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免死金牌
菜肴并不丰盛,除了大胡子特意买来一只烤鹅和几斤猪头R外其余的都是军营里自带的食物,什么干烙饼,粗粮掺红豆,咸腊R炖青菜,甚至还有新鲜的大豆腐,估计也是大胡子临时从镇里采购来的,大腕小碗堆满了案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再配上一坛未开封的米酒倒也气氛欢洽。 “公子,是不是把头头脑脑都叫来?一是让我们认识认识新来的弟兄,二呢,恐怕公子这次回去之后就难得有跟兄弟们再聚在一起的机会喽。”章馨海笑呵呵看着黄孛说道。 黄孛望着堆满案桌的酒食也正有此意,等听到章馨海的后半句话还是吃了一惊,问道:“徳宇兄,什么意思?难道我回黄家大院还被关禁闭不成?” “呵呵,公子先别着急,等大家聚到一块聊起来你自然而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时间不长,众人陆陆续续走进堂屋,还没等人到齐,案桌周围已经围个水泄不通,别说坐了,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黄孛看着被挤得只坐了半拉P股的刘铭传急忙站起身哈哈笑道:“大伙难得聚在一起,这人还没到齐呢就都挤成R饼了,这要是让省三兄传出去咱们独立团就这样招待客人,还不得被人消掉大牙?大胡子!” “到!” “这官亭有什么现成的R食可以买到?” 大胡子想了想说道:“少爷,此地物产丰富,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不过那些猪啊牛啊没有大半天不会吃进肚里,咱们可以买一只羊当酒肴,那东西开锅就可以吃,吃完外面那层可以再把里面带血丝未熟的羊R扔回锅里继续煮,保准上桌又快吃得又香。” 黄孛被大胡子的一番描述差一点说出口水,嘿嘿笑道:“行,就按你说的办,我来之前就看见了有不少头戴白帽的回民,估计此地牛羊不少,不过你不能只买一只,要买就买一百头羊,咱不能只顾自己享受把兄弟们仍在外面啃干粮。” “黄公子,”刘铭传闻听黄孛的话吓了一跳,说道:“我只听说过同甘共苦,三军用命,还从来没见过这天底下哪支队伍做到真正的官兵平等,这些当首领的吃啥下面的兵士就跟着吃啥,那这一个月的军饷等花销多少?怎么显出高下之分?” 黄孛知道刘铭传说的都是心里话,大实话,以前的旧军队说白了就是雇佣关系,能够吃饱就不错了,谁还管你吃好睡好?官兵平等还是毛东在三湾改编时提出的思想,自己一不小心又把后来的东西用在自己的队伍上,能不吓刘铭传一跳? 黄孛笑了笑说道:“省三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独立团就是一个大家庭,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区区军饷算不了什么,只要打得威风,吃的威风,我们独立团才能战无不胜!” 黄孛丢下直眨巴眼睛的刘铭传对大胡子说道:“大胡子,你领着几个弟兄先找几张桌子在大堂中间并成一张大桌子,然后到镇里买一百头羊给所有的弟兄们分分,今日咱们即为我的省三兄喝一顿送行酒,又要庆祝新老兄弟们欢聚一堂,告诉所有的兄弟们今晚都敞开肚皮大块朵颐,明日留下几十位弟兄驻守此地外其余的全都向六安开拔!” “团主,我也跟着回去?”大胡子惊喜地问道。 “对,庐州府马上就被咱们的友军占领,此地暂时已经没有威胁,等到六安后我准备给你安排一个重要位置,你赶紧召集人手去把羊买回来。” 大胡子闻听大喜,P滚N流就往门外跑,到了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少爷,银子哪?” 大家闻听哄堂大笑,黄孛叫邢师傅取出十两黄金递给大胡子,等大胡子离开大堂黄孛说道:“邢师傅,既然你师兄坤易来了,你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你把剩下的黄金全部交给咱们的大管家,有坤易兄在我身边咱们再不用为钱的事情C心了。” 说话间,堂屋当中就拼凑成一张足可以容纳二十多人的大饭桌子,黄孛兴高采烈亲自给大伙安排座位:靠东侧第一位是刘铭传,以此类推方分别坐着方汉鼎、聂轩辕、张小虎、何大清和侯守备六位;对面是马坤易、卫朵、鲍鑫、邢师傅、老帘头和给大胡子留的空座,黄孛和章馨海分别坐在两头,章馨海加了一把椅子让小皮绠紧靠在自己身旁坐下,两组对坐的新老成员不多不少正好各是六位。 黄孛站起身除了刘铭传外全都挨个给大伙介绍了一遍,然后亲自给每人倒上一碗酒,回到座位端起酒大声说道:“大胡子咱就先不等他了,我现在先为大伙介绍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团主,什么是重量级人物?”挨着黄孛的卫朵问道。 “重量级人物嘛,”黄孛已经习惯按自己思路说话,反正也不怕穿帮,笑道:“就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所做的事情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说白了就是再过一千年之后咱们的子子孙孙也都记得他!” 