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战后
土城子内外,成了巨大的兵营。 马贵章现在搬家了。他家被混成旅团征用,作为了旅团指挥部。 现在的马贵章靠着村川小野的关照,一家老小都挤在车站旁边的一个道班小院临时改装的住宅里。 住宅的院墙很矮,只有一人多高。院里的房间只有两间。马贵章拖家带口要三十几号人,睡觉的地方都不够。这让马贵章苦不堪言。 他惨,他手下的人更惨。许多原来在土城子作威作福的汉jian狗腿子现在都流落街头了。没办法,谁让他们的房子在土城子算比较好的,日本各路大军来了,当然都不傻,瞅着谁家的房子漂亮就征用谁家的。 没奈何,众汉jian走狗只能屈居库房、板房这样的简陋场所。白天走在街上,也得习惯点头哈腰的走。不然迎面一队队、一伙伙的日本士兵脾气都很不好,哪一点看不过眼了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事儿土城子没人敢管,打了也就白打了。 没几天,土城子的大小汉jian狗腿子在日军士兵的拳脚教育下跑步进入文明社会,一夜之间懂得了谦虚谨慎。他们走在街上,碰到街坊邻居的,也习惯性地点头哈腰,“这位,您先请。” “吖,碰到我了,没事,没事。没碰疼您吧。” “这是给您的钱,您看够不够?哈,多了?没事,不用找了。” 土城子的民众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帮街痞流氓,不知道他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马贵章用一顶礼帽遮住自己的脸,沿着街道的阴影位置向前窜行。一个黑影堵在了他前进的路上:“认识我吗?” 马贵章点头哈腰,“呦,原来是杜爷。听说您前一阶段出门了。您看您,我一直想找你还钱,可您不在,连个机会都不给我。现在好了,你来了,我终于能把钱还你了。” 姓杜的大汉捏着马贵章的肩头说:“你个狗汉jian,占了我家的铺子不说,还把我meimei抢走了。我杜老四流落江湖,一直想宰了你。今天遇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贵章额头流下了冷汗:“呵呵额!大哥,大家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这满街的日本人,闹将起来对谁都不好。你把我宰了,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还苦了你meimei当寡妇。这么着,我在西关中街上有两家铺子,生意兴旺。你回来拿去经营吧。我家里还帮你meimei存了三十两小黄鱼的体己钱,你要手头紧,先拿去花。” 大汉的手松了下来:“江湖上都说你小子跟着日本人欠下了累累血债,你小子有今天没明天的,识相的把我meimei放出来。” 马贵章立即叫起来撞天屈:“哎呦我的大舅哥。我向天发誓,我老马到现在绝对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中国人。” 语气一转,马贵章又低声下气地说:“老马也是身不由己。你难道还不知道日本人的凶残吗?我哪里敢违逆他们的命令?虽然我是按日本人的命令行事,但在实际cao作上我也让手下的弟兄们手高一尺,放过了好多本应抓住的人。不然,你当初如何从土城子逃出去的?” 见杜老四脸色不善,马贵章赶紧补充:“你放心,你meimei在我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过得是饭来张嘴、衣来伸手的享福日子,没受过半点委屈。你要是实在想你meimei,我让她回家看你可好?” 杜老四恶狠狠地盯着马贵章说:“两间铺面,五十两小黄鱼。还有,晚上就把我meimei放回来。不然,就算满大街的日本人,我也敢把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马贵章忙不迭的应承:“好说,好说。这些事天黑前我就办好。” 整整一天,马贵章这样的事儿遇到了四茬子。付出了三百两小黄鱼的卖命钱,才算过了关。 到达土城子的日军最终只是混成旅团。26师团和黑田旅团一部都驻在了百灵庙。其他部队在水川伊夫中将带领下驻扎进了五原城。伪绥西联军中将司令王英也跟随驻扎在了五原城。 