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钟离墨白（4）
要说洛鸢紫月和钟离墨寻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钟离墨寻之前一直紧密监视着君慕锦和钟离墨仲二人，即便是璃王府也插手其中，却也没能瞒过钟离墨寻，但钟离墨寻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没有动手，每日让他们正常地出行。 而在塔里住进烟雨楼的第四日，二人便将一切都准备了妥当，只等着钟离墨仲外出去取来璃王府送的食材了…… “四嫂？” 虽然钟离墨仲知道，以自己母亲所做的那些事来看，要是想让钟离墨寻饶过她是不可能的，所以，最近他得空便腻在君慕锦的身侧，就怕自己那一日出去再回来，那房子之中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一天早上，天气更加凉了，西陵飘起今年的第一场雪，不大，但也铺了地上的一层，洛鸢紫月从一棵树后面缓步而出，地上那原本整齐的雪绒被她踩出一个个脚印，薄雪之下的泥土也显露了出来。 随着洛鸢紫月的动作，钟离墨仲那原本满是惊愕的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他有些阴沉地问道，“四哥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 “有没有兴趣聊聊？” 洛鸢紫月没有正面回答钟离墨仲的话，但也算是给了钟离墨仲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她的到来便是给了钟离墨仲一个晚回去的理由。 提了提手中的篮子，钟离墨仲握得更紧了，他勉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毕竟钟离墨仲这是算是帝都之中最惹眼的人了，为了不被人怀疑，洛鸢紫月只好以公输清芷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了凤凰，而钟离墨仲则是让桃三娘从侧门迎进来的，避开了凤凰楼中所有人的视线。 将装满了食材的篮子轻轻放在桌上，钟离墨仲结果洛鸢紫月倒的一杯热茶，可心中的温度并没有像手上的一般回升，反而更加悲凉，洛鸢紫月瞧着如今的钟离墨仲，依旧如同初见时那般，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不染凡尘，只是，如今的钟离墨仲那种不然凡尘的意味更加浓重了几分，仿佛君慕锦的死让他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良久之后，洛鸢紫月吐出一口浊气，打破了现有的宁静，洛鸢紫月说道，“其实，我是可以阻止钟离墨寻做今天的这件事的，只是，希望她死的不只有钟离墨寻一人。” “只是因为母妃碍了你和四哥的谋划？还是因为母妃曾经想要置你于死地？” 钟离墨仲也能感觉到洛鸢紫月对于君慕锦的敌意，可他想不通洛鸢紫月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鸢紫月轻轻摇了摇头，唇角轻轻勾起，反问道，“你觉得你那个为了皇位可以诛九族的父皇为什么这一次却放过了你们，而且还对璃王府的态度依旧？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因为你年幼吧？” 对于老皇帝这一次的行径，钟离墨仲同样也是想不通为什么，最终只能将这一切解释为老皇帝顾及这璃王府手握禁军，而且璃王府是开国皇帝封的王爷，他不能够违背先祖的意思。 钟离墨仲抬起头来，将停留在水面上的眸光停留在了洛鸢紫月的脸上，示意洛鸢紫月继续说。 洛鸢紫月抿了一口茶水，尔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双手交叠着放在桌前，言道，“我们先不说眼前的事，就说说那天秋心所说的，如果当时皇后所做的事情都是你母妃挑唆的，以你父皇的精明，会看不透？可他为什么就能够将一切罪责都归咎到皇后的身上呢？只是因为得罪不起璃王府吗？可你忘了，当时钟离墨寻的母妃，也就是阮贵人还在，他完全可以在灭掉丞相府之前就先讨好一下阮贵人，借着丞相府的势力解决掉各种麻烦以后再想办法削弱丞相府的事了，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着你母妃的意思将整个丞相府都灭掉了，不是吗？” 静静听着洛鸢紫月的话，钟离墨仲好像有一点明白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他之所以不动你母妃，仅仅是因为，我母亲当年的毒和我父亲的入狱以及后来洛家的种种，都是你母妃和李耀帮着他做成的，换言之，他们于他而言是功臣……” 薄唇之中青汐地吐出“功臣”二字，钟离墨仲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 洛鸢紫月正了正身子，语气缓和地说道，“钟离墨寻终究是念了与你的兄弟之情才让我来找你，否则……” “否则什么？” 洛鸢紫月故意拉了个长音，在钟离墨仲有些迫切之后方才说道，“否则，你今日若是回了去，也会成为刀下亡魂！” 看钟离墨仲的样子，洛鸢紫月知道他已经猜到今日并不是钟离墨寻亲自动手，她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或者要去哪里？” “没有……” 钟离墨仲一边说着一边忙让地摇了摇头，说实话，起初没有洛鸢紫月和钟离墨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母亲会和钟离墨白一直斗下去，直到老皇帝驾崩，继位的诏书下来，可是，如今的情势虽然不至于让他措手不及但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了，最近，他除了想想怎么陪着明贵妃以外，还真么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敲了敲桌面，洛鸢紫月再度问道，“对于歧黄之术有兴趣吗？” 雪山老人那一代因为他同门的师弟早早地过世了，没有收徒，因而，雪山老人便收了慕晚晴和云泽凤萧的父亲——云雷这两个徒弟，而如今，到了慕晚晴和云雷这里，慕晚晴已经去了，云雷便将云泽凤萧算作了一个徒弟，按照医谷的规矩，还应该有一个才是。 洛鸢紫月瞧着钟离墨仲倒是挺合适的，最起码，他总会为自己、为别人留下一线的生机，再合适不过了。 “岐黄？” 钟离墨仲有些疑惑地看向洛鸢紫月，洛鸢紫月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大概与钟离墨仲说了一遍后，她继续说道，“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 “嗯！” 不知钟离墨仲在想什么，洛鸢紫月只看见他点了点头，尔后便扬起笑脸，说道，“多救一些人，也算是为母妃赎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