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霸道
南云市西侧霁云大桥桥头剑拔弩张。 两支部队相互对峙。 与之前参谋官以区区300兵力阻拦薛东山有所不同。 这次薛东山的对手是刘志皋本人。 而刘志皋的麾下则是一整支航空十六师！ “哈哈哈哈，薛老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刘志皋迎上前去，朗声大笑。 他的身后有十名士兵警卫。 霁云大桥桥头，近百辆装甲车，超过两百架武装直升机将通往学院岛的唯一道路彻底封锁。 要论起实力，他可丝毫不畏惧薛东山的陆战四十七师。 “薛某人听说有叛军在市内作祟，特来清剿！”薛东山脸色铁青，没有给刘志皋留半点的面子。 他虽然还不清楚刘志皋封锁破军学院的意图是什么。 但刘志皋私自调兵的罪名已经坐实，他有充足的理由将其就地逮捕！ “叛军？这清平世道哪来的叛军，薛老哥你开的什么玩笑？哈哈，许久不曾跟薛老哥会面，今天见到一定要好好的聚一聚，今天晚上老弟我做东，薛老哥你一定要赏脸啊。”刘志皋继续套着近乎。 尽管薛东山没跟他好脸色看，但他养气的功夫还是一流的。 现在他只消拖延时间，等到欧阳独那边把压力顶下去。 届时管你是薛东山还是薛西山，都不够给老子刘志皋提鞋的！ “刘志皋，你是在装疯卖傻吗？私自调军，严重违反军事禁令，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带着部队撤回营区，我可以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可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我就只好就地将你逮捕了！”薛东山厉声呵斥道。 本就尴尬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薛东山，看在你长我几岁的份上，我叫你一声老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军事禁令？呵呵，我刘志皋违反了禁令，自然有军法处的人来找我，跟你四十七师的人有什么关系？”刘志皋冷冷一笑。 他这番话也就意味着两人表面上的客套已经破裂，彻底的撕破脸！ “刘志皋，既然你还是冥顽不灵，那就解除武装，跟我们走一趟吧。”薛东山抬起了手。 他的部下立即围拢过去，有要逮捕刘志皋的趋势。 “你敢！”刘志皋猛的暴喝。 他麾下的卫兵抬起枪口，双方的枪管相距不足十米。 甚至连两人身后的装甲车，也都开始转动炮口！ “姓薛的，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识趣，带着你的人自觉滚一边去，别插手老子的事情。等老子升官发财，指不定赏你根骨头。但你若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就问问我这个伙计答不答应吧！” 刘志皋抬起手枪顶在薛东山的脑门。 态度嚣张至极！ ———— 地下研究所第四层浓烟滚滚。 司徒错跪倒在地上，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明明自己占据着上风，明明自己拥有着神明一般俯视卑微人类的力量。 别说是那区区少年了，就算是姜南渡，就算是他的老师，在这股力量面前，都无法违逆他的意志！ 可为什么在那短短的一瞬，他好不容易获得的力量，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迅速溃散。 他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输了？ 输在哪里？是力量不够吗？是自己的内心还不够坚决吗？ 还是自己复仇的欲望不够强烈？ 他无法找到问题的答案，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向他招手。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了，他下意识的想要过去抓住他们的手。 “师兄，你果然是废物啊，凭你的才能，一辈子都别想超过我。” “阿错，我没有选择你是正确的，你看看你这副落魄的样子，连你师弟的一半都比不上啊。” 这两个人露出嘲弄而又轻蔑的笑容，渐行渐远。 “不，我不是废物，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攻克这个难题，一定会拿出让您满意的研究成果的，老师，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啊！”司徒错沙哑着嗓子呐喊。 但那两个人影终于还是彻底消失。 他捂着自己的脸“嘿嘿”的笑出了声，他的笑容显得诡异，而又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没有镜子，他无法看到自己的脸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双手布满了褶皱。 此时的他五官扭曲而又狰狞，脸上沟壑如垂暮老人！ 林星洛并没有理会他。 他的身上缠满了黑气，他身后的九头大蛇虚影开始变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源源不断的黑气从司徒错的脚下蔓延到林星洛的身后。 只有黑色轮廓，与影子没什么区别的巨兽将黑气吞到嘴里。 黑线越来越少。 很快，巨兽开始消失。 而林星洛也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走到工作台前，金属桌上的水晶依然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这个就是控制丧尸与合成基因兽的中枢吗？”林星洛略微思忖。 “将它破坏掉，应该就完成任务了吧？”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间有人抓住了他的脚。 