即使这样,土城子依然拥挤不堪。压抑许久的士兵们在城里充分验证了兵匪一家的古训。不要说寻常百姓,就算马贵章这样的恶霸也是叫苦不迭。好在城里还有个高桥美佳子这个女魔头在,混成旅团行事也不敢太出格,这才让这个小站维持住了正常的运转秩序。 *********************************************** 山里,下着毛毛细雨。 和日军相似的是,八路军大青山支队绥西根据地最近也是伤兵满员。李井泉伤轻体壮,恢复的到还算快。梁琨上了点年纪,恢复就慢了些,昨天才能下地,拄着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模样颇为滑稽。 政治部主任彭德大牺牲了。这在支队的抗日斗争中是件很沉重的事。这几天,大家都比较沉闷。战斗后,李井泉派人去战场寻找遗迹,结果发现牺牲的指战员们已经被****方面妥善安葬了。 这一点倒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在鱼龙混杂的绥西地区,能承认八路抗日、并能如此礼遇八路的,寥寥无几。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安葬了彭德大他们,但既然烈士们已经入土为安,派去的人在向牺牲的战友们敬献鲜花后,快速返回了根据地。 现在根据地伤兵多了,到处缺人手。治伤用的医药也开始紧缺。虽然派出了周强他们去搜集药品,但大战刚罢,到处都缺药品,连有消炎、止血功能的中药都被搜刮一空。寻找药品的任务非常困难。许多轻伤员都拒绝为自己用药,全靠体能恢复,这也是大家伤口恢复比较缓慢的原因。 刚刚,山下的群众为山上送来了奶皮子、酥油等营养品,帮助伤员们养病。 在这次大战中,由于八路死守防线,粉碎了日军反败为胜的机会。战后日军综合各方情报获知了这个情况,最为痛恨的就是八路军了。 在各方都急需休整的情况下,日军还是把抽调的两个联队派到大青山附近,对八路军活动区域进行了严密的封锁。不让八路军获得任何给养。 山下的农牧民群众只能绕路或趁日军不备偷偷的上山,把平时自己舍不得吃的食物送上山,支援八路打鬼子。 但物资的匮乏是显而易见的。最近,由于消耗量大,连给伤员们清洗伤口的盐巴也短缺起来,山上的食物开始限量供应。作战用的弹药也不多了。李井泉最近一直琢磨怎么才能打开局面,粉碎敌人的封锁。 不过由于目前伤病员太多,大部队作战还不现实,李井泉只能抽调部分精干力量,以筹措物资为主分散出击,尽量缓解根据地当前的困难。 电台班,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周楠脸色苍白,嘴角紧抿,仍然在坚持收发电报。 最近大战不断,各地情报汇总量非常大,电台班现在人越来越少,周楠的压力也很大。 门被推开了,张卓端着一碗水煮奶皮子进来了。她把碗端到周楠面前说:“你个小丫头,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这是奶皮子,可有营养了。听说吃一顿管三顿饱。来尝尝,啊,张嘴。” 周楠有点啼笑皆非:“卓姐,你看你,把我当小孩子呢!我猜你肯定把配发给你的那份也煮在碗里了吧!你把碗放下,咋俩一块吃。” 张卓怪嗔地说:“你个死丫头片子,什么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吃过了,这碗都是你的。你看你最近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再不抓紧补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要没了。” 说着,张卓很霸道地把碗端到了周楠的嘴边,用一把汤勺给她直接喂了起来。 周楠拗不过张卓,只有张嘴吃了两口。 不曾想,奶皮子里的一股奶腥味冲进周楠的胃里,顿时让她有种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再也忍不住,冲到屋外呕吐了起来。 周楠的情况让张卓脸上充满了忧色。周楠最近吃什么吐什么。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又吃不下饭,眼见身形一天天消瘦下去,越来越憔悴了。 走过去轻拍着周楠的背。张卓轻轻问:“好点了吗?” 狠狠地吐了两口。