刘铭传知道黄孛在说自己,惶恐地站起身抱拳说道:“黄公子千万别这么夸我,再这么说我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哈哈哈,你们看看,还没等我介绍呢就有人坐不住啦,”黄孛把刘铭传按回座位笑道:“别看省三兄现在藉藉无名,用不多久他就会做出一番跟咱们独立团一样的丰功伟绩,来,兄弟们,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省三兄早日驱除鞑虏,建功立业!” 刘铭传现在混得连个小吏都不如,被黄孛连夸带捧差一点就成了天下第一人,不由得赧颜汗下,可是看着所有人都端着酒敬重地望着自己,只好站起身一饮而尽,等众人全部落座开吃之后,刘铭传这才放松紧张的心情小声问道:“黄公子,我要是天下第一人,那李鸿章李大人该算什么人物?” “呵呵,”此时黄孛正好夹起一块猪耳朵,在刘铭传面前晃了晃嗤笑道:“卖国求荣实乃清廷一猪耳,跟天下大人物差之千里!” 刘铭传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黄孛,若是换个场合非得吓昏过去不可,愣怔半响才接着问道:“那僧王僧格林沁名震寰宇,所向无敌,难道他也担当不了天下第一人的称呼?” 黄孛对面坐着就是章馨海和小皮绠,也许小皮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合,一边用手抓着R食狼吞虎咽吃着,一边东张西望瞧着热闹,看见黄孛望着自己还特意朝黄孛眨了眨眼睛做出一个调皮的动作,看得黄孛哈哈大笑,道:“暴虎冯河,有勇无谋之辈,必死于在座一人之手!” 此话一出,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刘铭传的表情,简直是逆天!连在座的众人都停止喧闹目不转睛望着二人,黄孛端起酒碗朝大伙笑了笑,说道:“大家随便,我只是跟省三兄开句玩笑。” 在座的只有黄孛一人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僧格林沁死在张皮绠之手,此事千真万确被记载在史书里,张皮绠为此还被清廷活活千刀万剐于山东济南,至今还传有一首歌颂张皮绠的民歌:张皮绠,真正强,麦稞地里杀僧王! 打从黄孛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听到皮绠这个名字起就感觉有些耳熟,等后期听张皮绠的jiejie念寒说,其老家居住在涡阳张老家北张楼村时马上就对号入座,原来跟自己患难与共的小皮绠竟然是名垂青史的大英雄,肠子都差一点悔青。可惜,此时的张皮绠早已离开黄家大院跟随捻军不知去向,也是这时候黄孛通过马立山的讲解才知道捻军竟然还有一支儿童团。黄孛千方百计打听张皮绠的下落可不是单单为了他姐弟团圆,还有更大的目标,那就是既要杀死僧格林沁还要保护好张皮绠的安全,绝不能让张皮绠落在朝廷手中惨遭毒手,正好借助回答刘铭传的问话把压抑已久的气结发泄出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把刘铭传唬得不知所措,黄孛赶紧用手捅了一下刘铭传低声说道:“省三兄,咱先不说那些暂时看不见摸不着的话,你好好看看我这些弟兄们怎么样?” 刘铭传晃了晃脑袋吐出一口粗气,叹道:“亏得你刘哥胆大些,这要是换成别人非得被你吓死不可!” “呵呵,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快说说我这些弟兄们怎么样?” 刘铭传挨个扫视一眼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们独立团在战场上是何等雄姿,但是,就凭公子今日所说的那些话,你的众将士一定也差不哪去。都说兵为将胆,将是兵魂,从他们眼神里流露出的真情和执着就能看出他们是一群有血有R的虎贲勇士,喝酒喝得大气,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其精神状态是我在其它队伍当中所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包括曾国藩的湘军在内,我相信公子带领他们一定能够完成你的大业!” “嘻嘻嘻,”几句话把黄孛美得差一点又冒出鼻涕泡,端起酒碗小声说道:“省三兄,谢谢你把我的这些兄弟都当成你的同道看待,以后若是战场上兵戎相见,省三兄一定要手下留情啊!能给他们留个活路就不要赶尽杀绝,我代表独立团几万将士敬你一碗酒!” 说完,黄孛一口把一大碗酒干了,呛得黄孛直咳嗽,张小虎急忙跑上前递上一碗茶水说道:“团主大人,你伤势未愈,这么大口的喝酒恐怕会伤了身体。” 章馨海等众人这才知道黄孛受了伤,全都站起身要查看黄孛的伤势,黄孛借着酒劲伸手止住大家的冲动,举着空碗问道:“省三兄,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刘铭传急忙站起身也一饮而尽,说道:“黄公子莫说救过我的命,就凭今日公子给我指点迷津的恩德,我刘大麻子一生一世也报答不了公子的这份情义,日后若真有一天我像黄公子所说的那样飞黄腾达纵横驰骋,我刘大麻子要是伤着在座的任何一位弟兄就如同此碗!”
