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沈斯年倒是故作礼貌疏离地对着洛君言说了一声，这才转过头去低声询问着白苏若，“快去拿回你要找的东西吧。” 白苏若一直低着头，视线也不敢触向端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直到听到那边的玻璃杯落地，摔了个粉碎的声音，她这才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声“好”，然后似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抱歉，打扰了。”她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波’动，淡淡地说道。 只有白苏若自己知道，她的指尖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就像她的心一样。不敢抬起头看他，害怕自己失控，白苏若只是快步走向那个已经不再属于她的房间。 还好，‘床’单下没人动过，身份证依然还在。还有地上的画稿，也是那天他们争吵后离去时的模样，至于那份合同，也是被‘揉’成了一个纸团，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也罢，反正她是要向念白辞职的，因为她已经准备回老家了。 沈斯年静静地守候在‘门’前，斜倚在墙壁上，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着沙发那边的男人望去。 地上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也没有收拾，大概就像是洛君言的心情一样，明明嫉妒到发狂，还要忍受着他们的来访。不过，他的不快正是他的快乐的来源。 白苏若收拾好相关证件，再去衣帽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原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双‘腿’‘交’叠着的男人终于缓缓地起身。 她的心一慌，也只是淡定自若地收拾着衣服。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没资格带走。那么她就拿走属于她的东西吧，虽然廉价，但是她也该做回那个灰头土脸的灰姑娘了不是吗？ 当洛君言进‘门’的时候，沈斯年也不放心地跟了进来。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没有资格说些什么。但是，他就是害怕洛君言会说些什么，万一是一些让白苏若心软的话，那么他也就前功尽弃了。 洛君言原本是想要把她按倒在地，狠狠地质问着她一番。可是，所有的念头都在看到她把自己的衣服往包包里塞的时候破灭了。她早已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他又何苦死不放手呢？！ 沈斯年将他们之间流动的尴尬氛围收入眼中，脸上浮现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细语道：“小若，我来帮你吧。”他不容置疑地接过白苏若手中的袋子，静静地站在这一旁等待着她。 白苏若则是抬起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沈斯年：“谢谢斯年哥哥。”她的声音甜甜的，却是这么刺耳。 白苏若知道，不用转身，她都能感受到身后男人的炽热目光。一不小心，她的手一抖，就把他买给她的连衣裙拽下了地。滑落下来的又何止是衣服呢，还有她的一颗心，也紧随着掉落在了低谷。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白苏若的脊背一僵，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见他毫不留情地把她的东西，无论是他买给她的，还是她自己买的，都从衣橱里取了下来，通通塞到了她的怀里：“拿完了就走。”说完，他再也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这里。 他的声音冷如冰霜，就像一盆冷水一般，让她寒冷得浑身发颤。活该啊，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自己找上‘门’，让他讨厌。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厌恶了吧。 任由怀里的衣物落地，白苏若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砰砰跳动的声音，却忽然觉得心如死灰的感觉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 沈斯年突然蹲了下来，从身后环住了白苏若，柔声安慰道：“小若，这种人渣，还是离他越远越好。”他温柔地用着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却发现自己越抹越多。 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沈斯年一言不发地感受着衬衫湿濡一片，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恢复理智。 很快，白苏若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试图挣脱了他的怀抱：“斯年哥哥，我们走吧。”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沈斯年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等到他们走出了‘门’了，却见洛君言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斯年怀里的白苏若，将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扔向了他们。 文件顺着沈斯年的‘腿’滑落在地上，沈斯年有些不明所以地捡起，飞快地翻了几下，却发现这是近乎“卖身契”的合约。可是，白苏若不是这种人啊。 白苏若不知道的是，这份“卖身契”是她醉酒的时候被哄着骗着签下的。 “小若，你竟然……”沈斯年有些不可思议地将白纸黑字的合约递给白苏若，却见白苏若丝毫没有反应，扫了几眼后，也便撕了个粉碎。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签下的名字，却知道这的的确确是她的字迹。算了，他把这份类似合约的东西还给她，就是希望她亲自断个干净吧。 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白苏若只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大脑好像要缺氧了一般，就这样有些不适地靠在沈斯年的怀里。那就让他知道，她还是有人照顾的，还是有沈斯年哥哥的。 就让他彻底放弃她吧，她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他。说到底，还是辜负他的爷爷‘奶’‘奶’的期望，这是她最感到抱歉的。 却不料，在一旁默默观察已久的洛君言忽然说出了一句话：“我爱了你十年，你还是要走吗？”‘唇’角扬起苦涩的弧度，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那两个人听不到的。 白苏若的脚步一顿，仿佛是听到了他所说的话，又好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随即任由沈斯年挽着她的手离开。 哦，对了，那被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之下的三张照片，也被她一齐带走了。就让她一直记得，这辈子，她该讨厌的男人长什么样，以后也不必再牵挂他了。 沈斯年同意了白苏若的辞职后，把公司的打点清楚，便带着她以及她的家人，回到了岭城。 曾经在这里发生的往事种种，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了。 白父白钦看着白苏若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也很默契地没有选择去探究这一切。他知道，分手之后，白苏若的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