周楠感觉胃里舒服多了。她感谢地点点头:“我没事,卓姐。最近可能体力消耗大,有点不舒服。过两天就会好的。” 张卓忧心忡忡地说:“可你这样吃不下东西也不行。咱们电台班工作强度也很大,还要跟着部队转移,这样下去,你怎么吃得消?说什么你得吃点。不然怎么办!” 周楠点点头:“嗯,我会注意的。我尽量吃些东西。不会有事的。卓姐,你放心。我撑得住,不会影响工作。” *********************************************** “啪!”马鞭重重的抽在桌面上。 站得笔挺的梁三儿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让了让,然后重新挺立站好。 马鸿宾用马鞭柄指着梁三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说你,我还以为你沉稳靠得住事儿呢。你倒好,带人光着膀子冲上去和日本人对砍。你以为你是谁呀?还当自己是山贼马匪呢?幸亏当时日军急于撤退,没心思和你们这帮小流氓计较。不然,你们这帮混小子谁也别想活下来。” 梁三儿态度很好:“司令,我错了!” 马鸿宾狐疑地看着梁三儿:“对面的日军和你是亲戚?怎么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攻破防线?而且你的人除了几个皮外伤,打了那么长时间竟然一个死的都没有。这是咋回事?” 梁三儿肚里说:“还能咋回事?当然是****挡在前面和日本人火拼呗。不然,哪儿有那么容易挡住日本人的?反正我是挡不住。” 肚里想是肚里想,梁三儿嘴上可是另外一套:“司令,那全靠我们打仗动脑筋呀。不然,能消灭掉对面日军的炮兵部队吗?我们和日军是做了大量艰苦卓绝的斗争的,其中发生的许多披肝沥胆、可歌可泣的事儿无法用言语表达。在我们气壮山河的气势下,日军彻底被我们压倒了,他们在山下哀叹,撼山易,撼81军独立骑兵团难。在万般无奈撤退时,他们洒下了失败的泪水。在我团将士血rou组成的长城面前,他们碰的头破血流,当然只能无功而返了。” 马鸿宾左右打量着梁三儿:“是这样吗?” 梁三儿一脸坚毅:“绝对是这样的。” 马鸿宾嘟囔一句:“可这完全不像三义县人干事的风格啊?” 转过这个话头,马鸿宾语重心长的说:“你们都是我的子弟兵。我带你们打鬼子,那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义不容辞的。但一定要尽量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在现代战争下,像你们光着膀子提着刀上去玩命这种事儿我不想再见到第二次。我们是中国军人,不是义和团。家乡的父老乡亲支撑我们出来抗日那是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代价的,每一名战士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作为指挥员,要对他们负责,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明白了吗?” 梁三儿两腿一并,大声回答:“明白。” 马鸿宾不由抱怨了一句:“宜生将军也真是的,怎么把你们骑兵放在那里当步兵使?不过按当时的情况,不挡也得挡啊。所幸你们挡住了,不然,我就过不了黄河了。” 转颜看着梁三儿,马鸿宾说道:“从今天起,你部就回归咱们81军了。这一仗,你们出现的位置很关键,起的作用也很关键。宜生将军在我面前大大夸奖了你,甚至想要你去他们35军,你怎么想?” 这种政治错误梁三儿怎么可能会犯?他大声回答:“我生是81军的人,死是81军的鬼,除了81军,我哪里都不去。” 马鸿宾赞赏的点点头:“嗯,不错。不愧是我的子弟兵。这次作战你部有什么损失都报上来,我全给你补齐。还有,这个冬天你辛苦了,现在大军过了河,战线推到了绥西。你们可以不用那么辛苦,自己挑个轻松点的地方去吧。” 梁三儿试探着说:“司令,我们可以回家里休整、休整不?” 马鸿宾脸一虎:“混账话。我都坚持在前线,你想往哪儿跑?” “还有,你们三义县的国瑞团长也带队来了。他这次负责百灵庙方向日军的警戒,力量有点单薄。老七说了,就从你的团里抽一半的人给白国瑞的骑兵团。” 梁三儿被白七爷这个赤裸裸地偏心举动气得直哼哼,他问马鸿宾:“七叔还说什么?” 