这里除了他与司徒错外再没有第三人，显而易见抓他的这个人就是司徒错。 “现在的你已经无力再战，是无法阻止我的。”林星洛皱了皱眉。 如果这个司徒错还要垂死挣扎，他不介意再送他一程。 “不，我不是要阻止你，只要将这颗红水晶摧毁，丧尸和合成基因兽就失去了传达命令的磁力波，它们就会停止行动，自行毁灭的。”司徒错肯定了林星洛的猜测。 那颗红水晶，正是平息事态的关键所在。 “那你要做什么？”林星洛看向这个迅速苍老的研究所博士。 他的神情已经没有先前的那种疯狂，有的只是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在看到老师和南渡离开的那一刻，我终于醒悟过来，我的偏执将我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咳咳，我很快就要死了，本该带着无尽的罪孽离开这个世界，但有一件事情始终放心不下……” 连站起身这个动作都已经无法做到的司徒错，带着哀求的目光看向这名少年。 “什么事？”林星洛目光森冷，并没有半点的怜悯。 他沦落到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所谓的同情心不过是伪善者，为了掩盖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自以为能心安理得的假面罢了。 “我的研究成果‘王权’基因组已经流传了出去，就是用玻璃瓶装的那种红色试剂。根据其浓度的不同，可以分为F到S七个级别，其中我给自己注射的是A级别。”司徒错声音虚弱。 现在的他连说话也都非常吃力，但他仍然抓紧生命的每一秒钟，向这个少年传递信息。 “当然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我无法有效的发挥这组基因的威力，一旦有体质契合的人注射S级别的基因组，这个人不仅会获得强大的力量，整个人的神经也都会被药剂控制，彻底疯狂。” “是副作用吗？”林星洛轻声询问。 “大致上可以理解，丧尸与合成基因兽注射的都是低级别的基因组，它们变成什么样子，你肯定非常清楚，我只是因为长期在实验室内，接触各种基因组，有很强的抗体，所以对我影响较轻。”司徒错解释道。 “如果碰到拥有高等级‘王权’基因组的人，我会解决掉的。”林星洛面无表情。 按照司徒错的说法，S级的“王权”基因组想必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不，既然是我种下的因，就应该由我摘去这个果。除了流传出去的‘王权’基因组外，其实我还研制住了另外一种更为强大的基因，‘霸道’基因组！”司徒错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又是让人疯狂的东西吗？”林星洛戏谑道。 “不，‘霸道’基因组完全没有副作用，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的影响……非要说影响的话，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司徒错叹息的摇了摇头。 “什么？”林星洛问道。 既然有更为强大的基因组，却不加以利用，其中肯定存在某种隐情。 “霸道基因组对人体的强度要求实在太大，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承受那股力量，所以即便将它研制了出来，却也只不过是个没有实用价值的摆设品。”司徒错显得非常的遗憾。 身为一个科学家，没有比自己的研究成果，无法在现实中创造价值更加痛苦的事了。 “既然没有人能够承受那股力量，你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呢？”林星洛摇了摇头。 “在刚才的战斗里，我发现你的身体结构很特殊……”司徒错带着些微的期待看向少年。 “我不是你试验的小白鼠，我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林星洛直截了当的拒绝。 他不是不相信司徒错的话，只是这种在现实中没有得到验证的东西，他绝不会轻易去触碰的。 “是吗？”司徒错眼神黯淡了下去。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带上它，就算你不使用，也总好过让它跟我一起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它是我这辈子的心血啊！”司徒错苦苦哀求。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就像是一支在风中飘摇不定的蜡烛。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林星洛没有说话，他没有再拒绝，就表示他默认了。 “谢谢，谢谢你！”司徒错心中狂喜。 “就算我的双手沾满鲜血，就算我一身的罪孽，可我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干净的，它们的初衷不是用来害人的。‘王权’是误入歧途的孩子，‘霸道’是还在沉睡的孩子。希望你能够善待。” 司徒错的情绪激动，告诉了林星洛存放“霸道”基因组的位置。 “好累啊，总算可以休息了。再见吧，这个世界，我充满罪孽的一生……” 司徒错缓缓闭上眼，倒了下去。 刚才的容光焕发，终归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总算结束了吗？”林星洛摇了摇头，走到工作台前准备破坏水晶。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柄长剑瞬间洞穿了他的胸口。 “嘿嘿，这是我的，绝对不会让给你这个蠢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