话毕,刘铭传抡起瓷碗就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得大伙张口结舌,黄孛见目的已经达到不由得喜形于色,立刻又给刘铭传找来一只瓷碗倒上酒,然后挨个给众手下斟酒笑道:“大家是不是特想知道我跟省三兄说些什么?” 众人一起点头,连坐在章馨海大腿上的张皮绠也点着小脑瓜附合,黄孛走到章馨海跟前说道:“具体说些什么我还不能告诉你们……”大伙闻听一起哄笑,等笑声停下黄孛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先给大伙透露一点口风,今天我给在座的各位每人都讨来一道免死金牌,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为了让我们、我们的家人和天下所有的苍生活的更好,干了!” “干!干!” 大伙虽然听得还是一知半解,但是知道黄孛是为自己好,全都群情激奋,八方呼应,纷纷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连张皮绠都张着小嘴趁着章馨海没注意猛灌一口,呛得一张小脸通红,把眼泪都咳嗽出来,把章馨海气得又是捶背又是灌茶水。黄孛更惨,酒喝了一半就突然上了酒意,转身就朝门外跑,还没等右脚迈出门槛,身子一拱“哇”地一声一泻千里,吐得黄孛翻江倒海一塌糊涂,差一点就吐到端着刚刚煮熟羊R的大胡子身上,吓得大胡子急忙把瓷盆放在地上,扶起黄孛说道:“少爷,这一会儿功夫就喝成这样?你还想不想吃羊R啦?” 此时众人全都涌到门口,吐完之后感觉舒服不少的黄孛用龚得送给自己的白马褂擦了擦嘴,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好胡子兄把羊R端来了,走走走,咱们接着大块朵颐,一醉方休!” 等大伙重新落座,黄孛喝了一大碗羊汤吃了一大块R感觉肚里又充实起来,又开始倒酒敬酒,也不知道黄孛来了那股邪劲,无论谁劝都不好使。喝到酣处,黄孛三下五除二脱下已经被弄得脏兮兮的白马褂丢在酒桌上,把口琴和音乐盒等杂物丢得满桌都是,露出裹了好几层纱布的身体,吓了章馨海等人一大跳,没想到黄孛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把抢下黄孛的酒碗说道:“公子,你可不能再喝了,要是再这么喝下去那咱独立团马上就得解散。” “呵呵,我没喝多,”黄孛摇晃着身体卷着舌头笑眯眯笑道:“我这伤就是皮外伤,因为伤的不是地方所以缠得满身都是纱布,你让我再敬小皮绠最后一次,我要跟未来的小英雄干一杯!” 章馨海急忙拦在张皮绠面前说道:“黄公子,你身上有伤,他又是一个R臭未干的孩童,这一大屋子里的人属你俩不擅饮酒,万一喝出事来如何了得?” “姐夫,你就让大哥哥放马过来,”一声姐夫叫得章馨海腿软筋麻,不分南北,满脸通红的小皮绠趁机钻到章馨海身前,端起酒碗说道:“喝就喝,我可不怕你大哥哥,再说我已经杀死两名清妖,也当得起英雄二字。”说完又喝了两大口,呛得小皮绠鼻涕眼泪一起留下来,还没等章馨海抢过瓷碗,就见张皮绠晃了两晃一P股坐在地上,醉眼迷离直打瞌睡,气得章馨海急忙抱起小皮绠说道:“黄公子,你看看你把小皮绠喝成啥样了?等你回黄家大院又要多出一个冤家,到时候看你如何招架一群如狼似虎的疯婆子?” 黄孛歪着头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把眼光落在马坤易身上,笑道:“坤易兄,你一直呆在我身边,你跟我说实话,黄家大院到底来了多少女眷?她们想干什么?不是想把我劫持为人质吧?” “团主,“马坤易把黄孛扶坐在长凳上说道:“前两日黄坤把你jiejie和周凤接回黄家大院时,从霍丘一共跟来大大小小十几号女眷,她们说黄家大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是罪魁祸首,整日不在家东奔西跑地不知瞎忙活些什么,等你回去到韩家冲祭奠完亲人之后就让大妞把你扛到邱祖观,大伙轮流看着你,让你一年之内不允许你下山!” 马坤易的话一下子勾起黄孛在高塘镇时被王寡妇和小狐仙五只雌虎摁进木桶里的记忆,不由得心惊胆寒腿肚子开始打颤,斜睨着酒桌上的口琴和音乐盒,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是斗战胜佛的化身,吃的是龙肝,穿的是铁甲,住的是高楼大厦,驾得是坦克大炮,我是王老虎我怕谁?” 黄孛一番不着边际的醉话说得周围人目瞪口呆,发泄一通晃晃悠悠站起身,伸手就去抓口琴和音乐盒,还没等摸到口琴一角,突然酒劲上涌醉卧桌上,两只手十指张开还保持着抓物的姿态,大伙只好七手八脚把黄孛和小皮绠一起抬到内室,一场乱哄哄的酒宴也偃旗息鼓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