些混混，云海一点不怕，“别惹我，不然要你们好看！”

    “哎呦喂——”

    小混混们笑了，这小屁孩还挺拽。

    为首的混混推了云海一下，冷笑道：“小崽子，牛笔啊？呵呵……我就惹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小子，哥几个缺钱花了，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要你麻痹！”云海爆喝一声，一巴掌甩在小混混的脸上，“老子跟你们拼了！”

    “草泥马，敢打老子，打死他！”小混混一脚把云海给踹倒在地，跟另外几个哥们对着云海一阵拳打脚踢。

    五个人打云海足足打了五六分钟才停下。

    虽然云海用双臂护住头部，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但还是受了比较严重的伤。

    为首的混混脸上没有一丝怜悯，从云海身上搜走了云海所有的钱。

    “艹，竟然只有34元5角，浪费老子时间，穷鬼！”混混们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云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地上的积水钻入了他的口中，“我……果然是个废物啊……我果然配不上红殇啊……我……呜呜……”

    咔——

    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劈下，劈在了一个黑作坊顶部的大铁架子上，大铁架子直接被劈断，向下砸落，狠狠的砸在了云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