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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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为惊叹,及至见到宛春,还尚未回过神来,一味地同宛春夸赞着她家的壮美。随-梦-小说..ā 宛春失笑,让秀儿给她倒上茶来,小野绿忙站起来躬身道谢,把秀儿都吓的一怔。 宛春在大哥那里学习日本化的时候,接触过日本的生活常识,便同秀儿和湄心解释:“这是日本那边的礼仪,不必见怪。”旧京里这些年破陋习,破着破着就把不该破的一些传统礼仪给破没了,对于日本人的客气,有时候旧京人是很不大理解的。 湄心有样学样,在秀儿给她倒茶的时候,也起身躬了一礼,宛春和秀儿直笑她淘气。 一时几个人坐下吃了茶,宛春目前只会一些简单的基本生活类日语,对于其他还没有学习到,再高深的问题她苦于无法问,忙让秀儿去把伯醇请来。 正好昨日伯醇也曾说过要见一见小野绿,是以今日他就没有出府,待到秀儿来请他的时候,他便整一整衣领就同秀儿往惊鸿园来。 小野绿此番来也是为了通过宛春得见伯醇,但她犹豫几回,都不知要如何同宛春开口。正捧杯喝茶的功夫,外头却见得一个似伯醇模样的男子,跟着一个姑娘身后走进院子里来。 她咯噔一下站起,宛春亦是瞧见了伯醇,忙向他招招手。 伯醇为人极为磊落光明,他大踏步地迈进屋,当先看见小野绿,便笑着用日语同她打了招呼,又道:“我的meimei说你到旧京来了,我起先还不大敢信,眼下看见你才知是真的。小野小姐,你是什么时候来旧京的?是你自己一人来的吗?” 他一张口便是一长串,宛春只能听个一星半点,对于不懂日语的湄心来说,就更加困难了。小姑娘苦着脸,皱紧眉头问宛春:“宛jiejie,他们在说什么呢?” 宛春摊摊手,对于她的提问表示无法解答,看着伯醇似乎有许多话要和小野绿说的,她便一伸手,把湄心拉起来道:“走吧,咱们出去玩会子。” 在这里听不懂不说,还打扰了大哥和小野小姐叙旧。 她把惊鸿园留给伯醇,一时没有去处,就带着湄心秀儿去季元的院中逛一逛。季元昨儿和景侗几人喝酒到夜半,今日睡到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不起。他的丫头萍绿刚预备好热水,待他起来正好擦手洗脸,瞧见宛春等人进来,将热水放好才迎出来道:“四小姐和姨小姐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儿逛来啦?不巧得很,三少爷还没起呢。” “三哥可真是懒。”宛春笑道,人已经走至季元的窗外。 季元其实刚醒,眼还没睁开就听见他的小meimei在背后排揎他,自然要爬起来为自己辩驳几句的,于是刷的从里头推开窗户,露出大半脑袋嚷嚷道:“说谁懒呢?我早醒了。” “早醒了你还赖在床上?”宛春把手扒在窗户上,兄妹两个也不避讳,就隔着窗户你一言我一语笑闹起来。 萍绿催促季元穿好了外套,又伺候他洗完脸,才去端了早饭来,不忘问宛春和湄心:“两位小姐吃过早饭没?没吃的话,就在咱们院里一起吃吧。” “这都什么时辰了,谁还没吃早饭呢?你快让你们的三少爷吃吧,给我和湄心端些点心就好。” 宛春笑着回答她,同湄心两个在季元的对面坐下来。 季元也不和她两人多客气,呼噜噜喝了一碗豆腐脑,又吃了几口糖油饼,才搁下碗问宛春:“你这会子来我这里,是找我有事吗?” 宛春便把伯醇来了日本同学的事情告诉了他,季元一擦嘴,拍桌子就笑道:“女同学?你说是女同学?哈哈,傻meimei,那莫不是哥哥在日本的女朋友吧?”正常女同学,谁会千里迢迢从日本找到旧京来? 他以他的思维揣测人心,宛春倒不大赞同,就替伯醇辩解两句道:“我问过大哥的,大哥明白的对我说,他与小野绿小姐只是同窗之谊,并没有你说的男女之情,你见到大哥可不许这样同他开玩笑。” 开玩笑?她这样子说才是在开玩笑好不好? 季元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敲,想着宛春还不曾交过男朋友,对于男女之间的暧昧也不曾沾惹过,一时是解释不清的。不过,既然那女同学来了,他可不能错过机会去看个究竟。
大哥平日总扮成个老学究的样子,这阵子开了日语学校,人就更加严肃了。在他眼里,可谓乏味得很,想不到还有女人喜欢,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 不行,他必须得去看看。 潦草的将面前的碗筷一推,季元遂站起身道:“快,四meimei,带我去看看大哥那个……那个米豆粒小姐去。” “不是米豆粒,是米兜莉。”宛春真是要服了他的三哥,学习不见他这般用功,唯独在八卦一事上显出别样的兴致来。 但她也实在好奇小野绿小姐的来意,有了季元的撺掇,两人一拍即合,便鬼鬼祟祟地都往惊鸿园去。 秀儿左右是阻拦不了他们的了,只好任由他们去,湄心却看着好玩,只在她俩身后捂住嘴偷偷傻笑。 一时四个人仿佛特务一样,一路遮掩着到了惊鸿园中,借着园子里的几株灌木,掩住身形。季元贴在树后向房中望了望,但宛春出来时就顺手将房门关上了,他踮脚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便往后招招手,还想让宛春再往前些,以便顺着门缝往里看。 宛春哪有他那样的胆量,且也羞于听人壁角,连连的摆手推辞不去。 她不去,季元心一横,就要自己行动,然而身子还没从灌木后头露出来,就听吱呀一声门响,门里的人已经出来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跑出来。 季元眨巴眨巴眼,看着一个藏青色的人影一溜儿烟的跑没影,耳边似乎还有隐约的啜泣声。他挠着头,心里只道,怎么地,这怎么还哭上了,两人在屋里恼了不成?看那人跑得那样快,似是受到了十分大的打击。 哎呀,可惜,没看到长什么样子。 他蹲在那里闷闷的扼腕,上头却忽然传来一道男声:“听够了?听够了就起来罢。”说着,又向另一处喊道,“四meimei,你也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