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章 杨寰宇的底线
一方面军队整编工作的陆续展开,另一方面,在湘、赣、鄂、皖、豫五省的“耕者有其田”政策也在紧锣密鼓地大力推进。在杨寰宇的记忆里,农民军在32年的5月,也就是在他就任华夏总统期间,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肃反运动,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将会是农民军最虚弱但有异常敏感的时期。这一时期大力的肃反使得内部人心惶惶,没人敢提与中央不同的意见,也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以免被肃反殃及池鱼。这就让杨寰宇试图以政治方式解决农民军问题遇到了极大的障碍。 只是要开展与农民军的政治谈判,首先要解决的是来自于gmd的不同声音。为此,杨寰宇也为农民军划定了几条底线。一是,今后不得发展秘密党员,杨寰宇允许gcd在华夏做为一个合法政党的存在,但不能是一个以颠覆华夏政权为目的政党的而存在。如果依旧以颠覆华夏政府为其党的目标和纲领的话,杨寰宇依旧会将其宣布为非法政党而予以取缔。做为一个合法的公开的政党,没有必要发展秘密党员。 二是,放弃武装割据。所属军队进行整编,与兴华会和gmd一样,官兵可以是gcd党员,但在服役期间,不得背离国防军的命令,自行其是,不能以党的命令高于国防军的命令。杨寰宇可以给予gcd以与兴华会和gmd同样的政治地位,可以公开的应选各级议员,可以在各级政府中出任要职,但决不允许干涉军队事务。 三是放弃接受苏俄的援助,做为华夏的一个**自主的,公开的合法政党,不允许接受国外势力带有政治目的的资助。政党可以有自己的纲领和主张,也允许在民众中进行广泛的宣传,只要民众能够认可。但必须是华夏内**的政党,而不能是国外政党机构的附庸。也就是说,杨寰宇认可一切本着华夏富强,为民众利益谋福利的政党在华夏合法存在,并参与和开展各项政治活动。但底线就是不能以分裂华夏和推翻华夏的合法政府为宗旨和目标。 四是政党的一切行为,必须遵守华夏的现行法律。如果那个政党认为华夏的现行法律有问题或者不合适,可以书面提交立法院,申请修改法律和立法,在得到国会批准后,由总统签发总统令予以颁布实施。但在此之前,不得以任何借口,不遵守现行的法律。换句话说,如果国会能够通过并批准,那就代表着华夏大多数的民众的认可和批准,否则就不会得到通过。虽然现在的国会议员还未必能完全代表民意,但这是一个国家的底线,不容突破。 杨寰宇相信,有了这几个底线,不管是兴华会还是gmd,都没有理由反对用政治方式来解决农民军的问题。同时,这些底线也同样适用于兴华会和gmd,适用于全华夏现在或者以后的所有的合法的政党。这也是保障华夏在一定时期里,国家稳定和发展的先决条件。只要突破这几条底线,不管是那个政党,杨寰宇都将定义为非法并将之取缔。 农民军的领导人们会接受吗?杨寰宇不知道,不过杨寰宇估计是不会答应。农民军现在的整体形势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加上现在正在肃反,那就是正是那些极左的人物在掌握着权力。这个时候,与政府进行谈判?而且是要交出军队,解散苏维埃割据政府,放弃颠覆国家合法政府的宗旨这种带有底线的条件。杨寰宇做好了使用军队,在军事上给予压迫,把他们逼到谈判桌上来的准备。 新编的六个山地师,目前正在湘西剿匪,实行以战代训的方式训练之中。这个剿匪,可不是剿农民军,而是在剿真正的土匪。湘西武陵山脉地区,苗寨散落,这里聚集分布着土家族、苗族、回族、瑶族、侗族、白族等等的近三十个少数民族,历朝历代都是由大小土司管理,相互间经常征战厮杀,民风彪悍。在这里,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的矛盾极为尖锐,特别是改土归流之后,原土司首领与当地政府之间的关系也很难相处融洽。一旦牵涉利益,往往就会产生动乱。而这里的民众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土司的管理,与各个土司之间的关系反而好于与政府的关系。经常是政府派兵剿匪,而民众则向土匪通风报信。 杨寰宇把六个山地师都放在这个区域练兵,一来是这里的地形复杂,山高林密,是山地师练出真本领绝佳练兵场。二是这里的土匪,群众基础好,如果部队想依靠当地百姓的帮助,而剿灭这些土匪,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甚至有些山里的山民,拿起锄头就是农民,拿起刀枪就是土匪,民与匪在他们来说,就是一体的,民既是匪,匪既是民。这样的环境里,只要能把匪患剿平,那这支部队就算合格了。杨寰宇就是希望通过这样艰苦的训练,练出一支精兵,谁要与这样训练出来的山地师在山区打游击,那就相当于自寻死路。 杨寰宇对农民军迟迟不动手,主要原因就在于经过半年多的剿匪,部队现在只是勉强成型,离真正成军还有段距离。部队刚刚进入湘西的时候,损失巨大,小股部队进山,常常就会全军覆灭。直到姜大柱从中东返回,带着一支特种作战分队前往,在各师各团展开特训之后,情况才得到改善。对前期部队的损失,姜大柱是又气又急,因为早的时候,山地师并不隶属于特种兵司令部,姜大柱也还没上任新组建的特种兵司令部司令,而山地师已经先期组建,被拉到了湘西。等特种兵司令部组建,姜大柱上任,对于他手下的部队,遭受如此的损失,又怎么可能不骂娘。眼下,各个师终于在经过特训之后,对在山区丛林作战有了概念,对丛林里布设陷阱反陷阱,追踪反追踪,以小组形式进行潜伏、伪装、侦察、作战以及撤退等一系列战术开始逐渐熟悉,损失自然迅速下降。