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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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终究是被肃清了,鲜血流了一地,暗红色的沙土让人心惊,张烈算见证了什么叫做血色荒漠,他甚至感觉这就是此处该有的色彩,鲜血如雨,人命如草。 冒险团只剩下不到四百人,其中龙少的团队占了百人,明凯除了十五个机动战士外还有三十多个武者跟随,张烈身边有五十人,余者都是单独行动,哪怕彼此拉帮结对也难成大器,关键时刻还要找一方势力依附。 三大团队中张烈这边的人最少,实力也不是最强,不过有许多人都表达出善意,毕竟张烈带队血战而来,还是震惊了一大批人,而龙少的所作所为让人心寒,明凯那边又自视甚高,清冷的很,张烈自然成了最好选择。 可是张烈和龙少的对立人尽皆知,没有人会傻到在大荒里得罪龙少这样强大的人,所以很多人都是表达了好感,却没有明确表态,随时都可以做那墙头草。 行进加上大战已经一天,天色渐暗,冒险团又朝前走了一段,寻到一处安稳的角落,就地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一个个帐篷被支了起来,除了在外警戒的少数人之外所有人都在休息,张烈盘坐在帐篷之中,一颗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惨烈了,他有些不放心那些巡夜警戒的人,如果龙少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冒险团难免损失惨重。 “他究竟想做什么,人全死光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当日村落中有些人早就将消息传了出去,何苦再造杀孽?” 他终究无法放心,叹了一口气走出帐外,此时明月当空,大荒前所未有的寂静与平和,仿佛白日中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给人一种人为草木的凄凉感觉。 在大荒中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黑暗是凶兽最好的保护色,其危险程度甚至要超过白天,张烈在营外游走了一圈,远处安静无比,并没有什么危险情况。 上有明月,脚踩黄沙,张烈的心境渐渐平复,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黑暗中,他适应环境的速度很快,仿佛天生就是大荒中的行者,这是许多常年出入大荒的冒险者都做不到的,可他却做到了,恐怕与那暗蕴天道的九十九颗逆天星辰有些关联。 此时他就像一个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手,漫无目的的在营中闲逛,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没有任何人能感知到他,就连蕴神高阶的龙少都对此毫无察觉,似乎张烈就是一阵风,一颗沙。 忽然张烈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的面前有一道倩影伫立,舞霓裳背对着他,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天上明月,静静的流泪。 “为什么她会哭?她拥有好的家世,拥有无数的财富,多少人愿意为此放弃一切,可她却要来到危险恐怖的大荒,独自对月而泣?”张烈不理解,他想要的东西都能在舞霓裳身上得到完美体现,可一个他如此羡慕的人,为何哭的如此神伤? 舞霓裳呆呆的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极度的悲伤将她笼罩,声音轻柔而凄楚:“母亲,你曾说过会永远伴着我,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嫁人生子,那么如今……你是否依旧在看着?” “大哥,小弟,那些叔伯们,你们是否也一直伴着我?” 泪水滑落脸庞,如一朵被雨水浸染的鲜花,那么的惹人怜爱,那么让人无法忘怀。 舞霓裳蹲下了身子,长裙随风飘动,她掩面而泣,娇躯颤抖不已,显然已经伤心到极致。 张烈浑身一震,他不知道这几句话的意思,难道舞霓裳因故被赶出了舞家,又或者有更恐怖的变故发生? 忽然舞霓裳又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凄楚,如杜鹃啼血:“秦歌,你这个负心人!之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么好听,却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待我找到父亲,定让舞家东山再起,将你们秦家所作所为宣之于众,让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彻底除名!” 此时的舞霓裳就像一个无助而悲伤的小女孩,有太多想要做的事,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去完成,责任化作如山重担压在身上,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秦家!”张烈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家族的事情,只不过那都是胖子告知,如今又从舞霓裳口中听到,不由疑惑起来:“秦家到底做了什么?