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隧道中的曙光
前路漫漫，但仍要继续前进。 余承男，彼得森，丽莎，皮特逃离威克星顿地铁站后，在列车隧道里发足狂奔，直到他们四人都先后累的不行，实在跑不动的情况下，才停下了逃亡的脚步。由于事起突然，虽然余承男之前拿到了地铁路线图，但他们却没有时间翻看，直到现在才总算有了缓口气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 皮特仍是惊魂未定，时不时的转过头往后看去，但后面除了黑压压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事实上他们四人都像一个瞎子般，就连先前的“大逃亡”几乎都是紧挨着跑的，落单意味着什么结果，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皮特用他那现在有点颤声的语音道：“这些家伙没追上来了吧？” 丽莎娇柔的身躯也累的不行，即便她靠墙喘着粗气，心里也直冒冷汗。对于未来她再也不敢乐观起来。这时有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望去，隐约认得是余承男，果然声音证实了的猜测。 “丽莎小姐，你还好吧，也许你该去把皮特先生叫过来，我们现在应该看看地图了。”余承男说道，他同时对着彼得森的方向小声喊道：“彼得森，手电筒！” 彼得森此时也正在喘气缓神，听到余承男的话这才想起地图的事情，慌忙找出手电筒。这时四个人围在一起，丽莎，皮特，彼得森都不由望向这个年仅23岁的异国大学留学生，他们中有进入社会的新闻工作者，也有经历过火场生死场面的消防员，但在这时却都没了主意，不约而同的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希望他能在这样的绝境带当中找寻一条生存的道路来。 余承男接过手电筒，借由光线找寻着威克星顿地铁站的位置：“啊！找到了，你们看，这里是威克星顿地铁站，然后往这边……还有往这边……这边也行。我们有三个方向可以走了，不过我们来的方向应该是自西往东的隧道，不错，就是这里，可以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约克车站，另一个是兰斯公园车站，前者距离我们比较近，但那里大多数是写字办公楼为主的建筑，找寻补给该比较困难，另一个是兰斯公园站，我记得那附近有许多的便利商店还有纪念礼品店，也许在那能找到些吃的东西。我看大家都已经饿得不行了吧。” 彼得森摸着下巴道：“现在最有用的最好是给我来把消防斧，那我就会勇气大增了。不过小余你说的不错，确实该找些吃的跑路，我觉得往兰斯公园去该没问题，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怪物了，现在不仅有巨型怪兽，恐怕还要加上这些小异形，真是令人头疼。” 皮特打断了正要往下说的彼得森，发言道：“我想澄清一个问题，是关于这位先生的称呼问题，我总是搞不清楚。”他是对余承男说的，但也看了看彼得森，调侃地说道：“我知道这位先生来自C国，而您称呼他为‘小余’，那我们是否该叫他‘鱼’先生呢？（在皮特看来，彼得森用汉语称呼余承男的名字，他认为英文称呼应该为鱼，即fish）” 丽莎捂着头，无奈的道：“皮特，这是C国的一个姓氏，我的天，回头我再解释给你听吧，真是对不起了先生。” 余承男丝毫没感到尴尬，反而笑着道：“没有关系，称我为鱼先生也挺好的，没想到我在异国的第一个外号竟然是来自皮特先生。”这个小插曲令众人莞尔一笑，仿佛忘了现在的处境，但很快他们又恢复了那压抑的气氛。 丽莎这时像记起了什么事一般，从行李包中找出了一个无线电对讲机，说道：“我怎么把这忘了，克兰夫当时还提醒我来着。用这东西，只要有能接收讯号的地方，也许我们就能找人来救我们。” 众人眼前一亮，均感到事有可为。余承男进行最后的确认道：“那么丽莎小姐和皮特先生，你们的意见呢？是去约克车站还是兰斯公园车站？无论如何，当我们到达地面后，就可以试试这无线电对讲机的讯号了。” 皮特拍拍胸脯道：“当然是兰斯公园车站！”当众人愕然瞧向他，希望他说出理由时，只听到那害羞而又腼腆的三个字：“我饿了。” ------------------------------------------------------------------------------------------------------------------------ 这段旅程是艰辛的，此时余承男四人身上没有任何的饮水与食物，所以他们必须要在已有的体力内完成找到食物补给的艰巨任务。虽然一切仍是未知数，但有了目标，就会有希望，四个人虽然有点疲累，但个个精神抖擞，尤其在彼得森从一个应急消防箱后方找到那把锋利的消防斧后，士气更是达到这四人小队的顶峰。