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杨寰宇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联络人,去与农民军联系。在现在农民军正在忙于肃反的时期,直接派人前往,无疑是派人去送死。农民军要是毫无顾忌的将派去的人杀掉,杨寰宇也没辙,相反,倒会引起自己这边的人,对农民军产生仇视。可杨寰宇手头,还真就没人!创建华夏gcd的前总书记陈独秀早已就被他们开除,想和他们联系也没有途径,有想说的话,都是通过报纸,以公开信的方式发表。而温玉如的情报局和刘翼飞的内政部,安插在农民军那边的暗探,在现在的肃反中也损失惨重,没暴露的也都处于静默状态,不宜使用。这样一来,杨寰宇想要一个与农民军领导人之间的沟通渠道,还真的非常困难。 事情在年底的时候,终于出现了转机。农民军的重要骨干陈庚在上海治伤时被抓获,温玉如第一时间把报告送到了杨寰宇的案头。在杨寰宇的关照下,陈庚被用专机送到了武汉。杨寰宇在自己的家里接待了这位前世久闻大名的传奇人物。 “我这里有很多信,都是帮你求情的!官小的是国防军的团长、副师长,官大的,有你的老师,陆军司令蒋志清,他们其实不用给我写信,因为我从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杨寰宇用审视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年轻的gcd人,但他没在陈庚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回应。 “那是黄埔军校名义上唯一一期的学生,你毕业之后的黄埔并入了保定军校,所以,黄埔二期以后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学生,但你不是。不过,并不因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你。我找你来,并不是想劝降啊什么的,我只想和你聊聊,然后放你回去,并请你给周翔宇和毛润之带封信回去。我会派人专程护送你到湘赣你们的控制区的边界。能和我说说,在你到上海治伤,这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然后你的想法么?”看到陈庚没反应,杨寰宇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也听说过你,你率领着你的军队赶走了日本人,但这依然不能改变你是一个独裁军阀的本质。因为我还知道,你资助白俄的高尔察克,进攻伟大的苏联,你杀害了乔巴山,你扶持哲布尊巴丹继续骑在蒙古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陈庚没好气的说道。
“独裁?独裁吗?那你心目中,伟大的苏俄,斯大林是什么?他不是个独裁者?你们曾经拥护的孙文,不是个独裁者?相反,我这个独裁者,却允许华夏的各种政党合法化,允许各个政党合法的参政议政。推行‘耕者有其田’,让没有土地的农民合法的获得土地,让他们能自给自足。我不觉得我这样的独裁有什么不好!相对的,你们的党实行的,又是什么呢?阶级斗争的本质是什么?我支持高尔察克,是因为我要拿回属于我们华夏的国土,你们心目中伟大的苏俄,却想着怎么在我们华夏手里,抢走蒙古!怎么在华夏手里分裂新疆!”杨寰宇有点生气,他认可gcd人忠诚于自己的信仰,但他不能容忍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信仰。 陈庚看着杨寰宇,感到他眼前的这个人,让他看不清楚。如果说,按照军阀的概念来描述杨寰宇,杨寰宇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军阀,可他却赶走了日本人,在统一华夏的过程中,很少打内战。似乎有记录的内战,就是与曹錕、吴佩孚那一战了,而结果却是后来让曹錕当了总统,吴佩孚至今还在他麾下效力。可要说杨寰宇不是个军阀,似乎他处处与苏俄作对,显然是反对**,维护剥削阶级利益的。但他又搞了这个耕者有其田,让农民们有了希望。正反之间,确实很难界定杨寰宇到底是个什么人。但杨寰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或许不知道,我也曾经是个gcd员,还是在你们前总书记陈独秀和李达兆的介绍下加入的。不过,我被开除了,因为我坚持蒙古是华夏的领土,不容苏俄染指。所以,在苏俄和共产国际的干预下,我被开除出党。我不知道,华夏gcd是华夏**的一个政党,还是只是别人的附庸?如果是华夏**的一个政党,为什么别的国家的政党却能在党内指手画脚?这里有一封信,是给周翔宇先生和毛润之先生的,我在信里承偌,我可以允许华夏gcd在华夏合法化,但有些底线必须遵守。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派代表来和我协商,但底线就是底线不容越过。我不想对你们动武,但不要逼我动武,我领导下的国防军,不是蒋志清领导的gmd军队。”杨寰宇把桌子上的一封信推向陈庚,他打算结束这次谈话。因为他觉得,很多事情并不可能一蹴而就,他从来没想过那种,‘虎躯一震,群雄竞相下拜’那种所谓的王霸之气。很多观念的转变,是需要事实来佐证的。 “我会把信带到!”陈庚语气坚定,“但我要声明一点,我们华夏gcd是一个**的政党,我们是以推翻剥削阶级为华夏民众谋福祉的政党。并不是别人的附庸!”陈庚显然被杨寰宇刚才的话刺激到了,认真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