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笨,他们不招,我们不能偷偷溜进去么?” “呃,怎么溜?” “藏在箱子里,等到了海上他们就没办法把我们撵走了,怎么样干不干?” “好主意,干!” 不止是这两个人,今夜在伦敦码头,有许许多多的搬运工都在秘密计划着这件事,而对于这一切,竟无人发觉。 深夜,郑飞伫立在旗舰瞭望塔上,看着一箱箱补给品被扛进仓库。 就要离开伦敦了,说真的,他感到有些惆怅。 因为本次的伦敦之行,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怎么说呢... 他想象中的中世纪伦敦,应该是充满浪漫气息的,但他似乎来错了时代。近一个世纪以来,英格兰始终身陷在战争中,频频更换国王,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去休养生息。 “就这样吧。”他释然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独自饮尽。 次日,黎明。 天刚亮,两千余条大船便陆续扬起风帆,徐徐驶离岸边。 这时候的伦敦城还未苏醒,船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谁都没有惊扰。 然而在上千米之外,却有个人在默默的看着它。 王宫城堡顶楼,失眠一整夜的英格兰国王凝视着泰晤士河,目送着那支缓缓移动的庞大舰队。 许久。 “我的一千万啊...”他幽幽叹息,rou痛不已地狠狠捶了下墙,喃喃自语:“可恶的家伙,希望今后英格兰危急的时候,你能回来帮个忙。” 悠闲的航行中。 春季的暖风仿佛已经吹遍了大西洋,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打在脸上尤为舒服。 郑飞搬了把椅子坐在甲板上晒太阳,右手拖着半杯红酒,左手拿着本精装订的书,虽然不太好看,但也算是航行途中的消遣了吧。 这是一次漫长的航行,他们要从英格兰所在的不列颠群岛,一直航行到非洲北端。 到了海上人们就闲下来了,聊聊天打打渔,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那个郑飞在丹麦时带回来的年轻诗人,他在施展自己的才华,不过不是写诗,而是绘画。 他聚精会神的握着画笔,在画布上点缀出一抹抹奇妙的色彩,不一会儿,一幅惟妙惟肖的少女观景图便是出来了,他最喜欢偷偷画心仪的女孩子,然后配上情诗送给人家。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郑飞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摇摇头。 “嘿,你在看什么书?” 霍华德公爵迈着绅士的步伐,胳臂被小女儿挽着,姗姗走来。 还记得霍华德吗?他的两个儿子是伦敦有名的建筑工程师。 “喔,帝国大航海。” “嗯?” “开个玩笑...是古希腊情诗集,其实我不喜欢看这种东西,但你知道的,航行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我得找点东西来解解闷。”郑飞耸耸肩,放下了那本看似优美但却干巴巴的诗集。 “是啊,不过我对这场航行真是充满了期待呢。”霍华德眺望海面的眼神中,尽是憧憬。 “没错,值得期待的并不是航行的过程,而是目的地,以及将会在那里得到的收获与见闻。” 郑飞抬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示意:“我去办点事。” 他站起身,悠悠走进了船舱。 从刚开始的新大陆号,到北美号南美号,再到现在的胜利号,由于舰队扩充,旗舰换了好几次,待在旗舰上的人也在不断更换。 但有些人是一直被留在旗舰上的,比如圣地亚哥阿瑞斯之类的。 而旗舰最隐蔽的地方,永远留给一个最与众不同的人,做着最与众不同的事。 郑飞好久好久都没找过他了,因为自从回欧洲之后,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排队找上门,实在没有空闲。 这个人是谁呢? 穿行在过道中,郑飞径直来到了最内部的船舱,这里是仓库,有几个看仓库的水手正在比拼掰手腕,加油喝彩。 郑飞的出现,让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在他们的印象中,船长一万年都没来过这里。 “我不是说过吗,小点声。”郑飞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到外面去玩。 人都走光后,郑飞走到角落里,推开一扇小门。 吱呀一声,他进入了这个挂着好几盏油灯的小屋,满地全是记满数据的废纸,空气中弥漫着nongnong的面包味儿。 这样的环境,除了达·芬奇还会有谁呢? 达·芬奇嘴里叼着半片面包,手里的鹅毛笔在飞速运算,精神高度集中的他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咳,也许你该出去转转。”郑飞笑道。 达·芬奇停了下,转过头看清来人是谁后,满是惊讶:“哇,好久不见。” “嗯。”郑飞解下酒壶丢给他:“尝尝吧,苏格兰高地出产的威士忌,不是谁都能喝到的。” “谢谢,我正想喝口酒清理一下思路。” “你最近在研究什么?还是蒸汽机?” “不,我已经暂时放弃蒸汽机了,因为冶炼技术不过关,造不出我需要的零件。” 达·芬奇吞了口酒,接着说:“我在设计一种新型的工具。” “什么工具?” “等我做出来了你就知道了。”他卖了个关子。 “好吧,现在我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郑飞身体往前倾了倾,瞧见达·芬奇专注的神情,嘴角翘起:“制造火药。” 猛炸药,是时候开始研究了。 在丹麦时发现的硅藻土,加上在伦敦采购的大量硝酸,有这两样原料配上正确的工艺,便能制造出具有跨时代意义的猛炸药。 “火药?您不是有很多火药吗?”达·芬奇困惑地拧起眉头。 “不,我要你制造的火药只需要大拇指这么一点点,就能这个房间炸塌。” “那怎么可能...我做不到。” “我教你,你来实验,但要去外面做,里面太封闭太危险了。” “会送命吗?”达·芬奇不安地啃了啃手指。 “想听实话吗?”郑飞面色沉重。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达·芬奇会意,耸耸肩:“无所谓了,因为我特别想见识见识那种炸药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