那是人类支柱家族之一,仅次于张家的存在,也会行不义之举?”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影像,温柔而强大,他似乎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与秦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与自己的关系同样密切,可他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影像不能变的更清晰,反而越来越模糊,最终随风而散。 “不!”他悲吼,像是丢失了无比重要的东西,体内的气息一阵紊乱,再也不能保持方才的状态。 “谁!” 舞霓裳猛的转过头来,看到张烈时微微一愣:“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烈努力了许久也无法回忆出什么关键线索,终于放弃,长叹道:“很久了!”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舞霓裳的话显得有些紧张,可很快她就放松下来:“听到了也没什么,你与其他人不同!” “不同么?”张烈苦笑,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在真正的强者眼里只是一个挣扎求存的蝼蚁罢了。 “既然听到了就跟我来吧,有些事情我早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对你倒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舞霓裳转身朝自己的营帐中走去,泪水一路洒落,她已不再隐藏什么,完全真情流露。 张烈紧跟着她的步伐,他不知道怎样去安慰,拿什么姿态去安慰,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太少了,甚至不如一个三岁的孩子。 舞霓裳的营帐是艳丽的红色,与她那火辣的性格相同,只是不知为何张烈总感觉这红色显得有些凄厉,带着些许绝望,让人手足无措。 “坐吧!”舞霓裳示意张烈坐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此行真正的目的吗?” 张烈依言坐了下来,稍微显得有些尴尬,他还是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而且还是在深更半夜,心里难免有些异样,可随着舞霓裳的诉说这种情绪迅速淡去,从茫然到不信,再到最后的震惊悚然,他几乎要放声喊出“这不可能”四个字。
舞霓裳是舞家家主舞道明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在无尽宠爱中度过,更与秦家年轻一代的翘楚秦歌定亲,原准备近年完婚,可事情却发生惊天的逆转! 就在月余日前,秦歌带着秦家一众高手来到舞家的万花城小住,舞家自然是热情款待,那一夜宾主尽欢,可秦歌却带着秦家的人乘舞道明等大醉之际突袭,在舞家大开杀戒,导致舞家在场高层人物近乎全灭,就连舞霓裳的母亲和两个兄弟也惨遭杀害,最终只剩舞道明带着舞霓裳突出重围,可秦歌还不满意,一路追杀,舞道明带着舞霓裳逃到大荒边缘,他将舞霓裳藏匿起来,言称将引追兵进入大荒深处,以舞家秘法打开隐藏于其中的将军墓,借此与追兵同归于尽! 那是父女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舞霓裳等待许久也不见父亲归来,于是起了带冒险团进入大荒中寻找的心思,可第一次显然失败了,更险些被飞狼擒获,幸亏得到张烈相救才幸免于难。 …… 这一番话仿若天方夜谭,张烈根本无法相信,堂堂舞家竟然被人灭了,出手的还是人类第二家族秦家的人?这太耸人听闻! 张烈难以相信,急道:“那你曾说你亲眼看到将军墓是假的了?你说我身上的气息与将军墓相似也是假的了?” “我确实没有见过将军墓!”舞霓裳道:“不过我曾见过父亲手中的一块金牌,那是打开将军墓的密钥,其上的气息确实与你相似,这一点不会错!” 张烈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你把我当成了打开将军墓的钥匙?” 舞霓裳痛哭出声:“我只知道将军墓的大体位置,可没有金牌根本无法进入其中,更不可能知道我父亲的生死,直到遇见你我才感觉稍有希望,你知道吗,那是我这段日子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已经失去了所有,我母亲死了,大哥死了,小弟死了,就连那些疼爱我的叔伯阿姨都已经故去,曾经的快乐越多,如今的悲痛也越多,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噗通”一声,舞霓裳竟跪倒在了张烈面前:“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只要我有的你可以全部拿走,全部!” 张烈忽然感觉心痛难当,仿佛心脏被一片片一缕缕的切开,舞霓裳确惹人怜,但也不至于此,实在是他也同病相怜,原本舞霓裳拥有的他也拥有,甚至更为优越,可遗忘之地一行后所有事情都变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独而无助,他仍不记得之前的事,可那种心痛却深入骨髓,让他恨不得将脑袋打开,看一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两个伤心人,两段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