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情与利的抉择
袁天涯终于击败里维斯,但这仍不是结局。 “快杀了我!”里维斯扭过头来,对袁天涯狂叫道。 袁天涯不答反问道:“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给你个痛快。说吧,黑天为什么要你除掉我!” 里维斯大笑道:“我不是已经说了么,杀了你,黑天阁下就会把你的黑色龙魂赐给我。只凭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我对付你了。”因笑声牵动伤势,里维斯话还想再说几句话,却连连咳嗽,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 “这么说真是黑天让你动手的了?那说我是叛徒又如何解释呢?” 里维斯不屑的道:“他说你是叛徒,那你就是叛徒,这还需要理由吗?我想对于黑天阁下来说,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吧!”里维斯闷哼一声,影匕带给他的伤害,不仅破去了青色龙魂对他的防护,而且其黑色龙魂的力量更侵入自己体内,将他本人与青色龙魂的联系完全阻断,令他再难使用青色龙魂强大的复苏力量来治疗伤势。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身心都会更加疲劳,只能乖乖顺从袁天涯。以里维斯这样不甘人下的性格,是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袁天涯,你还是杀了我吧。我来之前接受他的命令,那就是只能活下一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们之中,只能活下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那就是你,没有其它选择了。” 袁天涯突然感受到里维斯内心的困苦与无奈,后者与自己,实力上已有差距,而又加上接到的是“死命令”,这是否会促成他主动去寻求与浮冰组织合作的一大因素。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说道:“所以你去找浮冰组织,是为了增加对付我的胜算对吗?因为如你所说,如果你杀不掉我,黑天就会杀掉你。” 里维斯道:“没错。” 袁天涯皱眉道:“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和浮冰组织搭上线的?还有你为何要帮助他们争抢余瑜?”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相同的利益。他们要对付你,我也要对付你,那么找他们帮助不是自然的吗?哈哈,当然了,要想他们帮助我,首先就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去帮他们抓余瑜,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件,更何况我并不用真正出手,让你带走余瑜,也算帮了黑天阁下一个忙。如果最后再能将你打败,余瑜当然也会落到我手中,两件功劳都是我的!” “这么说黑天并不知道你与浮冰组织合作的事情?” “他知道又如何?他想要的只是结果,而非过程,我杀了你,又或我被你杀了,这才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星月有参与其中吗?”袁天涯决定向里维斯发问这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在暗龙当中,袁天涯(黑色龙魂),星月(白色龙魂),里维斯(青色龙魂),分别象征着组织中的武力,智力,人力。三者相互制衡,又相互配合,是后者为了重塑门之领域而建立的坚实力量。如若黑天令自己和里维斯相互争斗,暗龙的组织结构就会出现重大变化,三权分立的局面将不复存在,而星月的本人将能对这场争斗的平衡倾泄造成影响,更影响到日后暗龙中权力的分配。 里维斯苦笑答道:“谁知道呢?她也许就在我们背后坐等渔翁之利,也有可能她早就遵照黑天阁下的其它命令,负责收尾的善后工作了。” 袁天涯淡淡道:“我没有问题了。里维斯,在我看来,你才是暗龙真正的叛徒。” 里维斯脸色一变,强硬地回复道:“不!我们都只不过是棋子而已。是无法自主选择命运的棋子罢了。”他突然又笑了起来:“也许那个叫‘命运’的家伙说的没错啊!我们都存活在无尽规则布下的滔天巨网当中,更令人可笑的是这个现实无人认清,而仍在自欺欺人地重复生活在这日复一日的牢笼当中。” 袁天涯的内心微有触动。自从他认识黑天,了解到有关门之领域的事情后,越发觉得人类认知之浅。无论是小至自身个体生命,又或是大至天外宇宙,人们只能依靠一定规则去循序渐进地了解,缓缓拨开其面纱,事实证明了循规矩办事是稳定且正确的方法,但岂不知这是否又会陷入另一个规则牢笼当中,制衡了对其他方面的认知。创新,创造,不仅是冲破既定规则牢笼枷锁的一把利剑,也是将旧的规则与新的规则相互整合的唯一途径,这样或许能找到一个通往新未来的钥匙。 警兆突现,袁天涯的心中慢慢浮现出黑天的形象。 