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十种并下,群树成林
众人闻声皆是一哗。寻常人背诵真言,至少须得三五日方能记得清楚,还得三五日熟悉依诀导引的法门,再有数月筑基,方才敢引灵种入体。眼前这‘刘满’就算筑基圆满,省去那几个月的苦功,至少也得七、八天才到引种之日,可这厢青木真人前脚教完真言,他竟就大言不惭地要引灵种。 “胡说胡说!当真是个狂徒!” “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简直到了无耻的地步。” “乡野村夫,无知者无罪。君不见,越是井底之蛙,越是自以为满么?” “我倒想看看,他如何出丑!” 一时间,但凡在附近的弟子都发出不屑与嘲弄的言语。显然公孙隐故意没有驱赶任何弟子,就是想让‘刘满’当众出丑。 青木真人虽不是真的关切李宏,但记挂着箴言预示,不想李宏当众出丑以免伤了他的道心。 然而,李宏淡淡一笑,完全不以为意:“拿来拿来。且莫浪费功夫!”他说的倒是实情,今生乃是他历劫最后一世,耽误不得。 青木真人眉头轻挑,暗示李宏。李宏微微摆首:“无妨无妨!” 摔琴知道师父的意思,急忙又劝。要将这当中的难处一一道来,却被李宏打断:“修炼者,与天争命,耽误不得。快快传来!” 青木真人见无法,只得着手捏诀,暗暗念动真言。刹那间半空一团亮光闪烁,转眼来到近前,被她接在手中。 李宏看时,那所谓灵种原来是一团轻飘飘、亮堂堂的光气。以李宏的见识也看不出灵种的组成。 “张嘴来!记住。灵种入体,却不是入凡体,入的乃是法体。唯有三田方可落种!”青木真人手一扬,那灵种飘乎乎落入李宏口中。 李宏早已经识得妙处,知道这灵种与丹田气海有相通之处,服食进去就入了经脉xue道。果然,灵种犹如一团化不开的真元,入体便进了那十二正经之内。李宏依照旧法催动那灵种,往绛宫中丹田而去。下丹田中有气海,将来是内丹存身之所,故而落不得种子。泥丸宫上丹田中是识海、元神存身之所,更是落不得种。思来想去,唯有中丹田可以一试。 李宏那丹火刚熄,中丹田内热度颇高,李宏寻思了片刻:“这天然之法虽有些奇妙之处,但我那道法才是正途,如今行的是权宜之计,说不得将来还得重拾旧法,须得给丹火留下位置。”如此动念,那灵种顷刻便落在了距离丹火燃放处数寸之外。 灵种落下,却受不得丹火余温烤炙,瞬间焦枯,化成一点火星。 李宏眉头微皱,没想到灵种如此不堪驱使。 “如何?”青木真人见李宏皱眉,急忙出声相问。 李宏摇摇头:“灵种脆弱,烧掉了!”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立即乱成一团。嘲笑者居多,好奇者居少。 青木真人则是百思不得其解:“从未听过灵种可以被烧掉的!” 公孙隐没有说话,身旁曲杨却是放声大笑:“无知小儿,就凭你这般道行,何敢口出狂言?如今一试,果然不中用!灵种落不下立即化作轻气,何曾听过烧掉的?切莫扯淡!切莫扯淡!师姐,你被他骗了,他不过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村夫罢了,什么烧掉,不过是幌子而已。” 众弟子见曲杨长老这般说,也都信以为真,无不抚掌狂笑,笑那‘刘满’口出狂言,转眼落个现世报。 李宏也不着恼:“先别急着笑,是你们这灵种不济!怎可嘲笑旁人?” “小子,还要嘴硬不成?”曲杨长老的饼脸铁青,开始盛气凌人起来。 “再取十颗灵种与我,十颗一起落,想必有点前赴后继的效果,若是还不成,那便是我无能!” 青木真人二话不说,又要依法取种。曲杨却道:“掌门容禀,不可纵然此子!” 青木真人笑道:“初次落种不成者,并不罕见,实属正常。灵种有的是,不值什么,让他试试无妨。” “十颗灵种入体,他cao控得了吗?”曲杨还是不依不饶。 “我若cao控不了,爆体而亡,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李宏一笑,朝着青木真人催道:“快来快来!”
曲杨冷哼一声:“若是再不成,师姐你可不能继续纵容了!” 青木真人脸色也有些不善,点点头:“贫道省得!” 转眼,十颗灵种现身,又入李宏之口。李宏已经知道那灵种受不得丹火,心说:“刘满这具身体脾土之气最盛,于这灵种最是有利。之前不知,因是丹火旺盛,即便只是余温也克制了木行灵种罢了,这一次我以九宫方位,十处落种。前九颗种子以身试火,给绛宫降降温,第十粒种子好歹能成。” 如此想着,李宏再次催动灵种,更以自身修炼的【长椿木】功法运转真元给灵种保驾护航。那灵种与真元格格不入,但也未见争斗,前后脚进入绛宫之中。 前三颗种子离丹火燃处比第一次更远,却仍旧瞬间成烟。李宏便反其道而行之,将第四颗种子落在了丹火熄灭的故处。那丹火灭处,实际上脾土之气最盛,种子一落立即生根发芽。 李宏大喜:“得来全不费工夫,哪里需要十颗种子呢?”这么想着,却是贪心不足,竟然将余下的六颗种子尽数落下,全都靠着之前丹火点燃之处,挤作一团。 此刻,李宏苦心收集的五脏精炁发挥了大作用,七颗灵种受了真元滋润,齐头并进全部生长起来。奇妙的是,在法体之中,七颗‘道木’看似重叠,却又互不妨害,竟似各有天地一般。 李宏静心感悟,身体则是一动不动。青木真人、公孙隐还有曲杨长老几个距离得近,只见眼前的‘刘满’一时间痴痴呆呆,神情凝固,还以为他被灵种砸坏了身体。 青木真人面现为难之色,生怕李宏出了意外。公孙隐不悲不喜,看不出其所思所想,唯有曲杨长老一脸的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