马鸿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七说,你从小偷jian耍滑惯了,打打太平拳还行,打硬仗、苦仗是指望不上的。手里压那么多兵力也没啥用。也没见过千号人马的土匪山贼。所以,给你三、五百口人就行了。” 梁三儿义愤填膺:“七叔说什么呀?全是老黄历了。现在的大青山里,随便一股势力就没下百的,几千号人马的山寨比比皆是。他还以为是三义县呢,这地方比三义县富庶多了,绺子也壮得多。” 马鸿宾有点头疼:“行了,行了。你们三义县的家务事我不想管。就按老七说的办,从你的团里抽五百骑兵到白国瑞的骑兵团。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回去和老七商量去。” 梁三儿从小是被白七爷棍棒教育大的,哪里敢和白七爷讲道理。只好嘴里嘟嘟囔囔地下去把一半的人马交接给了马鸿宾的副官。等白国瑞上来后就转隶到白国瑞的骑兵团。 生怕多待一会儿白国瑞上来再剥削他,梁三儿从军需处领取了给他的奖赏后,快马加鞭带着人逃离了马鸿宾的大营。借口要开创敌后抗日根据地,带着一帮死党向着大青山奔逃而去。 路上,看着后面短了一大截的队伍。温大成忍不住进谗言:“三哥,这也太欺负咱爷们了。咱们这次打得兜风露脸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不赏反而要罚,削了一半的人马走了。剩下这点人马,在大青山里混,连个气派点的排场都撑不起来。” 梁三儿回道:“也不是马司令要削咱们的队伍。这次是国瑞大哥的主意,打着七叔的招牌压咱们呢。国瑞大哥平时有个线线都要往自己篮子里扒拉的人,我这是断尾求生。不然,等他上来了,我手下能超过十个人我就跟他姓。”
想到白国瑞的贪婪自私,温大成浑身打了个哆嗦,“是呀,是呀。幸亏三哥你反应快,不然我私藏的小黄鱼都可能不保。” “而且呀,凡事有弊必有利。削了一半队伍,对咱们也不全是坏事。”梁三儿一脸神秘的说。 温大成有点摸不着头脑:“三哥,这话怎么说?” 梁三儿有点小兴奋:“你想呀。这次傅司令和马司令都给咱们发了奖赏。呵呵,这些奖赏我全领回来了。本来想着怎么和弟兄们发,现在好了,那一半人走了。这样一来,剩下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多发点。” 温大成的良心立即被小黄鱼占满了。他竖起大拇指说:“硬是要得。三哥,还是你脑子转得快。要不,咱们再给国瑞大哥送一百人过去?” 幸亏梁三儿大面上还过得去,没有采纳温大成的黑心提议。剩下的人,都领到了自己的那份奖赏。 有钱了,大家就想干点轻松愉悦的事。但天不遂人愿,梁三儿领着他们又上山当山贼了。在大青山的荒郊野外,钱的诱惑甚至还不如一条烤羊腿来得实在。现在,梁三儿一伙面临快要断粮的局面。 造成这个局面的,其实要怪梁三儿。 他的人马虽然不多,但81军肯定是给他拨付了粮草后勤的。 只是害怕白国瑞随时会来,梁三儿只来得及领了奖赏,其他的都不管不顾了,快马加鞭带着手下落荒而逃。其速度之快震惊了整个81军,不知这骑兵独立团又领了什么重大使命,如此行色匆匆出发。 “到底是能力强,这么快又出任务了。”看到的人不由发出了感慨。 梁三儿很奇怪地看着手下:“断粮?怎么会?这山里山外漫山遍野的野羊群,去打猎不就解决了?” 手下人好心提醒:“团座,周围到处是日本人,打猎会引来麻烦的。” 梁三儿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日本人?对头,咱们的粮食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温大成有点后背发凉:“三哥,这里是日本人的地盘。日军、伪军和伪蒙军都不老少的。而且山里好多绺子和山寨都听日本人的招呼。万一捅了马蜂窝,咱们在这里不好立足的。” 梁三儿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说:“我说什么来着?没文化真可怕。让你从小写好字,你不听。现在怎么样?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么芝麻绿豆点的小事还得我亲自动手,你说说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离了我屁事都不顶。” 