里维斯艰难地回头远望,缓缓道:“是他来了。” 一天当中不可能有两个黑夜降临。比起袁天涯黑色龙魂之前制造的暗影环境,此时浓云密布,完全黯淡了下来。袁天涯不自觉地看了下手表,黄昏仍在,但黑夜却不正常地降临。街道远方的尽头已经变为无尽的黑暗,仿佛是一条深邃的通道。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浑身裹着黑袍,连衣斗篷下只露出一对可看透世间万物的双眼,正是黑天。 -------------------------------------------------------------------------------------------------------------------------- 从没有人能看清黑天究竟长什么样子。他的脸下方总是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暗挡住了尊容,你能见到的,只有他的眼。 薇奇安大惊失色,连忙以紫电矛拦在余瑜和阿里达跟前。黑天是真龙最可怕的敌手,其实力深不可测,即使是晨曦加上他们几个龙魂战士,面对曾吸取母巢庞大力量的黑天,仍是未知之数。一旁的阿里达感受到黑天出现所带来的惊人气场,体内的白色龙魂激涌不安,令他感到十分难受,就在这时黑天对他投来足以看透一切的灼热目光。 “这人......”阿里达喃喃自语,浑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余瑜也是瑟瑟发抖,只能紧紧靠在薇奇安后背。 薇奇安冷静道:“别慌乱!”薇奇安知道自己的打气只是在做无用功,黑天一出现便掌控全局,从声势上完全压制住众人,已经确定了不战而胜的先机,阿里达虽然已经在努力缓缓平定下情绪,但战力已经受到削弱,现在真龙一方只能依靠自己挑起大梁。黑天的出现使得此时场上的情况变得非常紧迫,他不需要加入任何一方,因为他随时都有毁灭一切的力量。 浮冰组织的仇军等人此时更是进退不得,由于与里维斯合作只是单方面的事情,因此他们实际上对黑天的暗龙来说仍是敌人,加上真龙,他们可说是四面受敌。仇军目光闪烁,思考着如何离开此处的办法,但内心很快生出颓然之感,对于力量最弱小的己方来说,他们根本连自主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黑天将饶有兴趣的目光从阿里达身上收回,转而扫视袁天涯与里维斯这两个他的得力“部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感。 “天涯,我们又见面了。” 袁天涯冷哼一声,淡然道:“黑天,我在想我们的契约是否仍然有效呢?” 黑天点头道:“当然有效,我给你黑色龙魂的力量,你则帮助我恢复门之领域,当然,最后我会令你的meimei复活。” 袁天涯道:“可你却说我是叛徒,对吗?” 黑天缓缓前移两步,瞧向里维斯道:“胜者才有书写历史的资格,如果你能杀掉里维斯,那么你就不是叛徒了,而他才是叛徒。” 里维斯略微挪动了下受伤的身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失望:“咳咳......黑天阁下,你......” 袁天涯现在开始对里维斯感到悲哀起来,十多分钟前,后者仍是信心满满,胜利在握,与自己决一生死的龙魂战士,而此时却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助地等待命运对他接下来的审判。里维斯说的并没有错,他和自己都不过是棋子罢了,他们的存活与否,全在黑天的一念之中。也许对于黑天来说,一切的主仆之情都只能退居其次,达到他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里维斯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比起黑天来,就是沧海一栗,不值一提。黑天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是让他杀掉里维斯,但袁天涯却怎么也抬不起手,他无法下手。 里维斯现出释然的神色,干脆躺在地上,说道:“动手吧袁天涯,我也就到此为止了。” 袁天涯清楚的知道,不远处的薇奇安,阿里达根本无法出手帮助自己,只能全神戒备,他们只要有一点动作,黑天均会施以无情的还击。他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和黑天之间的事情。虽然之前已经设想了多种面对黑天的可能性,但这些方法一个都没有用,黑天成功扭开了每个人内心恐惧的闸门,包括他自己。眼前的黑天形象变得高大,强大,令他生出难以战胜的感觉,事实上他和星月,里维斯三人联手,面对上黑天仍是生死未知的结果。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袁天涯问道,“暗龙刚刚建立,你为何要让我们互相残杀。” 黑天双目精芒闪烁,回应着袁天涯的怒视,却没有半分动怒的表现,只是缓缓道:“我只是来收尾的。” 袁天涯心内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问道:“你完成了那东西!