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回故地
朱瞻基和刘岩一路穿过几条小巷，就到了教坊司。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了傍晚时分。 今夜空中无月，教坊司门前还是如往常那般人来人往，两盏红灯笼高高悬挂在门楼上，将那红烛光晕隐隐地映在地上。 青袍奴仆满脸笑容，迎送着往来的达官贵人。 刘岩这一路本想着朱瞻基会带自己去什么新鲜地方呢！没想到又是这烟花巷柳之地，不觉有些无趣。 两个人站在教坊司大门前，望着那一个个达官贵人已然走了进去，都有些神情呆愣。朱瞻基还是抢先一步走了前去。 他走到那青衣奴仆身前，刚刚要走进门去，不想那青衣奴仆伸手一拦，将朱瞻基拦了下来。 刘岩站在远处看到此种情景，不觉眼前一亮，暗自惊讶道，“这堂堂皇太孙是怎么搞的，竟也被人拦了下来。” 他刚要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忽然那青衣奴仆怒喝一声道，“哪里来的要饭的，竟敢擅闯朝廷重地。” 前边朱瞻基被那身旁冲上来的两个青衣奴仆用力推到了一边。 这些下人每天见得人多了，可不认得谁是皇孙殿下，来这里玩乐的大多身着锦衣华服，非富即贵，皇孙殿下今日却身着这等下人的服饰也难怪人家不让他进去。 被奴仆推到旁边的朱瞻基，把目光一横，一双眉毛倒竖起来，冲到那奴仆身前，破口大骂道，“狗奴才，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 那奴仆正迎送着客人，这时听到骂声，扭过头来，鄙夷地看了一眼朱瞻基，不屑地道，“你是谁啊？” 朱瞻基扬声道，“我本是当今皇孙殿下，还不快快跪下相迎。” “呸..... 青衣奴仆挤眉弄眼地碎一口朱瞻基，随后恐吓道。“瞧你那样子，还敢冒充皇太孙殿下，也不拿镜子照照，皇太孙殿下会是你这样的。” 朱瞻基昂挺胸，气势高昂，本想着这奴仆听到自己的身份会吓得浑身哆嗦，跪地相迎呢！没想到这奴仆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心上，还给自己身前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自己及时后退躲避，恐怕就要让这秽物沾了身。 奴仆站在门前，挺着腰杆，趾高气扬地说了一通，然后向那旁边几个奴仆使个眼色，那几个奴仆会意，上来就要驾着朱瞻基离开。 刘岩看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冲了上去，一支手臂往那几个奴仆身前一横，振腕一档，身子往前一撞，就将那几个奴仆撞飞出去。 “哎呦！”一声连连几个青衣身影摔在地上，好一阵惨呼。 他们趴在地上，揉着屁股疼痛地叫着，不时还向那大门里的人求救，“快来人啊！有人闹事了。” 刘岩走到他们面前，“喊什么喊。” 那些奴仆眯着眼睛，揉了揉屁股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定了定神，这才看清了刘岩的容貌。虽然他们每天要迎送许多人，不一定每个人都认识，但是刘岩必定是以前在教坊司做过司乐的，他们这些下人常常抬头不见低头见。刘岩的样子早已刻在了他们心中，所以此时见到是刘司乐都不敢吭声了。 他们唯唯若若地闪到一边，双手揖道，“我等见过刘大人。” 刘岩微微扬起眉梢，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对那旁边的朱瞻基道，“殿下，我们进去吧！” 这皇太孙朱瞻基方才被那些奴仆下人推三阻四，出言不逊，这时见他们乖乖地站在一旁，哪肯善罢甘休，冲上去，伸起脚掌就狠狠地往他们身上踹去。 “哎呦！” 那些奴仆挨个挨了朱瞻基一脚，痛得又是惨呼一声。 “饶命.....饶命啊！” 刘岩看到朱瞻基出气的样子，催促道，“好了，殿下，我们快进去吧！” 朱瞻基这才罢手，收回了脚掌，不然非得把这些奴仆踏死不可。 他临走不之时也不免狠狠的用目光瞪了这些奴仆一眼。 刘岩头前走着，朱瞻基后边跟着，两个人一路进了教坊司的大门。 进得大门，丝竹管乐，琴笛古筝各种乐器配合着弹奏着美妙的曲子在教坊司内荡漾着。 迎客堂内，侍女下人来来回回，她们手中捧着果盘，茶水轻轻地走着，到了客桌前，便轻轻伸手一探放了下去。 迎客堂是教坊司招待客人的大堂，一般那些达官贵人来了，先在这堂内喝茶，饮酒，然后再由老鸨找来这各房的姑娘，任这些大官贵人挑选自己其中的喜欢的姑娘。 刘岩与朱瞻基进得迎客堂来，便在一个角落，找了一方几案坐了下来。 他们刚刚坐定，一个奴仆见是刘岩，以前的刘司乐，便躬身道，“刘大人，您来了，我这就给您上茶。” 这奴仆点头哈腰地给刘岩打了声招呼，转过身下去张罗了。 刘岩与那朱瞻基坐着，此时那正前方彩绸烛光搭的舞台上，几个袒胸露乳的女子，穿着一袭长裙，翩翩起舞着。 他们的舞姿很美妙，伴着曲子，偶尔翠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片刻的时辰，那奴仆便捧着一壶茶水，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丫鬟。 这奴仆把茶水往几案上一放，后面那两个丫鬟随后将那些瓜果也放了上来。 一应齐备之后，奴仆点头哈腰地站在刘岩面前微笑道，“刘大人，茶给您上了，您慢用。” 刘岩微微点头，那奴仆便退下了。 一壶茶，侍女拿了起来，给刘岩和朱瞻基每人倒了一杯茶，侍女恭敬地将两杯茶放到刘岩和朱瞻基身前，款款施一礼，则翘以待地站到一旁。 刘岩捧起茶杯饮了一口，那朱瞻基则坐在一旁，看着那舞台上的舞蹈欣赏了起来。 玉足抬起，拂动衣袖，倩影一转，当那舞台上的舞蹈跳到**处，一曲子快跳完的时候，一个翠袖衣衫的老鸨走了过来。 她媚笑讨好的道，“哟！这不是刘大人，好日子没见您了，怎么有空到这坊中来啊？” 刘岩看着她，这老鸨一张老脸上浓妆艳抹，涂脂抹粉的，嘴角还长了一颗黑痣，她挤眉弄眼，连说起话来也胡里花哨的，站在面前，天上地下拍了一阵刘岩的马屁，才缓缓道，“刘大人，您等着，我给您喊姑娘们去。” 刘岩摆摆手，道，“嗨！不用了。” 谁曾想那老鸨倒是殷勤，媚笑着便走了。 刘岩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一阵无奈，此时皇太孙朱瞻基却坐在一旁，手中捧着茶慢慢饮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