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学院趣事多，通本入玄门
胡巴指点陆甲子，道：“小子果然大大的聪明。”又道：“不过这剥皮炖汤的手段是谁教育你们的？善待天下生灵的修行劝言你们又当耳旁风了吗，杀生之念，不仅不能做，也不能存于心念口舌中，其害无穷，其害无穷呐。” 众学生齐声念说：“谨尊院长教诲。” 胡巴满意的颔首点头，继续说道：“再过六个月就到天下学院联合大会试的时间了，大家在各自的修习法门中遇到哪些无法逾越的障碍，无法破解的迷惑，或者有灵犀顿悟的心得，都可以公布出来，院长竭尽所能帮你们一一解答。” 听到大会试三个字，草灯心弦被猛地一拨。幼时，刚刚衔笔识字的他就频频向mama夸下海口，要做大会试的魁首，mama虽然没有当真，却与人前屡屡提起儿子的豪言壮志，尽露骄傲之情，但都是说说罢了。直到今天，进入无字学院才算真正触摸到这种可能性。 大陆之上有能之人，有识之士无不通过大会试锻石成金，而参会之路又何止是鱼跃龙门这一跃的难度和运气！ 除了自欺欺人的草灯剑法外，任何挨的上修行二字的本领都和他暂时无关，什么大会试，通天楼强者，天下魁首这些还远远不劳他费心。 他在神游不定，而众学生开始搜肠刮肚，寻找修行中希望求教解惑的问题。有时候提出问题比回答问题的心理负担还大，问题绝不能太肤浅幼稚，一来担心老师责备，二来还怕同学笑话。 于是或独自沉思，或交头接耳与同伴讨论，希望能举出高明又能开悟自身的好问题。 陆甲子略略思考，便高高举手，像一面旗帜，又来引的一番注目。 胡巴捻髯道：“讲！” 陆甲子道：“学生在修习院长所授的顶级法术‘神识探物’中受益匪浅，虽然学生有些力不从心，仅仅能凝神片刻，只探到方圆数里内的事物情状，但越静心深研，越觉的妙义无边，也越觉得心惊不宁。” 胡巴眼睛一亮：“噢？有何不宁？” 陆甲子继续说：“凝聚自身的意念来发觉目不可见，手不能摸的自然之物，如虫鸟走兽，木长花开，可以体察万物之美，又能规避危险，这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修习到高深处，也能窥得人体周匝，脑中的思想，这不相当于偷、窃、抢、夺么？如果再有一点点歹意，那岂不是大大的伤害别人的隐私！” 草灯一惊，猛然想到神通强大如西海乞丐、鱼伴儿者岂不是能轻松探到自己的心思伎俩？无论喜欢还是厌恶都能一眼洞穿，真是恐怖，这样来看，陆甲子同学说的真是很有道理的。 学生的疑问似乎很有说服力，胡巴摸摸鼻子，才说：“这种手段只运用于神识之中，你若灵台明镜，不争不怒，又何须时时拿来对付身边的人，对付你的敌人就可以了。甲子，你在修习中遭遇到什么令你心惊的事情么？” 陆甲子眼缝一狭，似有笑意流出：“确实有一些不经意的小发现，但确实不太好说呐。“ 胡巴头一歪，道：“说来，也让师弟师妹们学习一二。“ 路甲子咳嗽一声，抑声道：“弟子知错，那弟子就说了……刚才您幻化兔子时，神元稍有松懈，被弟子无意窥到，您腰间藏了一枚围棋黑子。若猜的不错，应该是和师母对弈时，眼看要输，才巧妙的偷棋换子，对不对？“ 胡巴差点从青牛座上滑下来，尴尬的一脸通红，路甲子所说正中其弊。 不过院长是何其的人物，立刻雄辩道：“对弈如对战，下棋时候的师母就是敌人，能赢就不能算偷。正如你用神识探我，自然也不能算偷哈。“ 这陆甲子果然眼里揉不进沙子，嘴里吃不下黄连，刚才胡巴还批评他不能有炖汤剥皮的杀生之念，很快就被他以提问题的方式轻松扳回一城，还雪泥鸿爪的戳穿了胡巴的小秘密。 可爱老爹的偷棋行径，龙野哪有不知道的道理，陆甲子敢当众戏说，正符合胡巴不拘小格，随意而为的心性。可小龙女还是有点愤愤，这师哥多少有点恃才傲物，令人讨厌。 “院长大人果然很可爱呢。“草灯正和周围同学们欢乐的笑作一团，侧头才发现小龙女的不悦，赶紧随口问道：“小龙女，你用你的神识猜猜我在想什么？” 