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的沉寂。 “怎么了?”布拉德眉头微蹙,不理解他为何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蜡烛散发出的小小光芒,在这间大仓库中显得微不足道,布拉德只隐隐约约的瞧见,附近好像堆满了锯成段横放着的树干,这里可能是另一处储存木材的地方。 所以,郑飞的反应令他很诧异,难道这些树干有什么不同吗? 带着困惑,他跟上郑飞的脚步,向前走了两步。 在一根树干前,郑飞停了下来,屏住呼吸迟疑了会儿,伸出手认真摩挲,仿佛见到了世间最珍贵的财宝,在烛光的照耀下,不知不觉间,眼眸中流露出深切的不可思议。 布拉德看了他一眼,手里托着蜡烛,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在布拉德的印象中,郑飞是个有学识且较为沉稳的人,而他布拉德行走欧洲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种树,竟能让郑飞这样的人如此惊叹。 心头涌起强烈的好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摸向了树干。 就在手指贴到树干的那一瞬间,一阵彻骨的寒冷逼得他立即抽回手,往指尖哈了几口热气。 猝不及防的凉意,让他打了个激灵。 “这不是树!”他沉声说道。 “嗯。”郑飞顺着树干往前走。 “那它是什么?” “炮管。” 布拉德一怔,刚要再问点什么时,素来机警的他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连忙对郑飞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熄灭蜡烛,竖起耳朵聆听。 外面有两个人在对话,是听不懂的丹麦语,但很快那两人就走远了,看来只是路过。 布拉德重新点亮蜡烛,注视着郑飞凝重的双眸,声音压的比之前更低。 “怎么会有这么长这么粗的炮管?简直都能比得上乌尔班巨炮了。” 乌尔班巨炮,火炮设计师乌尔班的杰作,在伊斯坦布尔时,为了潜伏在炮兵基地中,布拉德曾钻进那足以容纳一名成人的炮管里待了几天几夜。 “这就是让我惊叹的地方。”郑飞揉了揉眉心,定神:“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你去摸摸炮管内壁。” 出于好奇,布拉德照做。 “里面为什么有螺纹?”他用手指在螺纹的沟槽里划来划去。 矗立在黑暗中,郑飞仰头看着更黑暗的仓库今天夜宵有牛rou汤喝。” “牛rou汤吗,可我现在只想回家看看我的儿子。” 七嘴八舌的议论,是他们每天唯一的娱乐活动,每当看到士兵聚在一起烤rou打牌时,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卖命他们享受,凭什么?!”一名工匠低声骂道。 “喂菲勒克,别以为我听不见,老老实实干活,否则这个月的薪水别想拿到!”军官狠狠甩了下皮鞭,弄出啪的声响。 站在造船厂外围,郑飞和布拉德躲在一堆木头后,仔细打量那些正在建造中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