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吞毒
“某一天我突然想到，大多数毒蛇的蛇毒和一般的毒药相比，虽然效用相仿，但中毒方式其实则大不相同。”成以智缓缓说道，“一般毒药多为自口鼻而入，而大多蛇毒则须破体肤而入。” 顿了顿，他又说道：“然后我便心想，若是口服蛇毒，又当如何。” 易云听此登时一愣，却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师弟以为，若口服蛇毒，人会如何？”片刻之后，成以智微微一笑，问道。 易云寻思一番，便说道：“蛇毒既然乃是毒物，人如果口服应该会中毒吧。” 成以智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后来我找来几只野兔山鸡，喂他们服了少许按理说已经足以致死的蛇毒。结果它们竟安然无恙，只是神色略有萎靡。” “随后，我又亲自服了些蛇毒，发现确实如此。是故可以说蛇毒若自口而入，其功效十不存一。”成以智说道，“不久之后，我又发现，吞服蛇毒之后竟似能生出几分御毒之力。原先一直被我喂以蛇毒的几只山鸡野兔，现在连被蛇咬都已经无碍了。” 顿了顿，成以智又笑道：“随后我便想到，如果长期吞服蛇毒等须破体肤而入的毒物，日久之后，岂不就能百毒不侵了？” 易云闻言不由颇感惊奇，若真是如此，那成以智的这个发现当真非同小可。 “易师弟，碧华林里有一种翠玉蛇极为阴险，想必你也知道。你既然长期在那里修行，却是不得不防。”成以智随即转过头来，对易云说道，“师弟放心，口服这翠玉蛇的毒我已亲身尝试过，的确无碍，也确实能使人生出些抵御之力。” “师兄是想让我去吞服翠玉蛇的蛇毒好以防万一？”易云问道。 成以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随即易云不禁略略皱眉，原地思索起来。 他想了想，翠玉蛇的蛇毒虽然难解，但却不能致人死伤，不过令人身体麻痹一段时间罢了。到时候只要在在洞中吞毒，便是毒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念及至此，他便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师兄，我自会尝试一番。” 成以智闻言也笑了笑。 随后，二人回到屋内讨论了一番读史的心得感悟，两人都颇爱读史，成以智于此道更是建树颇丰，加之易云心中佩服其以史入道的宏愿，自然是相谈甚欢。 而后易云便拜别了成以智，出了观霞苑，接着双腿附上法力，向着后山疾行而去。 一段时间之后，他便到了碧华林所在。 想到不久前成以智所说，易云便决定寻些翠玉蛇取毒。 随后他便在附近缓步而行，一边注意着树上。 这翠玉蛇通体翠绿，恍若碧玉，倒和这碧华林树木的枝叶难以分辨，加之这碧华林树木葱茏，枝叶茂密，此蛇数量又不甚多，实在是颇为难寻，易云片刻却是一无所得。 好一会的功夫，易云才隐隐注意到一棵树的树枝上，有一抹绿色似乎挪动了一下。 随即他便止住脚步，驻足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根树枝上的一抹绿色。 不多时，便看见那一抹绿色又挪动了一下。易云顿时看了清楚，正是一条足有三尺长的翠玉蛇。 他不禁微微露出笑意，走近几步，随即一跃而起。 而后只听得一阵树叶响动的声音，易云便落回了地面，手中持着一条通体翠绿的三尺长的蛇。 这条翠玉蛇此刻被易云掐住蛇头，不由蛇身乱摆，奋力挣扎不已，只是在易云手中巨力之下，却是徒劳无功。 易云见状，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将小玉瓶靠近嘴边，接着用牙将塞子咬下。 随即他便将蛇头一捏，翠玉蛇不由张开了蛇口，露出了尖锐的毒牙。 易云捏着蛇头，将其毒牙放在小玉瓶的边缘上，随后微微用力一压，只见滴滴的绿色毒液便落入了瓶中。 不多时，这翠玉蛇的毒液便已然耗尽，却是再也压不出来了。 此时的翠玉蛇也不复方才神采，一副萎靡神色，蛇身的摆动也只如象征性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 易云见此，便单手将翠玉蛇扔到不远处。 那翠玉蛇如蒙大赦，顿时落荒而逃，只眨眼的功夫，便没入附近的草丛中，随即不见了踪影。 易云一手接住瓶塞，向小玉瓶中看去，却只见瓶底薄薄一层的翠绿色毒液，不由微微皱眉。 随后，他又连续抓了许多翠玉蛇，如法炮制，勉强积攒了半瓶的毒液。 看着天色已然见暗，易云便直接回了山洞。 待他到了山洞洞口附近，顿时想起伊通教他的搭灶之法。不由先在洞口旁边取了许多泥土，就地搭筑起锅灶来。 不多时，一个泥制的灶台和一口泥锅便成了形状，虽然比不得伊通制得那般精致，但也是规规矩矩，有模有样。 随后，他暗暗引动法力，而后双手便微微亮起青光，放在了灶台之上。 待其双手一经放在灶台上，只见那泥制的灶台也随之微微发亮起来，这亮光时明时暗，若隐若现，恍若人之吐纳。 一会功夫，易云收了双手，那泥灶台的光亮也顿时消失，随即只见一个方方正正的石质灶台边出现在眼前。 易云见此不禁微微点头，接着他又以同样的方法将泥锅石化完成。 只见这石锅虽然比之灶台显得光滑了许多，但较之伊通所制的却还是差了许多，更是没有那精美隐约的纹路，比之瓷器般的精美，自然相形见绌。 随即他便将石锅放在灶台上，而后将两样搬回了洞中。 待回到洞中，将锅灶摆置好后，易云便掏出了小玉瓶，里面装的正是他方才收集来的半瓶翠玉蛇蛇毒。 他略一沉吟，便将瓶塞拔开，随即低头一闻。 一股淡淡的腥气传来，还隐约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奇异味道，易云不禁皱眉，看样子这翠玉蛇的蛇毒味道绝对不会好的。 他稍一犹豫，随后便仰头喝下去一小口蛇毒。 碧绿的毒液方一入口，一股刺鼻的异味顿时传来，似辣似辛，又如苦如涩，还隐约几分酸臭，这般味道几乎呛得易云将已入口的蛇毒吐出来。 他硬生生咽了下去，随后不由连连咳嗽起来。 易云先前虽料到这蛇毒的味道绝不会好，却没想到如此呛人，不由暗自腹诽不已。 而后他将瓶塞塞上，收了起来，随即盘腿静坐起来。 不多时，腹中便传来微微的灼热，身上也隐隐有些发麻。 易云站起来活动一番，却也无甚影响。须知他喝这一小口毒液可是数条毒蛇全部的“存货量”，若是破体肤而入，他定然要倒地不起了，如今只是略有异样罢了，他不由点了点头。 待到了晚上，身上的异样便尽数褪去。 第二天晚上易云再次吞下些许蛇毒，他便隐隐感觉蛇毒的功效降低了许多。 于是易云断定成师兄所言无误，由此便坚持每晚吞服少许蛇毒。 他白天继续在碧华林与妖兽搏杀，随着武道、法力日见精深，他的足迹也越来越深入碧华林，遭遇的妖兽也愈发强大起来。 到了晚上，易云则继续吞服蛇毒，随着吞服量逐渐加大，他对翠玉蛇蛇毒的抵御能力也逐渐地得到强化。 而后便是一整夜的打坐，修炼太极玄清道，提升法力。 如此日日苦练不辍，易云实力进步飞快，偶从碧华林返回一趟，都会让一众同门吃惊不小。 寒来暑往，春去春归。 易云在碧华林修炼，已经整整过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