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出糖
清早，福叔和杜仲是被李村长喊醒的，在李村长的后，还有一大波村民露出讨好的笑容。 “福叔早。” “杜管事早。” 态度真是好得不得了。 福叔和杜仲心里都明白，人家是冲着糖来的，他俩早商量好对策了。 “乡亲们早安，哎呀，昨天榨汁费老劲了，现在我这个胳膊疼得呀，都没法抬啊。”福叔推开棉被坐起来，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揉胳膊。 杜仲则是看着自己一双又黑又肿的手掌，哭无泪的，“可不咋的，自打我跟了我们家大少爷，多少年没遭过这种罪了我跟你说，今天打死我也不跟你干了福叔。” 李村长精似鬼，一听这俩的话，就知道他们想干嘛了，马上笑着说道：“二位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呀，咱们乡里乡亲的，就是得互相帮衬着子才能越过越红火嘛，来来来，大家伙闲着也是闲着，都搭把手，赶紧的把这里收拾一下，要怎么干福叔你吭声就是，这点小活一人做一点没什么的。” 于是书白和莉娘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走出来，便看到村民们抢着给自家干活，有人榨汁，有人过滤，有人烧火，而福叔和杜仲昂首的四下巡视，两人光张嘴不动手，别提多带劲了。 “哎哟，这是怎么说的，村长叔，怎么好劳烦乡亲们呢。”书白说着给李村长行礼，李村长急忙闪开，再回礼，连道没事没事，大伙都惦记着你家的糖，可无功不受禄，怎么也得出点力不是？不然哪好意思拿糖回家呢啊？ 村民这么积极是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就像书白昨天跟他祖父说的那样，这榨糖的方法其实简单粗暴，人家看一遍就能自己琢磨出来，没什么好保密的，关键还是那个甜高粱，所以现在杜仲也不着急了，想要看就看呗，又看不走银子。 不过人多杂乱，容易出事，书白跟村长商量一下，便把这些村民编成了几个组，每组人做半天活，午时过后换另一组，再到未时换一组，一天三班倒给莫家榨糖，每人每班付给二十文工钱，不包食宿。 这话一宣布，村民都欢呼起来，连赞小秀才仁义，福叔跑进屋拿来纸笔，杜仲就坐在门槛上负责写文书，他让村民自由组合，凑够五个人就过去他那里登记排班，这个活计做到高粱杆榨完为止。 排完四个班后，还剩下两人，不够一组，那两人立马撒腿往村里跑，怎么也得把人凑齐了过来。 莉娘给福叔使了个眼色，福叔会意就在后面大声喊：“再喊三个壮丁就够了啊！多的付不起工钱了！要亏本的！” 糖是金贵东西，最差的红砂糖一斤也要八十文，而一天二十文工钱是金水镇现下的行，一名壮丁要干四天体力活才能买得起一斤红砂糖。 现在大家还不知道高粱杆子能出多少糖，福叔这样喊，大家也就这样听，有人出钱雇工就不错了，计较那么多，人家恼火了不要你也说得过去，聪明人都知道闭紧了嘴巴做事。 第一班雇工开始上工了，其他四组人站了一会就被村长打发走了，都挤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家里不要下田侍弄庄稼啦？ 人散了没多久，桃花牵着梳洗干净的清源出来禀告，早饭做好了，福叔要盯着人干活，杜仲就先进去吃了，其实本来也没他什么事，都是自己作的。 书白还邀请李村长共进早餐，这可是表现村长特权的好时候，李村长稍作推辞就跟书白一起进了院子，即便他是吃过才来的，现在怎么也要再吃一点，不在乎吃多少，在乎态度。 有客人，莉娘就不上桌了，看着福婶把堂屋里的饭摆好，书白和清源陪着村长上了桌，她便和福婶桃花去厨房吃，这时候杜仲已经蹲在厨房门口吃了两个大馒头了。 莉娘匆匆把肚子填饱，跑去看黑糖片凝结的况，现在夜间的气温比较低，这才倒模三个时辰，黑糖片就结了霜，她试着扣了一块，发现糖片已经半干，只有中间那一截还是稀的，有小北风吹着，估计到中午就能全干了，倒比她之前预料的时间要短一些。 她捏下一块黑糖放进嘴里，感觉很甘甜，稍微有点涩，肯定不能和仙人炼制的比，但跟镇上卖的砂糖比较，真的好太多了。 杜仲也捏了一块黑糖扔进嘴里，眉毛都飞起来了，“好甜！好吃！但是为什么不做成砂糖，而要弄成这种黑不溜秋的样子呢？” 莉娘失笑，“为什么，不知道我家人少啊？不知道这是力气活啊？你真想要砂糖，行啊，下一锅我当指挥，你负责不间断搅拌糖稀一个时辰？” 不间断搅拌一个时辰？杜仲打了个哆嗦，饶了他吧，会累死人的！ “我看这个提议不错！就这么办！”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来，杜仲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赶紧转弯腰嚎一嗓子，“不能啊大少爷！小的熬了一夜，好不容易弄出这黑糖片来，再来一回小的这俩胳膊就得废了啊！” “哼，你小子不是能吗？这点活算个什么？啊？”杜黎拿着扇子点着杜仲，“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说我养你有什么用？” 这话有点意思，莉娘抿嘴微笑，这死商说话还带拐弯的，打量谁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就是怕高粱榨糖的方法传出去了，哼，死商。 莉娘心里骂着杜黎商，可后面开价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用她抄的那张纸换了一千两银票，杜黎还不敢说贵了，毕竟他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到中午的时候，黑糖片彻底干了，出糖率也计算出来了，一百斤高粱能出十斤糖，一亩六千斤高粱杆，出糖六百斤，按时价算能得银级48两，杜家可是种了整整三十亩甜高粱，明年还能扩大种植面积一倍以上。 最让杜黎心甘愿掏银子的是，书白答应出面和小弯村民交涉，明年夏收之后，如果有村民要买他家的高粱种子种植，便提议收获的高粱和高粱杆都卖给杜家。 糖这东西，还是要大规模生产才能最大利益化的，农民家里小打小闹，杜黎是不怕的，若能阻止甜高粱流到别处一到两年，那他已经发了一大笔了。 ps：改了个数字，亩产高粱杆应为六千到一万斤，现在取个最低值六千斤，前面一章写错了，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