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某艾的决意与崩坏的开端（五）
当某艾手中的这把破剑，一剑重重的劈下去的时候，不仅仅是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被劈开。 在这一瞬间，在李冈雷、艾伦、道格拉斯、远坂凛，乃至卫宫士郎、秦天、王忠超等人，都没有感觉到其他异样的时候，正在战斗中的章欣，却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灵觉感应，但是，仅限于章欣这样成圣了的精神力控制者方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 在这一刻，这个世界在章欣的眼中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章欣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这种变化，而且这种变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显现出什么征兆来。 然而，在抛开了这几乎是无人察觉到的细微变化以外，一个真真正正不作假的奇迹，此刻正发生在某艾身前。 此刻的某艾，保持着拿着宝剑一剑劈砍下去的动作，而在他的面前，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大汉，正一脸懵逼的做着空手接白刃的动作，然后看着某艾。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住了，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当中。 因为，此时此刻，使用着空手接白刃动作接住某艾手里宝剑的壮硕大汉，正是…… “封杰？！” “队长？！” “封杰大叔？！” “卧槽，真的召唤来了啊？！” “我滴妈，到底什么情况？” 一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话语同时爆发，而做着空手接白刃动作的封杰，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人…… “某……艾？到底什么情况？” 封杰很懵逼，很惊讶，很傻眼……他刚才还在地球上，怎么现在一下子跑到了这里对着某艾做出了空手接白刃的动作来了？ “呼……总算成功了。”某艾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他立刻严肃的说道：“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们需要你，神之座入侵了，章欣正在和他们拼命！” “嗯？！” 虽然出现在这里才过去了一两秒钟，但是一听到某艾说出了这番话，封杰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声叫道：“章欣在哪儿？！” 某艾手中的那把宝剑猛地化作一团光粒消失，封杰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自由，不用再保持着那个空手接白刃的举动了。 而一恢复身体的活动，封杰立刻就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的抬起了头…… “章欣。” 短短两个字，封杰是颤抖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如同有千斤重，他的眼眶忍不住渗出了一些泪珠，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来不及多说什么，封杰脚下一踏，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章欣的身边。 “老婆，你怎么了？” 刚一来到章欣的身边，封杰便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章欣，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此刻的章欣，身体已经接近于半透明的样子，就如同传说中的幽灵一般……但是，章欣不是鬼魂啊，她可是有血有rou的人类！否则，又怎么可能生下孩子呢？ 封杰只感觉心如刀绞，他在看见章欣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了一种预感……可能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就要在他的面前离他而去了！ “别说话，现在我送你到主神那里去，使用主神修复的话说不定……” 封杰急了，一把伸出手去要抱住章欣，但是他却是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直接穿过了章欣的身体！章欣的身体，居然也真的如同幽灵一般不复存在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杰的眼睛通红，他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几秒钟以前还在地球上想着回来的办法，但是几秒钟后，他就被莫名其妙的召唤到了这个世界，可紧接着……章欣确实要死在他的面前了！而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章欣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消逝，而无法改变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摸在了封杰的脸颊上。 封杰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尊宛如女神一般的女子，是的，这是他最心爱的人，也是他发誓要守护她一生的人。 感受着这熟悉的温度和气味，封杰颤抖着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章欣的手，他现在很害怕，很怕这一幕不是真实的，很怕章欣会像是在当初失落之城时那样，在他的面前……烟消云散。 恍然间，一道巨大的信息洪流进入到了封杰的大脑，章欣使用精神力连接的方式，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给了封杰知晓，大量的信息灌输之下，封杰只剩下了震惊这一种情绪。 “在我生命的最后，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章欣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幸福的笑容。原本以为，这样的笑容，她只会在婚礼的现场露出来。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和封杰的感情，也并不需要什么婚礼来证明，不管他们身处何方，章欣都相信，他们的心里，永远都装着对方。 “等等，等一下，不要……” 封杰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乱表情，虽然章欣通过精神力连接灌输给他的信息中，有着太多让他震惊的情报，但是现在的封杰根本没空去理会这些东西。 巨大的恐惧涌上封杰的心头，那种空虚、绝望……在他好不容易看见希望的瞬间，又将他推入绝望的深渊里。在这一瞬间，封杰恐惧的如同被亲人遗弃的孩子。 “你听我说，封杰……” 章欣伸出了手，抚摸着封杰的面庞，凝视着他恐惧的表情，露出了非常温柔的笑容，那微笑如同在冰雪之中所盛开的花朵，不管多么严寒多么残酷的环境，都无法阻止她的绽放。 “我们的孩子就在身后，不能后退，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除了中洲队的伙伴们以外，便是没能听见他喊我一声mama，喊你一声爸爸。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继续战斗下去。抱歉，我必须要先走了，但是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和你一起保护我们的孩子……” 一滴泪水，缓缓的落下，这滴眼泪是自封杰的眼中还是自章欣的眼中落下的，已经无法判别。 在封杰近乎绝望的注视下，章欣的身影越来越淡，与此同时，一粒粒光粒，开始不断的涌入到封杰的身体以及诛仙四剑的投影之中。 而封杰，则是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对此却无能为力……就像是当年，在失落之城时第一次遇见了恶魔队，在恶魔队那压倒性的力量碾压下，他无法保护好身边的伙伴，更无法保护好他心爱的女人，最终还需要章欣来保护他。 眼前的画面，与当年的那一幕何其相似……简直，就像是在赤果果的嘲笑着封杰，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不……不会吧……”远坂凛与远坂樱姐妹捂住嘴巴，眼眶中皆有泪花闪烁，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某艾刚把封杰召唤回来，但是……但是…… “可恶，如果真的有作者，这个混蛋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折磨封杰大叔他们！这样很好玩吗？！”卫宫士郎难得的发怒了，额头的青筋止不住的鼓胀，暴走的魔力近乎失控。 好不容易，章欣拼死拦住了神之座，为了对抗神之座，某艾把封杰召唤了回来。可好不容易他们这对失散夫妻才刚刚团聚，却又马上面临着生离死别……如果他们的命运真的是被别人安排好的，那卫宫士郎发誓，不论如何，他也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然后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短暂了，从某艾召唤出封杰过来，到现在，其实连一分钟都还没有过去。这快到郑吒和仇风的战斗都还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快到所有的人都是愣住了，傻傻的看着章欣死去的那一幕…… 其实，章欣早就支撑不住了。她到现在还没有死的原因，只是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执念，强行维系住了她的身躯。 只要该隐还没有死，只要危机还没有接触，那章欣就不论如何也会强撑着这口气，一直撑到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为止。 但是，封杰的到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章欣思念封杰，很想念他，当然，也更加信任他……在封杰回到了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章欣便做出了决定，与其继续死撑下去，不如将一切交给封杰，将自身最后的力量交给他，这样他才有机会保护住他们的孩子。 临近死亡前的最后一瞬间，章欣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诛仙四剑的投影彻底凝为真实，同时，将剩余的力量全部给予封杰。 相信，有了诛仙四剑的封杰，哪怕是面对神之座的圣人，也不会落于下风的。 当章欣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封杰还保持着抓着章欣的手的姿势，良久都没有变化。 一阵罡风吹过，封杰可是站在距离地面足有上万米的高空之中的，最终他放下了手，淡淡的问道：“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血之祖本相的该隐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封杰是在询问他，他在考虑要不要回答他的问题。这个念头，在该隐瞥见了封杰那萧索、凄凉的背影之时，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因为，我了解这种感觉。” 该隐如实的回答道，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这却是该隐直指本心的回答。在遥远的过去，遥远到……该隐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的时代，似乎、曾经，他也为了一个女孩，经历过与封杰类似的经历。 该隐甚至还记得，那些人将她当成是该隐堕落的元凶，但那些人又那里知道，真正的元凶……正是他们啊！ 或许是因为触景伤情，或许是因为知晓章欣命不久矣，或许是知道哪怕那时候趁机偷袭也没用……总之，该隐确实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故意留给了封杰和章欣最后道别的时间。 “是吗。”封杰淡淡的说道，虽然是反问，但确实肯定的语气。 “是的。”该隐予以了肯定的回答。 封杰转过身来，这一瞬间，剑意纵横，睥睨天下的剑神，再度回来了！ 缓缓一招手，诛仙四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虽然只是投影，但诛仙四剑依旧是诛仙四剑，其威能甚至能比得上一些比较垃圾的先天灵宝。 刷刷刷……四把古朴的长剑轻轻环绕在封杰身边，简直如同四只温驯的小狗一般听话。 封杰的脸上，他的表情由带着悲伤的平静，逐渐的显出一丝凌厉，无法压抑的剑意透体而出，甚至形成了一个独有的领域。 感受着这一幕的该隐，已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眼下封杰的实力，已经是稳稳的踏在了圣人的境界上，但是其本身又并非是真正的圣人。 除开郑吒以外，封杰也达到了这一层次……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该隐的心里，不无震撼的想到。 “那么……就让我来代替我的妻子，来结束这场未竟之战吧！” 正当封杰祭出诛仙四剑，漫天剑意形成领域，准备与该隐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血战之时。 在某艾身前的那个巨大空间裂缝里，此刻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只手，缓缓的伸出了这道巨大的空间裂缝。 “嗯？什么人？！” 刘郁是最先注意到这一异常变化的，虽然大家都被封杰吸引了过去，可毕竟真红眼黑龙的背上还有着这么大的一条空间裂缝没有合上，刘郁的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感觉。 因此，当这只手出现的一瞬间，刘郁就察觉到了异常。 “别慌，可能是这个空间裂缝对面的人，搞不好是中洲队的伙伴。” 秦天拍了拍刘郁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这空间裂缝又不会移动，他们在真红眼黑龙的背上，可以很轻易的远离它。 当然了，刘郁这么一喊，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过来了，要么就是看向了某艾，毕竟某艾之前说的可是要把整个中洲队的伙伴们全部召唤过来。 于是，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一个刀疤脸青年从空间裂缝中走了出来。 “郑……郑吒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