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跟车的伙计把后备箱的器材和一周的储备搬到牛车上，蹲在一边拔草的石龙细看着手中的草叶子，闻了闻草叶上的味道，扭头看着战天。“战天，要带点这个吗？”

    “这玩意啊，的确可以带点，老板。整根拔，别光掰叶子，别糟蹋这些好东西。”看着他手中的草叶子，又看看四周的环境的确很合适那种毒草的生长。石龙微微皱起眉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唠叨道：“我可是你老板啊，付你工资的老板。不是你的工人！”

    战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抄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暗使御风之术把整根毒草拔了出来，细心地种在一个大号矿水瓶作成建议花瓶里，又浇了点溪水，搁在牛车最安全的地方。领头的男人朝战天他们走过来，“各位，你们还是要走上一段路，因为你们的装备太多了。牛的力气悠闲，所以你们只能走路了。”

    战天回了一句无所谓，走路而已，比背着装备爬山要舒服很多。就让他带路，前往洞口的营地。这样一走，就从中午走到傍晚时分，战天留意着天色，还有四周的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猩红眼眸。一张和安若殇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他的身旁，她抬头看着同一片天空。“好美丽的橙红色天空，让你想起什么事吗？”

    “以前丫头最喜欢坐在山庄的房顶看这种颜色的天空，直到太阳消失在地平线。”她温和的声线，总是一如既往地温和的笑着。战天扭头看着那个白影，“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嗯……还没死，但是哪也去不了。”

    “按照她的能力不可能逃不出一个满是禁婆的窑子。”他的眉头皱了皱。

    “因为走不动。”

    “走不动……”战天欲言又止地看着渐渐被黑暗吞噬的林中小道，而她温和地笑着，飘到他的眼前，“祝你们好运，我要回去了。”

    战天随意地回了一声，白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为什么她还是不愿离开，仅仅为了丫头而存在？

    跟车的伙计利索地把装备帮到一个专门存放器材的帐篷里，探测部的队长洞口的方向走出来，跟身后的队员说着什么话。队员看到战天他们连忙迎了上去，笑嘻嘻地说：“你们就是山门的战天，鬼家小七爷，石家当家，幸会幸会。”

    战天对他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混水洞内……

    “黑暗，无边无际黑暗，没有丝毫回应，没有丝毫光明。”

    傲承天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扭头看着站在另一边的九耀提着一坛陈年老酒，俯览着站在自己脚下一众螃蟹精。冷冷地说：“与本尊的大将相比简直是蝼蚁，不足为患。”

    “您的部下我还没有找到，还恭请您在稍等片刻。在下，已经掌握了其中一条线索了，妖姬大人们很快就会醒过。”傲承天毕恭毕敬地笑着说。

    九耀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一件绝世珍宝，难得的宝贝。”傲承天笑了。“她是我三师兄最喜欢的弟子，也是后辈中最有意思的一个。”

    九耀提起酒坛就喝上一口，一只大闸蟹，背着身后的四根小气质，两根像泥鳅一样的胡须在空中飘动，安静地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傲承天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才知道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把她放在一张石台上，和那只大闸蟹低估了几句，便和九耀离开了混水洞。

    月亮升至中天的时候，混水洞内隐约发出幽绿色的荧光，水气越来越重，四周的温度也比白天的时候低了不少。探测部的队员不禁穿上了较为厚实的外套，他们的队长把潜水器材分出来，把食物尽可能拆分成两包，跟战天说了几句。

    战天和鬼卫各自背起一些医疗用品和存放足够两天的食物走进山洞，战天本来想用洞壁上的火把照明，当握到手中的时候，木头已经潮湿得都可以滴出水。鬼卫把潜水手电打亮，走到最前面。感觉从脚边有什么液体在流动，低头看了看，伸手在液体打了一个圈，闻了闻手上气味。“是水。”

    “淌水了？”

    “这些不是液体，而是汇聚的水灵气。如果是水系巫师来到这里一定会高兴的，因为这是个修行的好地方。”战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罗盘，罗盘的指针不断地旋转着，似乎找不到方向一样。便一把将鬼卫拉到自己身边，罗盘塞进他的手里，“试试。”

    鬼卫回了一声，看着手中的罗盘，突然想起安若殇的脸。罗盘的指针停下了，战天把头靠上去，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看来丫头还送你一个不寻常的东西，不过你现在的无法使用。”

    鬼卫看着罗盘的指针停在西方，“她在西面的岩洞里，要去找吗？”

    战天狠狠地在鬼卫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冷冷地瞪着他，“东西在你身上，赶紧带路。”

    鬼卫揉了揉自己屁股，暗想：“原来安若殇是从他身上学到的。”握住手里的罗盘，默默地走到最前面。战天看着鬼卫走走停停确定自己的预感是否有错，突然一只巨大蟹螯朝他们袭来。

    一堵冰墙突然出现在面前，挡下了巨大蟹螯的攻击，不少冰渣从顶端那里掉落下来。雪女嘻嘻哈哈地出现在冰墙，而骨女还是以一具骨架的形式出来这里。下颌骨微微张开，“这边才对，鬼卫的预感不是对人，而是对妖孽的。”

    “……”鬼卫感觉好像吃下安若殇的特制丸子，一股奇妙的异味。骨女领着他们从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隧道穿行，雪女不断在竖起厚实的冰墙阻碍蟹螯的重击。点点微弱的萤火在隧道中飞舞，微弱到即将消失。隧道的尽头是一处较高的观礼平台。骨女指了指躺在石台上的身影，双腿的潜水衣早就被解开一个缺口，露出一大片淤青。腿上的伤痛让她的眉头紧皱起来，无法吸收火系灵气，让她变得跟普通人无异。

    “下去。”骨女把一手抓住鬼卫，一手抓住战天，跃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