告诉我,你是否完成了那东西!”他回想起了可怕的一幕,那是黑天曾经在他,星月,里维斯三人面前展现出的震撼一幕,那情景,他永远也忘不了。里维斯同一时间体会到袁天涯话语的意思,不安的情绪不言于表,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黑天点头道:“现在你们明白了,让你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选出这样决定双龙魂的主人,是最好的了。若我明言而说,你们必定不会全力而战,若由我亲自出手,那对你们始终不太公平。”双龙魂的主人,是黑天对于门之领域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大因素,几可关系到计划的成败。黑天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双龙魂主人,只能以一方的最终败北告终才能确定。 里维斯咆哮道:“为什么是我们两个!星月呢!星月那贱****呢!”里维斯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慌,大骂粗话。蓦地语音中断,原来是黑天已经探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里维斯,你应该感谢星月,她如果选的是你,你将不可能活到现在。”黑天冷笑道,“我原本是准备淘汰力量最弱小的你,但星月还是坚持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懂了吗?”黑天松开了里维斯,后者不住喘气。 “什么......我......星月......”里维斯一时说不出话来。权衡利益之下,他的确是最应被淘汰的人,他的青色龙魂将成为袁天涯或星月的一部分。里维斯发现自己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无论怎么选,他都只能作为棋子面对这凄惨的结局,他是必须死的。与实力受损的袁天涯一战,就是黑天给予他的机会,他如果能赢,就能改写这结局。 “你为何要让我去抓余瑜?” 黑天道:“他是我和晨曦谈判的一个筹码。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是不可能让她死的。” 袁天涯这才明白余瑜事实上在黑天的计划中也是非常关键的一环,黑天的门之领域计划,除了完成那可怕的工具外,便是双龙魂的主人,以及晨曦两大要素,而要想引出晨曦,就必须要有令她不能放弃的筹码。自从大都会市一战后,真龙与暗龙已经转为敌对关系,晨曦不会轻易与黑天合作,如果作为真龙之一的余承男的meimei余瑜落在暗龙手里,晨曦势必不能袖手旁观,只能现身与黑天会谈。黑天的计划从一开始,便把所有考虑都算计在其中,包括现在的情况,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所想在进行着。 黑天失去耐性道:“袁天涯,既然你不愿下手杀里维斯,那么我便换另一种方法,让你们分出胜负吧!” 袁天涯与里维斯两人体内的龙魂同时生出危险的感应,但已经太迟了。 无数黑色细丝迅速地蔓延至袁天涯与里维斯身上,两人本已激战过,力量损耗不小,龙魂之力的防护大幅减弱,立时被黑天可怕的力量透体而入,身体分别被控制住。 黑色龙魂受到黑天时之力的影响,竟反常地不断攀升力量,袁天涯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膨胀欲裂,如果再不能压制黑天力量的输入,他整个人将会发生爆炸,不复存在。另一边的里维斯神情痛苦,他被黑色细丝缠绕并拉直身形,身子轮廓的青光不断提升亮度,整个人沐浴在青色辉光中。 “什么!这是......”袁天涯身上的衣服被黑色细丝剥落,身上的皮肤缓缓现出黑色鳞片,他体内的龙魂之力如江河翻涌般,力量一浪接一浪地充斥着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原本的伤势竟慢慢地恢复,同时力量不断在提升着强度。黑天整个人如一尊雕塑般不动半分,两眼紧闭,黑色细丝交错形成的诡异丝带,形成他与自己,还有里维斯三人的联系通道。袁天涯心头一禀,他终于明白黑天所说那分出胜负的方法是什么了。黑天要以自身的时之力,不断引发他们两人的龙魂,让他们进行解禁龙魂,能承受住龙魂巨大力量的一方,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黑天的时之力与晨曦相反,是主宰后退,其力量的特性是时间倒流。黑天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cao控着自身的时之力,使他和里维斯在时间倒流的进程中,恢复到原先未受伤的状态,继而催发他们各自体内的龙魂,进行解禁龙魂。决定最后结果的关键之处,便是三次解禁龙魂的状态,那是一个可怕的阶段,龙魂中的神龙意识将会达到最大化的释放,龙魂的主人意识将会最大化的被压缩,掌控龙魂力量的宿主将会发生转变,也就是说,如果进入三次解禁龙魂后,袁天涯将再不是自己,而是潜藏在黑色龙魂中的黑色神龙。黑天采取这样急进的办法,很可能是因为他不愿再多耗时间,想要尽早确定一个双龙魂的主人,以进行其计划的下一阶段。 “啊!!!”袁天涯不由自主地狂叫起来,力量的提升已经超过了他自身能承受的程度,他只能通过吼叫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薇奇安和阿里达,仇军众人看得心有余悸,浑然不知黑天为何要突然对袁天涯和里维斯突下杀手,她们根本无从插手其中。 袁天涯只觉得眼前混乱一片,黑色龙魂在心田间不断放大,闪烁的黑色辉芒将其带入一个奇异的世界中,在那里,他见到了盘绕着代表黑色龙魂光球匍匐地上的黑色神龙,它的双眼正在缓缓睁开,旋又闭上,继而眼皮又慢慢地舒展,黑色神龙正在苏醒。他身体一动不动,只能无助地等待着,身处的世界仿佛没有尽头般,他整个人连同思维仿佛都被禁锢在这个龙魂的世界中。 青色辉光在袁天涯眼前一闪即逝,眼前的景色飞快地倒转,现实世界又重回到眼前,就在这时,他见到了里维斯。 里维斯对他笑了,是错觉吗?就在这时,里维斯遍布青色龙鳞的手臂冲破黑色细丝的缠绕,用力紧紧抓住了连结他与黑天的丝带。 “喝!”里维斯已经成功进入三次解禁龙魂的状态。但其整个身体却像出现了一个个光洞般,不住透出青色辉光,飞散的青色辉光环绕着里维斯飞舞着,霎是炫丽。袁天涯趁着神智的短暂恢复,内心哀叹一声。里维斯始终是没能承受住青色龙魂的三次解禁,他的龙魂之力正在不断流失,他决定向黑天发起最后的反击。 黑天蓦地睁开双眼,袁天涯的神智又陷入一片迷蒙的状态中,他豁尽意志,全力支撑着,以完成对里维斯最后的“送行”。是无数的黑色细丝重新缠上里维斯的身躯,但后者的整个身体已经再难以承受,竟慢慢化作灰烬飘飞。无论里维斯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总算能为了要主宰自己而向命运发起英勇的冲锋。里维斯虽然失败了,但败得是那样的精彩,他人生的是非将由未来批判,但为自己生命奋战的一幕,将永远地定格在此刻。 青色龙魂在随着一道光辉缓缓投入黑天手掌心中,随后掌心合上,黑天重新将青色龙魂收回。 里维斯确实是很坏的人,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否有悔改之意,抑或是有所认识。他向黑天发起最后一击,是为了救自己,还是为了救袁天涯?这些答案,可能永远都无人可知了。 袁天涯重重地摔在地上,黑天对他和里维斯的最终“测试”已经结束了,他很可能就是那拥有双龙魂的主人。望着代表着里维斯最后生命的灰烬,袁天涯心里不由想道,如果生命还能重来一次,里维斯是否还会选择效忠黑天呢?这答案只怕也无人能答。
-------------------------------------------------------------------------------------------------------------------------- “袁大哥!”余瑜的声音在袁天涯的意识里模模糊糊,继而变得清晰起来 袁天涯挣扎着站起来,同时大喝一声道:“别过来!”他首次意识到黑天的可怕之处,对待敌人,黑天是绝对会毫不留情地进行“处决”。像里维斯效力多时,一朝对他发起反抗,便立时遭至灭顶之灾。里维斯的铁血佣兵,是暗龙中不可忽视的力量,随着他们头领的死亡,这支精英佣兵队伍将不复存在,陷入树倒猢狲散的局面,黑天为何要这么做?少去了这支随时外派和公开的力量,暗龙将会压力大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黑天已经将铁血佣兵抛弃,二是黑天已经完成了对铁血佣兵的收编,已经将其剥离里维斯。考虑到黑天算无遗策的布局,很可能铁血佣兵已经不完全由里维斯掌控了,袁天涯想到铁血佣兵中的重要人物麦昂博士,若由此人出面,的确有可能分化铁血佣兵的内部结构。 一股充盈着活力的力量随着自己手臂被人抓住而进入体内。这新生的力量如春风吹拂,使得自己的黑色龙魂如久旱逢甘霖般,焕发生机,黑色龙魂又再次运转起来。黑天的测验使袁天涯强行进入三次解禁龙魂的状态,这一状态虽然是难以承受的,但不知是否因为里维斯的反戈一击,中断了时之力对于自己龙魂的掌控,他感到自己的龙魂力量有所加强。这很可能是适应性的原因,黑色龙魂由于能承受三次解禁龙魂的压力,因此对于一次解禁和二次解禁的承压能力也得到提升,这说明袁天涯能在同等一次或二次解禁龙魂情况下,激发出更大的力量,他对黑色龙魂的掌控又迈出一大步。这一发现令他心中一动,黑天是否知道他的情况呢?如果不知道,这将是他的一张王牌。 袁天涯猛地睁开双眼,薇奇安和阿里达正分别站在他两边,余瑜紧跟其后。至于原先浮冰组织的人,则踪影全无。黑天依然站在其原先的位置,离他们有二十来步的距离。 阿里达的寒冰箭紧瞄黑天这可怕敌手,这是他仅见的强敌,即便他豁尽全力,也无法战胜,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豁尽全力了。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黑天一甩黑袍,说道:“这位年轻的孩子,一定就是白色龙魂的主人了。晨曦总是走在我的前边,龙魂的主人都投向她的一边。” 阿里达双眉紧皱,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薇奇安娇叱道:“黑天!你休想对阿里达出手!