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到你就恶心

    回到府邸的时候，顾青书也已下朝，便召了顾云墨去书房。

    顾云墨是头一回进顾家书房，不由环视周遭，四壁皆是层叠的书籍，只比寻常读书人的书房多了把宝剑高悬，上头镶嵌了五彩流光的宝石，算是象征着武将的身份。

    顾青书倒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虽然比不得瑜王那么杰出，倒也不算是个庸才，否则当年叶鸢也不会痴心错付。

    思及此，顾云墨无波的眼中更添了几分冰冷。

    顾青书一见她来了，露出点笑意，“云墨，随便坐吧。”

    “说吧，什么事。”

    听了顾青书和叶鸢的故事，她对他最后一丁点好感都蒸发干净。

    顾青书因为顾云墨的态度而感到尴尬，“皇后召你进宫，是做什么？”

    顾云墨眼皮子一抬，不由自主地讥嘲出声，“说我母亲和你从前的故事，听说皇后娘娘和我母亲关系曾经不错。”

    “你母亲……过世很多年了……”

    顾云墨笑容清浅，“是啊，过世一年就被人遗忘了，现在都多少年了，你还记得清吗？”

    顾青书低头道，“……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顾云墨声音冷如堕入冰窖，对他没有半分尊敬，“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如今你娇妻美妾环伺，我母亲又能算是什么，你情史中的一笔过往罢了。你还会忆起我母亲吗，你还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子吗？你还会记得她为你作出的所有的付出吗？她从来只有你，而你呢，你有许多追求，功名利禄众多美人。如今这样，我看也挺好，我母亲如果活着，也受不了这家里这面上风光，内里龌龊的顾家！”她不愿在与他多说半句，转身就要离开。

    顾青书霍地站了起来，激动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她！我记得你母亲的忌日，也记得从前的一切，更加记得她为我付出的一切。我与她有打小相识的缘分，我怎么会忘了一心为了我而放弃家族的叶鸢，我怎么会忘了陪着我出生入死的叶鸢！”

    顾云墨顿了下步子，临迈出门槛前道，“然而，没有忘了叶鸢的你，却把你们的女儿扔在庄子上十多年不闻不问，这就是你对叶鸢的感情吗？你不配谈她，你知道吗？”

    顾青书睁大了眼，向来儒雅的面孔上有着各种纠结痛苦，“我是有苦衷的……”

    顾云墨侧过头，让他看清她脸上的鄙弃、不屑、嘲弄，以及不信，她说，“我已经把玉佩还给皇后了，收起你们一个个虚伪的脸吧，我看着打心底里的恶心。”

    顾青书眼睁睁看着顾云墨消失在眼前，颓然地坐下，抱头低喃，“云墨，为什么你就一点都不信我……”

    顾云墨刚落座吃了个点心，就听到绿芽附耳道，“小姐，张公子似乎来了。”

    “嗯。”

    马车停下来时，顾云墨就在顾府外见到了张天赐，他不知待了多久，眉头发间都积了雪，衣着单薄的独自站在雪天之下，仿佛是一座静默的雕塑，只痴痴地望着顾府的方向。

    “小姐真的不见他吗？夫人与二小姐我听说去了尚书府，老夫人又还病着。”意思是，如果要见无需任何人首肯。

    顾云墨睨了一眼绿芽，“不见。”

    绿芽是忠实的张天赐党，简直为他的痴情而掬一把同情之泪。

    “你不懂。他再站一会就会走了。”

    开了春即将春闱，张天赐想见的是人，是过去的那个顾云墨，如今即便再见，两人也是相顾无言，何必徒增负担。

    果不其然，在众人以为张天赐快要堆成雪人时，他走了。

    顾云墨不关心张天赐如何了，倒是有点好奇苏婉柔母女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