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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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徐海所料,洗红过上上了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日有山珍海味,夜有美女相伴,把个徐二将军舒坦的呀,那叫一个乐不思蜀。 事实证明,他还真不如毛海峰。比较小毛同学还时刻牢记着义父的嘱托,没有忘记收集官府的情报;而我们的徐二将军,整日里玩的不亦乐乎,恨不得醉死在销金帐里,这是沈默始料不及的。 “大人,您打算让他玩到什么时候?”这天,终于忍不住的归有光郁闷道:“这小子每天不出门,都花费十多两银子,虽然咱们有钱,可也不是这个浪费法吧?” 沈默也无奈道:“我哪知道这小子是这种货色,还以为曾经统兵数千的倭寇投资,好歹也是个人物呢。”说着搁下手中的账册道:“我们靠不起了,拖一天就损失上万两银子。赶紧把那家伙招来,我得把话说开了!” “呵呵,好……”归有光心里说早就该这样了,便出去到前院,‘舍宾馆’,刚进了院子没入门,便听到里面银声浪语,却是徐二工资化身种马,正在白日宣银。 ‘可惜了一副好身板……’文弱的归有光暗暗羡慕,便清清嗓子道:“徐二将军,知府大人有请。” “等会等会……”里面传来徐洪尴尬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阵女子的娇嗔尖叫声,过了没多会,衣衫不整的徐二将军,一边束腰带,一边朝归有光走过来,前一笑道:“抱歉抱歉,起得晚了点。” 归有光看着偏西的日头,叹口气道:“徐二将军还是洗洗脸再去吧。” “不脏,昨儿刚洗过。”徐洪摸自己脸蛋一把,送到鼻子边闻一闻道:“香着呢。” “那是唇印……”归有光无奈道:“满脸都是……” “您老稍等……”徐洪老脸一红,赶紧钻到屋里,又是一阵嘻嘻哈哈,才把脸洗干净出来。 跟着归有光到了签押房,沈默问徐洪,住得习惯吗?徐洪开心道。太习惯了,这儿的日子太舒坦了。然后异常羡慕的对沈默道:“大人能整天过这种日子,定人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我也有很多烦恼啊。”沈默故意做作道。 “您还有什么烦事儿?”徐洪问道。 “你哥哥虽然消停了,可叶麻和辛五郎仍然四处sao扰,害的我苏州府不得安宁啊。”沈默叹息一声道:“不瞒你说,市舶司已经关了两月。我肩上的压力很大啊” “有什么可以为大人效劳?”果然是吃人家的嘴短,徐洪只好乖乖道。 “去给你哥带个话,”沈默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道:“只要他能把叶麻和辛五郎捉来给我,胡总督就会亲自来主持归顺仪式,到时候还会有圣旨颁下,封赏你们兄弟。青天白日,万众瞩目,想必是你大哥求之不得的吧?” 徐洪陷入了沉默,其实他没有表现出的那么不堪,只是大哥说过。沈默没开出条件,就一直白吃白喝下去,反正只要大哥在外面,手里有比对,就永远难为不着他。 所以徐洪这招以不变应万变。看起来似乎还成功了,至少把沈默的条件逼出来了,而且不是他主动问的,据他大哥说,这样会有利于谈判。 只是他们没听过一句话,战场上打不来的,也休想从谈判桌上得来……看起来,这话对沈默这样的阴谋家无效,可没有戚继光的部队支撑。沈默根本无从施展他的阴谋。没有俞大猷及时赶回,他没法硬起腰杆。跟徐海吹胡子瞪眼。 所以沈默时候都离不开‘实力’二字。没有这两个字的支撑,不管阴谋如何险恶,在真正的强者眼中,都只是个笑话。 现在蛇魔便是那个强者,所以徐海喝徐洪的伎俩,在他看来,都是可笑而无用的……虽然最终主动说出了条件,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优惠。 徐洪快要把那点可怜的闹细胞耗尽了,也没想到该怎么办,只好颓然道:“这个我得问问我哥。” 沈默颔首,笑而不语。 沈默说到做到,果然没有阻拦徐洪出城,还专门派人将他送到了徐海的大营中。 徐海最近的处境很不好,自从从良之后,几千部下人吃马嚼,就成了大问题,现在营中已经开始出现逃亡,他也快要抓狂了。 所以看到油光满面,明显胖了一圈的弟弟,他没好气的挖苦道:“这几天就胖成这样,沈大人的伙食就这么好?” 徐洪一脸苦相道:“我是在软禁哎。说实在的,就是被人家像养猪一样圈养着,大哥要是喜欢,那咱俩换换吧。” “你……”徐海怒道“你是猪。