现在总算是有了一把武器，还有一个会使用这把武器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他们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考虑到体力的消耗问题，决定坐下来休息一会。彼得森则手提消防斧，在一旁负责警戒。 丽莎说道：“我看整座城市的地铁系统都已经瘫痪了，即使是政府的救急列车也是如此。” 余承男点头道：“自从半个月前不再有补给送到威克星顿地铁站后我便有了这种预测，依我说，这座城市的军队，政府，肯定早就撤走了，剩下的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就是那些怪兽和怪物。丽莎小姐，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实话，您是从外面来到光辉市的，外面的情况如何？请你告诉我们吧。” 丽莎眼中透出决绝的目光，经过短暂的相处，她直觉余承男和彼得森都是可以信赖的人，说出实话更能增添他们在这危机四伏的城市里生存的机会。 “你说的不错，在巨兽开始侵袭前，政府与军方的高层就已经暗中秘密撤离。至于掩护平民撤退，那只是给公众释放的信号，其目的是为了协助那些还未撤出的重要人物。大多数的平民恐怕仍滞留在光辉市里，分散在各个地方。我和皮特以及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很幸运的跟一支运输队伍撤离出了光辉市，所以还是比较了解这方面情况的。” 余承男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哀的孤独神色，说道：“那么你们来光辉市的目的是做什么呢？是采集什么特别的消息么？” 丽莎知道自己的话多少有些伤害了这位年轻的朋友，但对他的质疑却有点无名火起，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来这里是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么？” 余承男不置可否的道：“谁知道呢？” 丽莎站了起来，气道：“谁知道呢？告诉你，我很清楚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们是自愿回到光辉市的，是我们这些傻瓜自愿回来寻找你们这些幸存者，还因此失去了一个优秀的飞行员朋友，知道吗！不会再有人惦记着你们了，除了我们外。” 余承男也感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冲动了，但他生性孤高，无论如何不想再向丽莎道歉，竟然别过头去不再答话。丽莎见他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好吧，我向你们保证，只要这无线电能用，我会尽力请求救援把你们也一起带走。”她也生闷气，转过头去。 皮特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争吵，苦于无能为力，只好放任发展。 这时正在警戒的彼得森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你们注意听，这是什么声音？” 四人露出留意的神色。这是一种“咚咚”的沉重声，响声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种低沉的咆哮声，就好像是野兽饥渴时想要捕猎的声音般。 余承男当先站了起来，他敏锐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随着“咚咚”越来越近，他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加重。此时他心里感到出奇的温暖，仿佛是一股暖流遍布全身，同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奇特的声音：“快跑，往前跑……往前一直跑……”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他脑中的思维清晰，很快做出了和声音相同的判断，低喝道：“跑！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四人鱼贯而逃，彼得森跑在最前方，他用手电筒照着前方，凭借着这微弱的灯光为后面的队友提供视野。其后是丽莎和皮特，最后是余承男。四人发足狂奔，直到前方火光冲天，仔细一看下众人不由纷纷叫苦。原来前方是一辆损毁地铁列车斜歪翻倒着，车头与车身联结的部分将前方隧道的进路挡住了，顶上倒还有些空隙，但攀爬肯定要耗费时间了。 