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纠结
悠悠地风铃声随风响起，幽姬和张小凡就这样沐浴在这清脆、悦耳地风铃声中，静静地聆听着。 良久过后，幽姬才缓缓地开口道：“这风铃是为碧瑶而挂的吧？” 张小凡回头看着这样问话的幽姬，微微沉默了！ 任何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都明白，这只风铃为谁而挂，为何而挂，幽姬又怎能不知呢？ 微风吹过，铃声不断。 “叮叮铛铛……” 张小凡静静地聆听着这清脆的风铃声，怀念着那个深藏在心里的人儿。 良久之后，张小凡才缓缓地开口道：“谢谢！” 一句没有由来的谢谢，但在幽姬听来却那般不可思议。 幽姬听着张小凡道出的谢谢，一阵愕然、惊讶，惊讶过后才转头看向这个满含感激之情的男子，她从来不敢想象，这两个字能在这个男子口中道出。至少在昔日的鬼王宗里，这个男子从来不曾说着这样柔弱的话语。 风铃之声再次传来，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幽姬就这样直直看着这个似乎有些陌生了的男子。 “谢谢你，幽姨！”张小凡再次认真地复述道。 这一次幽姬不再像先前那般惊讶了，只是眼神里似乎又多了一些东西。 良久过后，幽姬像似做了一个什么极为艰难的决定一般，看着张小凡缓缓地开口道：“还记得三十余年前，我们在狐岐山说过的话吗？” 张小凡看着幽姬，心里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一般，想着当年他去查探狐岐山时遇见幽姬的情形，微微点头道：“幽姨，到底出了什么事？” 幽姬看着这个不用她言语的男子，微微沉默片刻，才道：“现在还没出什么事，不过我们需要你回去了。” “我们需要你回去了”这句看似轻松的话语，却如钟鼎之声一般，在张小凡的耳边回荡，回荡良久。 “我们需要你回去？” 张小凡有些疑惑地看着幽姬，当年在狐岐山时，幽姬就曾说过，鬼王宗已经结束了，如今有何来我们之言呢？ 张小凡看着幽姬缓缓问道：“鬼王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结束了？但我重建了另一个门派。”幽姬看着面色疑惑的张小凡缓缓地说道。 “另一个门派？”张小凡复述一遍，更加迷惑了，继续道：“幽姨，既然结束了鬼王宗，为何还要重建另一个门派呢？” 幽姬看着张小凡，想着当年他们在狐岐山时说过的话语，回复着他道：“就像三十余年你在狐岐山所说的一样：‘要变天了，总需要做些准备吧？’” 张小凡沉默了。 真的要离开了吗？小凡不知道？他不愿离开妻子，也不想离开妻子，只是又能如何呢？带她一起走吗，不能，那是魔教，不管在他心里怎样，那都是魔教，在妻子陆雪琪眼里那就是万恶之源。 陆雪琪是不会愿意的，不管幽姬怎样改变鬼王宗，那都是魔教，至少在他妻子陆雪琪眼里是。 沉默，沉默片刻的幽姬继续道：“跟我回去吧，你已经不再欠陆姑娘什么了，陪伴了她数十年，我觉得已经够了？” 张小凡睁大着眼睛看着幽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够了吗？不够，远远不够！ 更何况他张小凡也不是因为亏欠妻子陆雪琪，才陪在她身边的。 悠悠的山风刮进了庭院，只是此刻的山风在小凡身上拂过时却这般寒冷。 沉默、寂静，寂静过后，幽姬的平淡地声音继续响起道：“你该继续去守护碧瑶啦！” “碧瑶” 两个能把他彻底打倒的字，再一次在他脑海响起，在他心里颤抖。 听到碧瑶两个字，张小凡猛然抬头看向幽姬，然后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努力的开口道：“碧瑶、不是、已经、走、走了吗？” “你真的认为碧瑶走了吗？”幽姬直视着张小凡缓缓说道。 张小凡看着直视着他的幽姬，颤抖了、害怕了、眼圈开始模糊了，幽姬的话语让他胆颤心惊，如果碧瑶还在，那他这些年又在做什么？ 当年那个凌乱的石室、那角残存的绿衣碎片，又是怎么回事吗？ 一层朦胧的水雾渐渐在这个刚强坚韧的男子眼圈中浮现。 幽姬看着眼圈有些模糊的张小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想着当年的鬼王，或者说是那个碧瑶还在时的鬼王。 良久，良久之后幽姬才缓缓地开口道：“小凡，鬼王宗主终究是碧瑶的父亲，即便他再疯狂、再迷失，他也还是深爱着碧瑶的。” 听着幽姬的话语，张小凡猛然抬头看着幽姬，迷离的眼睛变的更加湿润了，淡淡地水雾仿佛就要掉下来一般。 迷失中他继续望着幽姬，看着幽姬大声吼道，像发疯一样对着幽姬吼道：“那他当年为了那个破四灵血阵至碧瑶于不顾，他明知道那个四灵血阵会毁掉狐岐山的一切，他还要做？他明知道碧瑶会承受不了的，也不要我把碧瑶带走？” 他恨鬼王，小凡恨鬼王，恨鬼王毁掉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手举诛仙毫不犹豫的刺向鬼王的原因所在之一。 只是在张小凡吼完之后，便冷静了，看着幽姬，他有些害怕了，有些颤抖了。 “碧瑶”那个水绿色衣服的女子此刻占据了他的一切。 微微的沉默，又仿佛听到那清脆的风铃声了。 悠悠的山风，再一次带动那叮铛而响的风铃声而来。 “碧瑶还活着，依旧还躺在那里。”幽姬看着发泄完的张小凡缓缓地说道。 “碧瑶还活着！碧瑶还活着！” 张小凡僵住了，仿佛像被雷劈了一样，直直地看着幽姬说不话来。 碧瑶还活着，那他这些年又在做什么？那他和陆雪琪成亲又算什么？ 他以为碧瑶死了，他伤心了，但他可以永远把她、把碧瑶藏在心里。他和陆雪琪成亲了，他不想再辜负另一个女孩，他不想像辜负碧瑶一样辜负他现在的妻子——陆雪琪，所以他们成亲了。 而今呢？碧瑶还活着，他要如何面对碧瑶呢？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悠悠地风铃声，响过不停，张小凡此刻却像迷失在大海中的孩子一般——挣扎着、痛苦着。 “叮铛” 清脆的风铃声，叮铛、叮铛的传来，就如同昔日的那个身带合欢铃的绿衣女子在他面前走动一样。 痛苦、挣扎，但终究要做点什么吧！ 张小凡缓缓地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幽姬，眼神迷离、眼圈湿润，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但却又那样坚硬地问道： “她、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