我可不是!”本命年诸事不顺,穿红裤衩都没用,徐大将肝火是在是旺啊,不过转眼又软下来道“算了,当我没说,沈默是什么条件?” 原先还口口声声沈大人,这几天不见,却又改成沈默了,虽然只是称呼上的变化,却足以体现徐海的反复无常,与内心的挣扎矛盾。 徐洪便将沈默的口信转达给徐海……自始至终,沈默都是擦用口口相传的方式,与徐海进行联系,从来不留下只言片纸,这也是徐海老是心里没底的原因之一。 听完了徐洪的转述,徐海的心放下一半——毕竟沈默终于给出了令他放心的承诺;可另一半却悬得更高了——若果真把叶麻和辛五郎干掉了,他可就成就了光杆司令,到时候朝廷若是豁出去不要脸,背弃了承诺,那他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当徐海把心中的忧虑说出,何心隐悠悠道:“我觉着吧,大将军多虑了。”“贤弟何出此言?”徐海倒真希望自己多虑了。 我记得第十一会上,豹子头想要落草梁山泊,但王伦要他先取投名状,才能接受他入伙。“何心隐道:”现在官府也是要咱们的投名状,来证明与从前一刀两断的决心.。”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徐海缓缓点头道:”是啊,咱们既然要当婊子,确实不能再想着立牌坊了……“他被沈默‘总督亲自受降’、‘还有圣旨册封’的许诺彻底蛊惑了。他终于相信会既往不咎,而且还会给他爵位,让他安享荣华富贵,当然前提是把两个同伙绑了送到苏州。 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是跟他早就尿不到一壶的页码和辛五郎,徐海最终还是决定动手:”想办法帮我编造一封信,设个圈套,把他俩给我‘钓’来。“看看一脸呆滞的两位贤弟,他又叹口气道:”算了,还是我来吧。“便命手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一天后,徐海的书信摆在了叶麻的案头,送信的是三头领何心隐,以显示其重视。 叶麻拿起书信,轻轻展开阅览,看完之后,他抬头望向何心隐道:“官军真如这封信上说的,调集了这么多兵马?” 何心隐煞有介事道:“此事千真万确!除了威名赫赫的狼士兵,现在山东箭手,河南轮兵,江浙义勇,都陆续开到了苏松来了,只待胡宗宪一到,便向威名发起总攻!”叶麻不由沉吟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可就危险了。”何心隐点头连连道:“也当家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们大将军正是为此邀请二位大驾,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哦,辛五郎也去?”叶麻道:“大将军什么时候也重视起倭人来了?” “哦,我家大将军说,危机之际。当众志成城,群策群力才有希望。”何心隐眼都不眨,便想好了搪塞的理由,哪有半分子徐海面前的木讷。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抢辛五郎的船?”叶麻沉声质问道:“让我们怎么信任大将军?” “是你们不仗义在先的,租你们一艘大船一万两银子,小船也要五千来那个,比明抢还过分!”何心隐愤愤道:“这事儿是兄弟们气不过背着大将军干的,你不要冤枉好人。”“就你这个态度,还怎么谈合作?”叶麻冷哼一声道:“对于这个何心隐,他半点好感都欠奉。 “此一时彼一时了。”叶麻随意地‘嗯’了一声,面上浮现沉思的样子,过了很长时间,方才点头道:“好吧,回去禀告你家大将军,本公稍安排后,便即刻动身。”打发了何心隐,叶麻问道道:“大哥,你真的……真的要去吗?” “你做全权代表,替我去吧。”叶麻道:“这种时候,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不能轻声冒险。” “既然危险,那就不去了呗”叶南一百个不情愿道。 “但很可能是我多虑了,”叶麻缓缓道:“虽然徐海与官府眉来眼去,但我认识他十几年来了,深知此人心机深沉,不可能轻易投靠官府的呃!他八成是虚与委蛇,用那缓兵之计呢。” “那还怕怕怕啥?” “不是还没有两成把握吗?” “那……那就让我冒……冒险?”叶南结巴的更厉害了。 “笨蛋,你你脑子也结巴了吗?”叶麻呵斥道:“只要我没事儿,徐海敢动你分毫吗?放心大胆的去就行了!” 叶南这次放心、情不愿的答应下来,又听奶兄道:“对了,去之前先走一趟辛五郎那里,告诉他。这事儿让陆绩去,他就不要冒险了。”
