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无法喜悦
“味道？什么味道？”华山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追问范丞毅。 “那个自称荣俊逸兄弟的人，身上就是这个香味，我印象很深刻。”范丞毅一脸惊喜的再次叫道，这可是关乎自己的生死安危的事情，让他怎能不激动。 “你确定？没有记忆模糊？”华山终于摸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把荣俊逸拉回去，他的兄长们真的是费尽心思，甚至是不惜等待数年。 “没错，虽然对那个人的样子我越来越记不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香味，我却越来越敏感。”范丞毅再次确定。 当你某一项感官失去功能时，另一项感官就是变得特别出众。范丞毅的记忆就像是一个盲人，视觉在逐渐消失，但是嗅觉变得异于常人。 “那你再看看这张照片！”华山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跟之前那一叠照片分开的照片。 范丞毅接到自己手里，双目凝神视之。 “嘶，像，像极了！” “像谁？”华山激动道。 “就像香水的主人，这个背影，结合刚才那股独特的香味，我可以说，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这张照片上的人，和那香味的主人，就是之前联络我的那个自称是荣俊逸兄弟的人。”范丞毅用期待又寄予厚望的眼神看着华山，多么希望华山能相信自己，只有那样，自己才能获得眼前这个能量乎寻常的年轻人的庇护，也才有可能活着离开申城，离开这个国家。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什么香水味，什么背影？跟我可没关系啊，我锦云堂堂男子汉，可从不用香水这种娘娘腔的玩意儿。”锦云一边奇怪，一边也不忘抗议着。 华山则笑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指指范丞毅，意思是听他说。 锦云信誓旦旦自己从不用香水，看着不像是作伪，而且范丞毅也听得仔细，锦云是刚刚和荣蒂妮干了一架，并且明显是撒泼打诨那种干架。虽然想着两个俊男美女如泼妇刁民般扭打在一起，你扯我头，我撕你衣服的情景有些搞笑。但是很显然，锦云被撕破的衣服上残留的香水味，就是荣蒂妮的。 再联想到华山一个劲的给自己看女人的背影照，范丞毅这样的人怎么会还不明白其中真相。但是知道真相的代价就是内心变得更加恐惧。 从一开始，范丞毅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虽然他自己也有意反过来利用对方，但是在双方实力太过悬殊的情况下，范丞毅明显结局会非常的悲惨。 “真的，是，是她？”范丞毅恐惧担忧之下，已经满头大汗，声音也变得颤抖不已，内心笼罩着巨大的死亡阴影。 “嘘”华山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些事情，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能说破，否则，后果可能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至于原因，哪怕是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也不要去问，因为不知道比知道安全的多。如果不是跟荣俊逸有过秘密接触，哪怕是华山，打死也想不通这里面的关键所在。 范丞毅已经再次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脸上流露出的是绝望的神情。 如果刚才在看到华山等人的强大实力后，他对自己能活着离开这个是非地还有一丝信心的话，那么在知道幕后的真相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华山还有能力解救自己。 “现在，你知道你在跟什么人做勾当了吧？你确定对方是诚心实意的吗？哪怕最终事情成功，你觉得你还能留在这个世界上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把你掌握的证据都拿出来，或许，这还能挽救你一命。”华山知道范丞毅肯定还有底牌。 这底牌至少足够能挽救处于危急存亡边缘的申城蓝星，至于能不能帮助卫伯伯和自己几人去跟神秘强大的老鸦会对抗，就只能看运气了。 “呵呵，拿出来又有什么用，他们的能量太强大，根本不是你我能抵抗的。我看你也不要管了，哪怕是你，一旦被陷入，估计都难以善终。”范丞毅的话虽然丧气，而且对华山很是不看好，但也从另一个方面看得出，他的心还是善良的，本质还是可以的。这一点必须加以利用，否则一旦范丞毅真的心灰意冷，消极沉沦的话，他身上隐藏的那些有用的秘密或许就会随着他灰飞烟灭。 “不，当然有用。”华山可不能让范丞毅失去最后一点斗志。 “哼，你还是这么毛病，怪不得只能是一个失败者。当初你不知道跟你合作的人的真实底细，就鲁莽从事。现在你也不知道我们的能量，就认定我们没有对抗的实力，真实愚蠢之极，可笑之极！”锦云对于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作为一个用大脑斗争的人，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嘴里妈的那种愚蠢可笑之人。 华山赶忙阻止锦云的怒气，范丞毅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打击他，只会让他更加丧失斗志。 “我相信，对于申城蓝星的感情，你应该比我们这两个新来者，深厚得多。你没有子嗣，所以我甚至可以断定，在你心里，早就把申城蓝星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了。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委曲求全的守护在蓝星俱乐部里。可是，哪怕我们的对手不可战胜，哪怕我们最终都会身异处，但是只要你把证据供出来，至少我们申城蓝星就能从这次危机中走出来。我想，这应该也是你想看到的吧？搞垮申城蓝星，并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你要知道，这却是你曾经的合伙人的本意。他们欺骗了你，难道你就甘心让他们阴谋得逞吗？还有，越多的人知道事实，其实对来说就越安全，如果这个事情的真相只有你知道，对方才会肆无忌惮的对付你，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范丞毅走了错误的路，但是不代表他对申城蓝星的爱就不存在了，华山正是抓住了他这一点。