小龙女用大眼睛瞄了瞄天边，根本没有动用神识：“你在想来无字学院第一顿饭吃什么？” “错了，那是宝山和绿耳才该想的问题。” “你在想晚上睡在哪里？睡的舒不舒服？” “也不对，那是柴夫卢担心的，他离了他的破窝就睡不着。“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该从哪里开始学习这些玄妙的本事呢，生米熟饭，缩地成寸，还是这个神识探物什么的，我统统都想学。” “但凡修习的新生，都是从《趣道入玄通本》开始的，然后循序渐进，不过你肯叫我师傅，倒可以考虑偷教你点私货，比如只有我才会的‘九似风雨剑’。”小龙女得意起来。 一阵尖利的气流破空声越过草灯头顶，猎风带起他头发和衣领急颤。 有人正在施展御剑术，cao作着一柄木剑在上空嗡嗡盘旋，刚到半途，猛然像鹰隼一般直冲地面，噗的一声直插在青牛座不远处的草坪上，惊的几只野雀撒丫子飞开。 人群中一个羞涩少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诺诺地问道：“院长大人，我的御剑术总是到一半的时候就力衰而堕，我顶多能控制它的落点，但力量、时间和变化都不能随心所欲。可是……我已经练剑一年多了，早就过了气息不纯，剑意抖动的阶段，却还是不能完全驾驭它流转如意，请院长大人指教。” 胡巴揉揉眼睛，倾身问道：“原来是小果子，你比青峦、修戈两位同窗修练御剑术还要早上半年，心智也是一等一等的聪慧，还有冷面师叔的指点，怎么反而落后了呢？” 叫做小果子的羞涩少年垂臂埋头，不敢言语。 胡巴脸一沉说：“听说前些天有两个师兄找你麻烦，你也不敢还手，师弟们找你比试剑术，你也不敢应战。心性之中已经住了心魔，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故的有了屈人之心，还没开始就担心失败，怎么能御剑成功？记得万事不能示弱、害羞，明日起开始和青峦、修戈一起比剑修行，不要再独自学习了。” 沙棘果抬起涨红到脖子根的小脸，答了声是。院长毫不避讳的棒喝教训，虽然听起来不近人情，但很快就拂去了他心镜上的尘埃，沙棘果内心一百个认可。 院长下颚微抬，胡子一撅，插在草坪中的木剑就像长了眼睛，啪的弹射入空，折了两个滚儿后又重新落在了沙棘果的手中。 末了胡巴还加了一句：“小果子，什么时候你能把脸皮练得和陆甲子师兄一样厚实，才始算登门入道了。” 又引的大家一阵哄笑，其中几个带头分子还故意提高了分贝。这次该轮到陆甲子红霞扑面，不知该晴该阴。 陆甲子主修的是神识探物，沙棘果、青峦、修戈修炼的是御剑之术、小豹子林芝豹专攻能引动气象的雷音拳，而小龙女龙野，除了母亲家族绝学九似风雨剑外，主要修习千里取物的虚空手。 也有学生修习缩地之法，移形换影，附灵活物之类的高深法门。胡巴陆续指点了几位修行中出现拦路虎的学生之后，才想起还有干瞪眼几位新生。 “小狗望星宿，看不出稠稀”。早已目眩神的草灯等人就等着院长带他们推开这扇玄天之门，进入这光怪世界了。 胡巴缓缓介绍道：“新生来到无字学院，千万不要企图能像话本小说中瞎编的那样，胡乱得一本狗屁奇书，照习一部心经法门，就能学会通天的本事！” “本学院历经十一代先人智慧积累，共同修撰了供每位新生通读参悟的纲要《趣道入玄通本》，这本书包罗天下神通门类和济世的路径，新生通读之后必受启发感悟，然后可根据自身条件和爱好挑选一二来专心修习，而所有的修习都需要辅以收摄之法，收摄rou身之外大自然的气息能量，让经脉髓血流转与星辰相接，与日月合乎，如此而来才能提升修行境界，早日实现神通圆满，这是根基之法，需日夜勤修不辍，千万不要投机耍懒，草灯、宝山、柴夫卢可听清楚了嘛？” “清楚了，院长！” “《通本》可在后院书馆中寻找，读完之后可来找我面谈，今日讲学就结束了，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