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这里捣什么鬼,但我一定会阻止你!” 黑天冷冷笑道:“薇奇安,我要杀死你们不过是易如反掌。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到我这边,我就放过你们。只要将门之领域恢复,门之生物将不会继续涌入到这世界,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了,你们是为了拯救这世界才加入晨曦的吧,那加入到我也是一样的,怎么样?” 薇奇安反驳道:“别妄想了,我们不会加入你的。” 黑天勃然大怒道:“愚昧无知!晨曦究竟有什么好,用她那慢吞吞的方法去寻找门之领域崩溃的根源?哼,浪费时间!” 薇奇安摇头道:“不!黑天,你知道你和晨曦有哪里不同吗?” “哦?”黑天生起兴趣道,“有意思,还是有人首次敢这样对我评价,你说说看?” 薇奇安大喝道:“黑天,你带给人们的只有恐惧,这就是你!如果你想让我们离开象征光明的晨曦,那只是痴心妄想!” “哈哈哈哈哈......”黑天仰头大笑,身上的黑袍无风自飘,高高扬起。“是吗?我代表的是恐惧?晨曦代表的是光明吗?没错,的确如此。”他脸色一变,沉声道:“无论是光明还是恐惧,我会证明给你看,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薇奇安,我留你一条命,我要让你亲眼验证答案!” 阿里达大声道:“别想伤害布里jiejie!” 黑天瞧向阿里达,说道:“孩子,你如星月所说,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来到我这边吧,很快你就会理解拥有龙魂的意义了。” “星月jiejie,你......你知道星月jiejie?” 黑天缓缓点头道:“当然,如果你想见她,跟我走吧。星月也应该很高兴见到你。” “阿里达!别听他的!”薇奇安喊道。 黑天摇头轻叹道:“薇奇安,你跟随晨曦这么久,却仍被感情左右了自己的判断,而生出对战友的不信任。你离一个顶尖的战士,还差了那么些许啊。这孩子早有答案了。” 阿里达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沉声答道:“是的,答案是不!真龙是我的家,布里jiejie和其他同伴都是我的家人,我不会离开我的家和家人!”薇奇安心中生出欣慰之感,阿里达的这番话,正是真龙一直所教导他的,这种近似亲情,却又有着特殊存在的情感,正是将真龙中的众人维系在一起的根源,也是他们能在艰苦战斗中奋战至最后的力量。 “很好!”黑天露出赞许的目光,“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比薇奇安更加出色与厉害。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袁天涯当然知道黑天的言下之意,他是想让自己表态,里维斯死后,他毫无疑问将会成为黑色龙魂与青色龙魂的共同主人,黑天在问自己,是否答应这个要求。 “你为什么要杀里维斯?” “哼!还在为他的死感到伤心?他生前可是想置你于死地啊!” “该死,那是你逼的,如果里维斯仍有选择,他不会这么做。” “我已经说过了,里维斯根本没得选,我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让他在尽量公平的环境下争取活命的机会这还不够?若让他明的与你或星月决斗,你认为他能有几层机会。这是避免令暗龙分裂的最好方法,我明白你们三人,再怎么有对立,始终是一起战斗过的同伴,只有让你们在没有寰转的机会下相互争斗,才能让你们彻底斩断这些情感。” 袁天涯没有反对黑天的话,他很明白黑天所说的:“星月早已看透了你的方法,所以她退出了,所以最后只剩下了我与里维斯。” 黑天点头道:“是的。她仍有的选,但最终仍要剩下你们两人。我的计划不容有失,门之领域是头等大事,双龙魂的主人必须要存在,否则计划将无法进行。” “那如果我不答应做这个双龙魂的主人呢?”袁天涯双目厉芒一闪,狠狠盯着黑天道。 黑天迟疑半响,回答道:“我们的契约仍然有效,你想要退出吗?” 袁天涯摆手道:“是的,我不会再帮你了。我要以自己的方式来救活我meimei。待到完成后,我会将黑色龙魂还给你!”袁天涯知道这无异与黑天反目,彻底决裂,但他却不后悔这个决定。他曾经与黑天签下这命运的卖身契,现在他要撕毁这协定,他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里维斯的死带给他内心很大的震撼,他又想起了里维斯死前的那一笑,那是解放的笑容,里维斯终于重新做回了自己。袁天涯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这一刻,他不再权衡什么黑天和暗龙的利益,而是只为自己与他身边要保护的人做出的真心选择。 黑天没有说话,袁天涯也没有说话,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只有拼尽全力地去战斗,才能换取自由。 ------第五篇章《真假神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