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么？只要更多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的生存可能就越大？”范丞毅这时候早就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恐惧和泄气让他已经如傀儡一般没有了大脑运转的功能。 “没错，不仅为了你，也为了申城蓝星，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华山眼中闪烁的都是诚恳的光芒，这让处于悬崖边上的范丞毅看到了一丝温暖和曙光。 “我，我相信你，我把我手里的一切都告诉你。先，那天在电视台公布的所谓郁副总和吴中华内幕交易的视频，只是很短的一个简洁，完整的视频中，可以很容易就看出，我当时所处的位置，是根本不可能听到他们在具体说些什么的，当时的那些所谓的内幕交流，都是编排好的。”范丞毅苦涩一笑，或者他这时候会想到，当他在拍那段视频时，是多么得意。 “只是通过镜子的反射，才拍到郁副总的吧？”华山故作轻松的笑道。 “你竟然知道？”范丞毅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惊。 “所以，在你不了解一个人前，最好不要轻易地下结论！”锦云在一边讽刺道。 “另外，我也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虽然之前我的确内心的魔障左右了我的心智，但是我手里却也有好几段我跟那个自称荣俊逸兄弟的人的谈话录音。只要公开那些录音，就能清楚的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们指使，故意去抹黑申城蓝星的。”范丞毅最后又爆出这么一个重量级的证据，着实让华山和锦云觉得胜券在握。 “哈哈，既然还有这种好东西，申城蓝星，命不该绝。范丞毅，你的确是个人才，只可惜……，算了，不说这个，你说的视频完整版，以及你们之前的谈话录音，现在在哪里，能否马上交给我们？”华山越来越觉得范丞毅的不简单。 这样的人，或许只是因为生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如果是在修真界，说不定就是又一个卫伯伯，或者荣俊逸。 “东西我都秘密保存，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取。希望你们得到东西后，恪守承诺，能保证我安全的离开申城，永远离开那些人的视线中。”虽然华山看着并不像是过河拆桥之人，但是范丞毅还是谨慎的提示道。 “这你放心，我们完全没有要对付你的理由。而且你的那些东西只要在我们手里，对方就投鼠忌器，不敢杀你灭口，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华山从理从情，双管齐下，给范丞毅吃下定心丸。 …… 华山和锦云，跟着范丞毅躲过所有人的耳目，终于得到了范丞毅自己留下的后手。而华山早就打定主意怎么安顿范丞毅了，卫伯伯那里，显然是个理想的去处。 无论老魁，还是朱罡岳，亦或是范丞毅，都不是寻常人，他们都有着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秘籍。而华山和卫伯伯的势力还太过单薄，急需要一切可以利用起来的人和力量，正所谓鸡鸣狗盗，关键时刻也能做出意想不到的贡献。 而卫伯伯最善于的就是调教人，所以把范丞毅送过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跟锦云如街头泼妇般打了一架后，荣蒂妮就似乎消失在了空气里，完全失去了存在感。 华山等人拿到证据后，一刻不停的赶回蓝星总部，召集了所有蓝星俱乐部现在的核心人物。娄总，郁副总，陈老，加上华山三兄弟，成了申城蓝星危机处理小组的临时成员。而荣蒂妮这个第一副总，却似乎没有任何人提起。 娄总自不必说，本来就是荣俊逸安排在华山身边的助手。而郁副总则是风浪漩涡中的关键人物，这些天，他已经心力憔悴，几乎支撑不住。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晚节坚持着，估计早就倒下去了。陈老是郁副总的多年老友，而且这事涉及到蓝星俱乐部的前途命运，作为球队的功勋元老，他也是寝食难安，现在华山声称找到了挽救俱乐部的办法，他们自然毫无保留的支持和付出。 …… 在秘密的会议室中，当华山当着众人的面，把范丞毅提供的完整视频以及跟荣蒂妮假扮的接头人的录音公布后，大家才真的长舒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华山只是找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能否扭转大局还得从长计议。但是现在看到这么有力的证据，片刻间就能刷洗干净申城蓝星的冤屈和委屈。 至于不久前还把申城蓝星往死里整的媒体机构们，本就是为了收视率和流通率毫无底线的伤人。之前是见人落难，各自踩一脚，现在出现了神逆转，他们同样会纷纷伸出手来拉一把。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利益。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华山三兄弟去cao心了，表面上，他们还是申城蓝星的年轻球员，根本没有资格去参与俱乐部的重大决策。这些繁而复杂的破事，自有娄总，郁副总他们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去搞定。 …… 而蓝星俱乐部不愧是国内最顶尖的职业球队，仅仅会议过后一个小时，全国各地的体育专业媒体就铺天盖地的报道着申城蓝星大逆转的整个过程。甚至好多网络媒体和自媒体，都无中生有的爆出多个版本的蓝星俱乐部如何揪出恶人，证明自己清白的奇闻异事。 此时的华山，难得的躺在百花汇弄堂卫伯伯居所的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体育频道滚动播出的申城蓝星假球真相始末事件，似乎这桩事情就是生在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球队和人身上一样。 不过这只是表面，华山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喜悦，苦涩，迷网，愤恨，疲劳，甚至颓废，消极的情绪全都涌上心头。 原本以为足球场上，只是纯粹的足球竞技，却不想其中还有如此多的龌龊和黑暗。这对华山来说，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悲伤，如果不是为了提升修为，他恨不得从此跟足球这个世界再无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