说完梁三儿大喝一声:“笔墨伺候!” 一面青天白日旗迎风招展。上面有梁三儿龙飞凤舞的字:“大青山抗日救亡自卫军。”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三哥,这支队伍是哪个山头的?” 梁三儿一摇脑袋:“我也不知道。” “啊?” “不过我听说大青山里有好多绺子、队伍打的旗号都很大。好多名号和我写的差不多吧。反正咱们人少,知道咱们的人更少。先用这个旗号做两票买卖,完事把这个旗子随便扔在哪个山寨门口不就完了?日本人想找麻烦去找他们好了,咱们再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藏起来,吃香的、喝辣的,多好。” 底下人纷纷点头:“还是三哥高明。” 荒野上,程锦玉带着人纵马奔驰,一群黄羊在前面飞奔,但程锦玉一伙马快,手持钢枪瞄着黄羊群不断射击。随着枪响,一只只黄羊被打倒在地,被后面一辆四驾马的马车拾取到车上。不到十里路,车上已经快塞满黄羊了。 远处,有淡淡的烟尘扬起。 程锦玉一声唿哨,所有人调转马头朝来路飞驰而去。 过来好一会儿,后面的烟尘渐大,原来是一队日军骑兵闻讯赶来。紧盯着前面程锦玉一伙不放。双方一追一逃间,很快奔出了几十里路。 撤去头上的伪装,大大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梁三儿手举着旗站在了日军的据点前。 前头,据点里的日军和配属的一部分伪蒙军都去追击程锦玉一伙了。现在,据点里只有一小部分伪军在看守。看到据点下黑压压冒出一支队伍,顿时吓了一跳。赶紧爬进碉堡里戒备。 梁三儿在底下大喊:“弟兄们,切莫开枪。咱们有话好好说。兄弟是抗日救亡自卫军的,途径贵地求点盘缠。只要你们做事敞亮,把里面的东西都送出来,兄弟就既往不咎,保证不伤一人。如果你们胆敢和小爷我对着干,就别怪刀枪无眼了。” 伪军队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瞪着眼睛朝外喊:“小子,你休要嚣张。我今天发善心,只要你乖乖的自己离开,我就不计较今天的事。不然,等太君们回来了,就把你们统统打死。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梁三儿开始翻脸:“呔,我好言好语对你说,你可千万别不识抬举。识相的快点开门投降,牙蹦半个不字,休怪我放炮了。” 伪军队长开始冷笑:“放炮?兄弟,这是碉堡,你的迫击炮是曲射炮,能打得到我吗?” 说着,伪军队长在里面唱起了京剧:“一马离了西凉界。” 梁三儿一声冷笑:“不给你点厉害,你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他对后面的谢狗子点点头。 只见谢狗子把一颗迫击炮弹用一根秸秆慢慢推进了迫击炮口,然后把迫击炮平放,炮口对准了碉堡。然后,用一根钢钎抵住炮尾,用大锤狠狠地敲了下去。 “轰”炮弹狠狠砸在了碉堡的墙上。把碉堡炸出了一个大洞。 碉堡里立即传来惊慌失措的嚎叫声。 梁三儿用指头摆了摆。 谢狗子接二连三又放了三炮。整个碉堡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从炸开的巨大洞口里,一面白旗伸出来拼命地摇动。几个声音争先恐后地喊:“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 五分钟,梁三儿就带人攻克了看似坚固无比的日军据点。据点里,堆放着小山般的弹药、被服、粮草、汽油等物品以及药品。院子里还有三辆汽车。 把据点里的物资统统搬上车,梁三儿把自己亲手书写的大旗插在碉堡的顶上。然后带人护送着三辆车驶出据点,向着远方的大青山得意洋洋的出发。 等跟在程锦玉身后吃了半天灰的日军无功而返,回到据点的时候,看到据点里比水洗的还要干净。除了顶上一面有气无力飘荡的旗帜,这里竟然一无所有。 气恼无比的日军不顾劳累,顺着梁三儿撤走的方向追去。结果半路上中了梁三儿埋下的地雷,先头部队被炸得人仰马翻,不得不恨恨地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梁三儿一伙消失在茫茫大青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