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娘亲舅大
黄孛望着跪在地上的白氏母女真是百感交集,都说娘亲舅大,可是让自己碰上的舅舅怎么都是这种无德无行之人呢?刚到黄家大院杀了一个“周扒皮”,这转战“千里”又碰上了个“陈世美”,而且这个“陈世美”并不像周扒皮那种出了五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娘舅亲! 当初自己刚“托生”之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去苏家埠白家圩看望老舅,难道眼前的白氏竟是自己的舅妈?看年纪轻轻怎么都靠不上边,黄孛思量半响小心翼翼试探道:“下面的白氏,你的夫君为何下手如此狠毒,难道他就不念老少夫妻恩义一场吗?” 一句话说得白氏面红耳赤,低下头搂紧双胞胎默不出声,严风赶紧低声说道:“大人,白氏的夫君白霖三十挂零,此女子是白柏文的唯一儿媳。” 噢,黄孛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老舅家那个叫白霖的缺德“哥哥”干得好事,但是话又说回来,没有他老子在背后撑腰他哪敢如此造次?看来这白家圩的老舅实在是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人渣、畜生,还敢拿我们黄家大院扯大旗狐假虎威,黄孛越想越气愤,举起手连惊堂木都忘拿了使劲一拍案桌,大声骂道:“这白家的畜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眼,放着眼前的淑妻贤母不要非得要找个能生儿子的婆娘,难道他就不知道生儿生女全在于男人吗?” 话一出口黄孛知道又说走嘴了,可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望着门里门外不知所云的人群黄孛是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惊堂木重新击在案桌上,震得大堂嗡嗡作响,吓得人人敛声屏息,突然灵机一动抽出一只令签牌“啪”地一声仍在地上,喊道:“大熊、许洪听令!”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二人听到黄孛声嘶底里的叫喊声急忙大步走进大堂,“啪”地行个军礼,“你俩带领火枪队速去苏家埠捉拿白柏文一家老小,若是有一人漏网唯你俩是问!” 许洪望着地上的令签牌莫名其妙,什么时候独立团改成用这玩意当令牌了?抬头见黄孛正朝自己挤眉弄眼,还用下巴指点着大熊,许洪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大熊,你把令牌捡起来,我去召集队伍。”说完拎起开山斧挺胸抬头大步流星转身离去。 大熊实心眼一个,连想都没想,转身走到白氏跟前哈腰就想捡落在其身前的令牌,刚抓到手里就听到白氏的惊呼声:“大熊哥,你怎么在这里?” 握着令签牌的大熊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抬头瞧看跪在地上的白氏母女,突然象炸了魂似的一高蹿到黄孛跟前嚷道:“少爷,少爷,这大妞和小妞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怎么连他爹都抓啊?” 大熊这句话如一石掀起千层浪,在大厅里顿时引起极具震撼性反应!严风吃惊的张大嘴久久不能合拢,白氏则晃了晃身子差一点晕倒在地,强压下内心的震惊战战兢兢问道:“你……你……你是孛孛?”黄孛此时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下面的白氏就是自己狗P老舅家的媳妇,赶紧走下堂把白氏扶起说道:“嫂子,我就是黄家大院的黄孛,让你们受苦了!你放心,你的案子我接下了,明日就给你有个交代,不过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想怎么处理你的夫君白霖?” 白氏揉着眼睛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白氏跟“黄孛”可不是打了一次交道,从嫁到白家起前前后后也见了三五面,留给自己的印象就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胆小鬼,这短短几年不见突然摇身一变成为朝廷的官员,而且还是跟钦差挂上边的大人物,白氏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似的慒慒懂懂,过了半天才慢慢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黄孛的脸颊,摸着摸着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一行行、一串串如泉如水喷涌而出,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哭得人人悲戚,个个心酸,连大熊都忍不住哭天抹泪起来。 黄孛赶紧抹了一把泪说道:“嫂子,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你跟大熊到后院的官邸先安顿下来,从此以后我让你们过上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生活,报仇的事咱稍后再议,”说着黄孛蹲下身子抱起大妞和小妞递到大熊怀里,说道:“你叫几个兄弟到外面买些吃食和衣服,顺便给我这对侄女买些玩具,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 送走白氏母女黄孛缓了半天才平静下来,回到堂上问严风,“严师爷,不知你有无功名在身?” “啊?”