叶南领了命令,往五十里外的辛五郎那里去了,谁知到了营中,只见到陆绩,没见到辛五郎,他一问才知道,那家伙带队打劫去了。 陆绩问他什么事儿,叶南便结结巴巴说了。闻言陆绩厮声骂道:“早干嘛去了?现在双方如仇寇一般相会敌视,才想起来要修复关系,不觉得晚了吗?” “你你别骂我呀,我又说了不算。”叶南委屈道。 “话说回来,你大哥的想法很对。“陆绩收住怒气道:”我也代表辛五郎,咱们一起去徐海那里吧。” “可辛辛五郎都不知情呢?”叶南张嘴结巴道:“这就被被被代表了?在,也得先跟他说声吧。” ”他的船都被徐海一把火烧了。“陆绩道:”就是去了,也要跟徐海大吵一架,还指望能平心气和的说话吗?”说着转动轮椅道:“还是先去谈出个丁卯来,然后再和叶当家的呃,一起说服他。” 叶南觉着很有道理,便从善如流,带着陆绩一起,往徐海大营去了。 徐海早就备下盛宴,准备款待二当家,闻听外面来报,却只来了两位,不由有些失望。但也不能把人撵回去啊,那岂不是露了陷?便强打精神,延请二位入席。 觥筹交错间,陆绩从徐海的神态言语中,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使他阵阵发冷,但饶是他工于心计。也只以为对方式不满于‘请了老酿酒,却来了个’小外甥‘的事情。还着力解释辛五郎出猎未归,怕耽误了大将军的酒宴,所以自己斗胆前来呢。 徐海一听辛五郎出错了,心中不由一喜,面上不懂声色道:“出猎?现在到处都是官军,哪里还有猎可打?” “哦,”陆绩不动声色道:“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的。” 徐海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腆着脸笑道:“不怕你笑话,弟兄们马上要断炊了,公子醒醒好,也指点一二吧。” 陆绩不疑有它,便道:“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沈默关闭了市舶司。很多商人赔掉了裤子,不得一铤而走险,从上海一带秘密走私,我让让辛五郎去那里碰碰运气。”说着还嘱咐道:“大将军若是去,不要带太多人,以免打草惊蛇。”他也是为了双方能有个好的谈话气氛,才如实相告的。 徐海面露喜色,道谢不迭,让他们先随意吃喝,资格匆匆出了帐篷。吩咐徐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才回去继续陪两人喝酒。 他存心灌酒,不一会儿便放倒了叶南,陆绩因为身体原因,任凭徐海怎么劝,都滴酒不沾。实在没有办法,徐海只好把自己灌醉了。 望着呼呼大睡的徐,叶二人。陆绩郁闷的叹口气道:“真是喝酒误事!” 徐海这一醉可不轻,到次日临近中午才露面,早等急了的陆绩促道:“大将军,咱们谈正事吧?” 徐海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办正事儿!”说着拍拍手,便冲出两个手下,不由分说,讲陆绩五花大绑起来! “不要开玩笑!”陆绩的身体禁不得触碰,被人戳一指头,都会痛得不行,何况这种粗暴的对待?疼得他险些晕过去。但他终归也是一代枭雄,曾经的荣光不许他叫出声来。只好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徐海不爽道:“你笑什么?以为你的日本主子会来救你?告诉你。他已经被徐洪捉住,送往苏州城了。” 异变起时,陆绩便知道徐海存的什么心思了,对辛五郎的遭遇自然毫不意外,知道在说也无用了,仰面长叹一声道:“竖子不如与谋,我真是有眼无珠啊!”言罢,紧闭双唇双眼,如泥偶一般任其摆布。 徐海命人将他押到帐后看管。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可他却快活不起来。看着被押出账的陆绩的背影。突然感到有些许的孤独,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背叛,背叛了朋友也背叛了自己。 虽然他不介意背叛,可是背叛就一定有好下场吗?难讲。 继续往深处想,他终于发现,把辛五郎拿下后,自己的处境并没有改善,反而是恶化了----昨日还三足鼎立,遥相呼应,即使俞大猷也不敢过分欺近,其余官兵更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可现在三足缺了一足。那鼎还能立起来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