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位漂亮姑娘终于巴拉巴拉地说完了,用她美丽的大眼睛扫视一圈,含笑道:“竞拍开始,起拍价,十万枚银币!” 这个价码,立刻引起了交易所里的轩然大波。●⌒, “十万?!” “只是起拍价就这么高” 这群或真或假的绅士们,有的取下了大礼帽,有的默默捏紧手中的拐杖,死盯着展示台上那光泽温润的象牙雕刻,摇头叹息。 叹气和咋呼的人,都是没钱的主儿,真正的大富商都是安之若素,静静等着抬价。 足足闹腾了两分钟,交易所才重新安静下来,望着台下的人,姑娘嘟起小嘴,作出失望的样子道:“没有哪位有魄力的先生抬价嘛?” 言外之意,你们好怂。 不知是等待已久还是想得到美人儿的芳心,终于有个铿锵的嗓音响起。 “我出十一万银币!”年纪不过三十的男子,高举手臂大喊,喊完后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神色得意。 威尼斯本地的商人知道,这是张陌生的脸孔,一定是初来乍到的浑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男子的得意在脸上停留了不过两秒,便有人加码了。 “十二万银币!” 紧接着。 “二十万!” 之后,交易所大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而后迅速沸腾。 从十二万直接飙到二十万,此等魄力,令台上的美丽姑娘,不禁翘起了她那娇艳的嘴角,渐渐的,上扬为倾慕的弧度。 喊话的是威尼斯名头很响的财主,在乡下拥有好几处城堡庄园,共有八个老婆,个个都是令人心仪的美艳少妇,当她们结伴乘坐小船穿行在交错汇通的小河中,指着岸上的风景欢笑出声,路旁的男人都会纷纷转头去偷看,不管妻子在不在身边。 二十万,虽然还没达到托马斯老绅士的心理价位,但也可以收了,这个价格正好能还上儿子欠的赌债。 想到儿子,他便窝火地攥了下拳头,要不是因为那个混账玩意儿,自己怎么舍得卖掉好友赠送的象牙雕刻! 他垂头叹息,摩挲着精致的小烟斗,正要嘬上一口,倏然听见一个声音:“我出二十五万!” 循着声音望去,是之前那个年轻男子,神情依然是那么得意,在众人看来,纯属年轻气盛狂妄自大。 二十五万,再往上抬就不是小数目了,财主皱皱眉,抬眼望着那尊象牙雕刻,仔细斟酌到底要不要。 过了好久,他都没能抬价,于是交易所美女笑盈盈地来到台中央,娇声宣布:“那么,这件珍宝就” “三十万!” 财主几近于吼的叫喊,再次掀起了交易所里的**。 “嚯!” “厉害,厉害!” “我们的图伦老爷,果然是不一般,让那外来的小子看看咱们威尼斯人的实力!” 除了这些惊叹的、浮夸的商人,还有少数的几位稳稳当当地躺在椅子上,丝毫不为所动。 那几位才是真正的大佬,带着全部家产从东欧或西亚来,他们迟迟不肯抬价,不是嫌贵,而是没兴趣,这种象牙雕刻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在东方的天.朝大国几乎每个达官显贵家里都有,并不算多稀有。 角落里,汉斯实在是忍不了众人的疯狂表示,低声道:“我真想一枪崩了他们!” “你一枪能崩几个?”圣地亚哥继续给他下绊儿。 “我一个个崩!” 郑飞不去理睬他们的吵闹,摸着下巴,目光在交易所里每个人身上掠过。 那个身穿羊毛大衣的,坐在那里一直不说话,自顾自地玩掌心里的玛瑙球,多半是个大富豪。 最东边站着的那个,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狠劲,手总是不自觉地放在腰间,极有可能是个保镖,腰间别着短管火枪。 渐渐的,也许是觉得自己一直秀惊讶太无趣,商人们终于平息了下来。 之前叫了二十万的那个年轻人,铁青着脸,在交易所重归安静后,忽然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冲台上的美女吹了个口哨,平淡说道:“我加码,五十万枚银币。” 美女眨了下眼,把额头前的长发拨到耳后,似乎是在质疑他的实力,确认性地问:“您说多少?” “五十万!” 高亢的嗓音,钻进所有人的耳朵,年轻人得意之色不减,还翘起了二郎腿,完全不像是能拿出五十万枚银币的人。 甚至可以说,他连个商人都不像,倒像是千金一掷为红颜的王公子弟。 “您是说五十万吗?”美女轻咬娇唇,面露疑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人也是如此。 “没错。” 说罢,年轻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四下扫了一圈,重复道:“我出五十万银币,买这尊象牙雕刻!” 果断决绝的语气,令得交易所出现短暂的沉寂,而后,瞬间炸锅。 商人们的质疑声议论声,不可思议的喊叫声,仿佛要把屋顶给掀了。 “这家伙什么来路?!” “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儿!一万银币都拿不出来吧?!” 作为象牙雕刻的卖主,托马斯老绅士险些幸福得晕过去,被人扶着后,躺在座椅上,脸上有着无法控制的笑意,连一直握着的墨黑拐杖都撒手丢了,激动得不停发抖。 五十万银币,也许在威尼斯这样的大港口算不了什么,但是放到某些小镇,足以成为首屈一指的人物,而托马斯最近正想找个小镇去养老。 听到这个价格,最兴奋的除了托马斯,就数郑飞了。 台上的那尊象牙雕刻,和自己手里的那根猛犸象牙,简直就是苹果和西瓜的差别。 这都能卖到五十万,猛犸象牙卖两百万都算少的! 他笑着,不经意的一瞥,笑容却突然凝固。 最东面的那个人,趁着这乱哄哄的劲儿,悄然离开座位爬上了第二层,避开众人的注意,摸出火枪努力地想要瞄准那个年轻人。 距离太远,郑飞无法阻止。 “砰!” 不是枪响,而是大门被人踹开了,几十名背着火枪的士兵冲了进来站好队,随后,一个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商人们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