彼得森一马当先，喝道：“你们先走，后面交给我吧，快些！”他紧握消防斧，挡在队伍最后。 余承男紧抓着皮特的肩膀，对他道：“我先拖着你上去，然后你抓紧丽莎，上去后你们就跑吧，别管我们了。噢，还有，这是地图。”他一边催促着皮特和丽莎，一边把怀中的地铁路线图塞到了皮特的挎包里。 “啊哈！来吧，你们这些怪物！”后方响起彼得森的声音，余承男知道跟在他们身后的东西终于到来了。 两道飞影飞速的掠往他们所在的方向，但却没有向彼得森发起进攻，其中一个黑影子来到了彼得森身后，面对余承男三人。这时，余承男才看清楚了眼前这怪物的模样。如果一定要用文字来来形容的话，这是一种长得十分像狼人的生物，但脑袋却不是狼头，而是有点酷似狮子那类野兽，脑后长满鬃毛，利齿隐现，这怪物的四肢与人类无二，但粗壮有力，手上三只利爪从rou中长出。或许用“狮狼人”来形容这种怪物更准确些。 狮狼人浑身白毛竖起，两只利爪交杂一起，发出叮叮的金属响声，冲着余承男四人发出咆哮，显然很快就要发起攻击。 丽莎和皮特惊叫声中，彼得森伴着一声大喝，两手握着消防斧就朝其中一只狮狼人后方砍去。狮狼人行动极为敏捷，就这么躲避开来，右手利爪一挥，彼得森那坚固的消防斧只剩下半截木制结构。 “我和你拼了！”彼得森握着半截木棍，往狮狼人扎去，这时另一只狮狼人闪电般的掠到彼得森后方，利爪就好像刺穿豆腐般那么容易，洞穿了彼得森的胸膛，透体而出。彼得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此身亡，身体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不！”余承男为这位好朋友发出一声悲呼，几乎就要冲进前方的战场，但双足却灌了铅般无法移动半步。终究还是恐惧战胜了勇气，死亡的形象从没有一刻在余承男眼前这般高大，自从见到了这些巨兽和异形后，余承男也时常会想到自己死亡时是什么样子，在他看来，能在床上平静的死亡，已经是遥不可求的奢求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一阵闪耀得令人睁不开眼的白色光芒闪电般从余承男三人身后蔓延而来，那损毁的列车所发出的火焰在这光芒之下，微不足道，竟然慢慢熄灭了！ 光芒耀眼下，狮狼人出奇的不再朝余承男三人进攻，而是有点畏惧往后退去，余承男和丽莎与皮特三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奇异的场景。 白色的光芒就好像一道无形的门一般，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她身上的一些女性特征十分的明显。光芒消散，这个全身穿着如白雪般衣裳的女人赤着双足出现在余承男三人面前，此时是背对着他们。 白衣赤足的神秘女子将右手高高举起，令人更难以置信的事情出现了。出现在神秘女子右手旁边的几道白色的光芒凝结成利剑般的形状，直指先前气势汹汹的狮狼人。两个狮狼人对望一眼，似乎不甘心坐以待毙般，一左一右，如豹子般的攻向白衣女子。 “小心！”余承男提醒着喊了一声。 丽莎和皮特的表情由惊恐变成了讶异，白色剑芒就在两个狮狼人即将扑至神秘女子身边时，准确无误地穿过狮狼人的胸膛，两个狮狼人颓然倒地，很快就化为漫天粉尘，最后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声音响自神秘女子：“来源于门，重归于门，消失吧！”她的声音富有吸引力，其中又充满了庄严的语气，令人不敢打断。若不是现在是科技发达的年代，余承男几乎要把她认为是一个女神仙，但不用“神仙”这个词语，又无法解释眼前的种种情况。丽莎和皮特一时间也将之认为是上帝派来解救他们的“使者”，这是他们首次承认上帝的存在。 这位仿佛是“神仙”，又仿佛是“上帝使者”的神秘女子缓缓转过身，并朝他们三人走了过来。这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庞，充盈着生命的朝气，脸上的皮肤就好像水晶般晶莹剔透，仿佛可以将面对它的事物反映出来似的。这是一个十分美丽动人的女子，一身白衣胜雪的衣裳，赤着玉足，好像任何事物都无法与之相比，在这乱糟糟的环境当中还能给人内心宁静的感觉，是她衬托了整个环境，是她让余承男三人在这黑暗的隧道里看到了曙光。如果说她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有着红宝石般的眼珠子，这至少说明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余承男刚想开口说话，但想到惨死眼前的好友彼得森，心里一阵堵塞难纾的郁闷感传来，脑中嗡的一声，再也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