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以暴制暴

    通过简单战报，一时半刻之间杨磊当然不知道此战的深远影响，只是看到大西军大败，明白保宁府方向的威胁稍稍降低。

    从住在顺庆府的细作传来消息，这几天大西军厉兵秣马，看样子将有大的作为。

    现在四川，除了蓬州、达州与土暴子占据的巴州之外，全川十余州郡全部落入大西军手中。

    ****利想要有所作为，必然是依仗其本身兵强马壮，突袭与其乡邻的蓬州。

    联想到张献忠屠川的历史传言，想到汪兆麟等强硬派决定以暴制暴，通过暴力手段压服其他潜在的反抗势力。

    如此看来，在汉中惨败之后，为了鼓舞士气，顺庆府的前都督****利极有可能率部北上，以攻打蓬州。

    敌强我弱，****利号称有兵马三万余人，而忠义军不过五营兵马，强弱相差悬殊，听到****利所部来袭，大家人心惶惶。

    为了安定民心，站在地图前面，杨磊与大家分析****利兵力。

    ****利号称三万，但流寇行军，就像红军长征一样，除了精锐战斗部队，还有很多妇孺儿童，裹挟而来的民众，他们在后方，运输粮草辎重，修补兵器，照顾伤号。

    如此看来，即便****利所部没有注水，真正能战之士不到两万余人。

    而****利不但要率精兵前来攻打蓬州，需要分散在潼川州（今日遂宁市），顺庆府各个州县。

    现在明朝弘光帝称帝消息传来，四川各地官绅、豪强、读书人蠢蠢欲动，就是在去岁****利攻打顺庆府的时候，渠县前礼部主事李含义率领三千兵马举事，不但占领渠县，更一度逼近广安州，占领****利留在广安州的老营。

    为了稳定后方，当时****利一度放弃攻打顺庆府城，而令都督张广才率部弹压，力保后方不失。

    去年如此，今年局势更加险峻，相信****利不敢再造次，相信****利不敢倾全力前来攻打蓬州。

    如此看来，这次虽然声势浩大，真正能战之士不过一万五千余人，其兵力大概为：

    大西军都督张广才率兵三千，由广安州北上，攻打运山古城。

    大西军左军都督****利、都督刘进忠以及刚刚归顺的左右守备谯应瑞、冯有庆率领主力从顺庆出发，作为主力以攻打蓬州。

    现在大西军若要进军，是从顺庆、广安、阆中三方进军，还是顺庆、广安两个方向，或者仅仅是顺庆府方向？

    众人推敲着，虽然杨磊认为张文秀、张定国刚刚遭遇惨败，阆中张能奇断不会进兵，但战场上形势瞬时万变，大西军如何进军，谁又能知道呢？

    二月初三中午，斥候传来消息，一大早顺庆城门打开，大西军一队队的走出城门，向蓬州方向进发。

    大军进军速度十分迅捷，半天功夫就走了三十里地，其前锋现在已经迫近两县交界处，让人瞠目结舌。

    在古代冷兵器作战时代，大家穿着厚厚的铠甲，再加上油吃得少，进军速度如此迅捷，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忠义军建军以来，施行精兵原则，隔三差五的下河给将士摸鱼吃，逢五跑到深山老林打猎吃，大家伙食开得非常好，训练如此精良，也才做到如此行军速度。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门房来报，****利派出使者，声言若不投降，到时候杀入相如县城，鸡犬不留。

    杨磊听着，突然内心一怔，张献忠乃一代枭雄，手下将领一个个自命不凡，这次汉中惨败，就因为张定国、张文秀各自争功。

    想到这里，杨磊面色一沉，当即下令左右将来使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然后乱棍赶出城去。

    站在城墙上，看着使者消逝在眼前，身侧的樊明善摇头道：“大人，俗话说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你这次痛打****利使者，如此必然令其暴跳如雷，到时候受到牵连的还是我们普通老百姓啊。”

    情报参谋潘梦科叹息道：“大人，刚刚探明，这次走在最前面的是大西军左军都督****利所率领四千人马，自从今天早上离开府城治所之后，一路向北疾驶而来。”

    陈怀西怒道：“这，这也太张狂了，虽然****利所部有四千之众，但毕竟孤军冒进，毕竟长途奔袭啊。”

    樊明善面色沉重，摇了摇头说道：“大家这样也太看轻****利了，大家想想，我们能够摸清****利大概兵力，****利难道不能摸清我们的兵力吗？

    我们只有五营步兵两个骑兵局，现在亲卫营、第4营驻防相如县城，第1营驻防运山古城，第2营驻防营山、达县方向，第3营驻防嘉陵江上游仪陇县城。

    ****利看来，只要我们不想放弃蓬州，第1营、第3营我们不敢动，若是一动，我们必然后路被切断，就像去年黄龙那样必然兵败无疑。

    大家说说，面对我们两营千余人马，****利那叫什么孤军深入啊”

    众人大惊，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个看着杨磊，希望能够扭转形势不利影响。

    杨磊哈哈大笑，哪来几个茶杯简单摆出双方态势，笑道：“这样看来****利还是打错了算盘，我若将王皋第1营马上调入相如县城，如此相如县城就足足有3营步军2个大队骑兵，面对骄横的流寇，完全可以一战胜之。”

    樊明善脸色变色，指着对面运山古城道：“大人，运山古城地势险要，易攻难守，当年蒙古人攻打数年未成全功。

    这运山古城与相如县城互为犄角，当年抵抗蒙古侵略的时候，我大宋军民就是放弃相如县城，死守运山古城。

    虽然现在广安州的张广才没有动，但对方若是出动，那是一剑封喉。

    若是运山古城还在我等手上，如此也有一个屏障啊，若是运山古城失去，那是后路断绝啊。”

    杨磊站起来，笑道：“樊兄，正如你说这古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知道这一点，我想****利、张广才也知道这一点。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故布疑阵？”

    众人眉头紧锁，杨磊招了招手，在樊明善耳朵边低语数声，樊明善大惊，连连摇头道：“大人，这，这不行，凭借数百庄丁怎么能够守住运山古城呢？”

    杨磊呵呵笑了笑，说道：“樊兄啊，亏得你自诩自幼熟读兵书，南宋中兴四将之一，战功堪比岳武穆的吴玠将军如何赢得仙人关大捷？”

    樊明善茫然摇了摇头，杨磊指了指远处一堆草垛，在樊明善耳际低语数声之后，樊明善最初不解，继而连连点头称是。

    樊明善领命而去，以加强运山防卫为名带着三十个衙役赶到对岸的运山古城，召集附近方圆十余里十多个村庄，要求周围大户人家将粮草、运往运山古城之中。

    征发周围妇女割草，现在是二月，野地里面的枯草还没有腐化，有的枯草足足有半人高，一捆捆的往运山古城里面运。

    如此忙活了一下午，晚上时分，寨门偷偷打开，王皋率领第1营秘密出了古城，坐着渡船，连夜回到相如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