严风还沉浸在刚才悲喜离合的境界当中不能自拔,闻听此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但是多年的官场生涯马上意识到自己要时来运转,要不不可能一下子问起与此案毫不沾边的话题,强压下心中的狂喜颤声答道:“黄大人,卑职曾经捐过例贡监生,挂名南河厅管河州判,这芝麻大的官其实就是为自己脸上贴贴金,连想都没敢想这辈子能得到实缺,因为这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从京师到省里都必须有人,咱哪有那能耐?” “那这个管河州判是几品?” “秩从七品,每年能得到养廉银四十两左右。” “呵呵,”黄孛闻听严风把养廉银都说了出来,不由得笑出声来,“好,只要有官职在册就更好办了,”黄孛寻思片刻说道:“严师爷,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干吧,别的我不敢说,让你衣食无忧官运亨通还是办得到的……” 没等黄孛把话讲完,严风急忙跪下行起大礼道:“黄大人,刚才听了白氏的一番话我才如梦方醒,原来大人竟是黄家大院的黄公子,真是失敬失敬,”严风行完礼站起来躬身说道:“您的事情我多少听说过一些,短短几个月就荡平了六安匪患,既报答了朝廷又普度了众生,实在是我大清楷模之典范,卑职对您的所作所为确实敬佩万分!” “不,你只说对了一半,”黄孛打断严风的溜须拍马严肃地说道:“我这么做可不是想报答朝廷,而是要造福黎民百姓,当然这黎民百姓也包括你们,”黄孛用手指了指站立两旁傻愣怔着的皂役说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你们以后就会明白,反正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严风虽然听出了黄孛的话里有话,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时来运转,根本就没把效忠谁放在心上,信誓旦旦说道:“黄大人,虽然我身在官场,也干过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但是从今以后请您放心,严风虽不是什么大丈夫,但是人情世故还是清清楚楚,绝不会丢大人的脸。” “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拉你一把,”黄孛也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人能够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独立团要是一帆风顺发展壮大倒不是问题,万一遇到挫折象严风这样的人马上就会跑的一干二净,这就看自己怎么控制了,黄孛对此充满了信心,认真地说道:“严师爷,你带着这两兄弟到霍山最好的酒肆定几桌酒席,然后把霍山城里有头有脸的读书识字之人全都叫到那里,最好把各村落的族长一起叫来,我有事情跟他们商谈,然后回去马上写一个请功的笔贴,就说你在收服霍山的战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至于什么功劳你就斟酌着写,估计这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晚上在酒席上连同你的例贡文书一起交给我,明日我就转送给钦差大臣,让他以秘折的方式直接递到皇帝手中,从此这霍山县的乌纱帽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这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三人头晕目眩,特别是严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跪在地上的。 虽然严风事先已有所预感,但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结局?自己竟然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幕僚师爷一跃成为一县之主,而且还是御批的州县班子,激动的严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叩了好几个头后才张口说道:“多谢黄大人提携,卑职不知何日何时才能报答大人的恩德,不过大人请放心,”严风举起右手指着屋顶发起誓来,“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严风从今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衔环结草,以报恩德!”说完又开始不停地磕头谢意。 黄孛见门口的马坤易等人都在偷偷地嗤笑,赶紧说道:“好了,你起来吧!”等严风从地上爬起来,黄孛朝门口的众人笑道:“你们都进来吧,坤易兄你拿一百两银子交给严师爷。” “大人……”严风一脸不解地望着黄孛,刚张口就被黄孛打断说道:“一是一,二是二,我知道你不差这一百两银子,但是你记住我的话,跟我们一起干,要想得到更大的好处,就绝不能有贪心和作崇的心里,这一百两银子是晚上宴请宾客的定金,傍晚务必准备妥当,你们下去吧!” 严风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带着两个皂役兴高采烈离开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