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贵妃落马（15）
“臣妾见过陛下！” 明贵妃少有的安分朝着老皇帝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钟离墨仲跟在明贵妃的身侧，目光平淡的如同丝毫不起波澜的湖面，朝着老皇帝一如往常地问候。 老皇帝并没有因为明贵妃娇柔的声音就停下手头的事情，他依旧低着头审阅着大臣们刚刚递上来的折子，好似明贵妃和钟离墨仲不存在一般，明贵妃就那么半曲着膝盖，等着老皇帝发话。 以往极少行如此大礼的明贵妃早就有些摇晃了身子，可她不能够催促老皇帝什么，而钟离墨仲更不能开口说什么，偌大的房间内，三个人就那么各怀心思地等着对方的动静。 “陛下，四王爷和四王妃到了！” 守在外面的太监就好像没有看到明贵妃和钟离墨仲一般，走进老皇帝，在老皇帝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老皇帝这才有了反应，将折子稍稍离远了些，道，“请四王爷和四王妃！” “是！” 不同于对待明贵妃和钟离墨仲的态度，钟离墨寻和洛鸢紫月刚刚进门，未等行礼，老皇帝便命人赐坐上茶，二人对视一眼，瞧见身子微颤、额头布满细汗的明贵妃，径直坐下。 “老四啊，朕交给你去查端妃的案子，怎么样了？”良久过后，老皇帝问道。 “回父皇，儿臣不负父皇厚望，已经查到罗刹网的去处，只是……” 钟离墨寻没有说只是什么，但目光看向老皇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老皇帝轻咳一声，没有说钟离墨寻这件事办的如何，只是将目光再次凝聚在奏折上，但是这一次，在目光回到走着上之前，老皇帝一声沉闷道，“来人，给贵妃和九皇子赐坐！” 一人看奏折，两人喝茶，一人心中忐忑不安，一人早已看破一切…… 大殿中的气氛有着些许的诡异，直到良久后，老皇帝面前的奏折已经批阅的差不多了，他方才起身，带着四人朝着天牢走去。 “钟离墨寻，这是去哪儿啊？” 按照以往给众人的印象，公输清芷是对西陵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的，为了不让老皇帝怀疑什么，洛鸢紫月再度发挥了公输清芷的天真，她对着钟离墨寻，指了指四周这一片有些荒凉的景象问道。 “天牢！” 听到“天牢”二字，洛鸢紫月有些“害怕”地顿住脚步，连带着身后的明贵妃和钟离墨仲都不得不随着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钟离墨寻破天荒地在洛鸢紫月身侧轻笑一声，反握住洛鸢紫月的小手，安抚道，“我们只是去看看！” “哦……”洛鸢紫月此时此刻如同一只受到惊吓而乖巧得不得了的猫儿，紧紧跟在钟离墨寻的身侧，亦步亦趋地走着，老皇帝虽不发一言，却也时刻注意着后面四人的动静——似乎，老四对公输清芷很上心？ 走了许久，众人方才达到目的地，瞧着天牢四周的景象，及其庄重威严，到处都是青灰色的墙壁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在平地里凸起一块，看守监狱的禁军见老皇帝前来，事先收到暗卫首领的消息，倒也并不慌张，他恭恭敬敬地朝着老皇帝一跪，连带着四周的守卫同样对老皇帝参拜，老皇帝不多废话，直接吩咐道，“向雪雅和秋心在什么地方？” 向雪雅？ 秋心？ 洛鸢紫月和明贵妃的心中同时升起异样的感觉，不过洛鸢紫月只是觉得向雪雅这个名字很熟悉罢了，似乎以前在哪儿听过，但明贵妃却是十分的惊愕——她本是派秋心去与向雪雅会面，告诉向雪雅最近不要轻举妄动，至于罗刹网的报酬，她自当如数奉上。可是，明贵妃一直在宫中等了半天也未见秋心归来，她还以为秋心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想到，居然是落到老皇帝的手里了。 沉沉吸了一口气，将腹部的空气填满，明贵妃好似这样就有了很足的底气能够完胜钟离墨寻和洛鸢紫月一样。 秋心可是她多年来培养出来的心腹，岂是这区区几项酷刑就能够使其屈服的？ 天牢中，散发着阵阵的霉味和阴冷潮湿的气息，幽暗而曲折的空间被几处明亮的火把照亮了，老皇帝等人小心地下了地牢的台阶，由里面正在守着的暗卫首领带到了向雪雅和秋心的去处。 “荀……哥哥……明……荀……明……哥……” 洛鸢紫月看向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向雪雅，透过披散着的长发，洛鸢紫月可以看到向雪雅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昏迷之中好像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赫连明荀！” 钟离墨寻借着四周幽暗的灯光，一眼便从洛鸢紫月微蹙的眉头上瞧出她的心中所想，钟离墨寻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 赫连明荀？ 虽然她早些时候在钟离墨寻那里知道，老皇帝的暗卫捉到了与明贵妃有来往的人，也捉到了明贵妃身边的心腹，而那个与明贵妃有来往的人是个女子，是桑玥的人，具体的身份还是未知，没想到，这女子居然还和赫连明荀有着莫大的关系。 既然如此…… 洛鸢紫月半眯起眸子，眸光下暗暗隐藏着杀意——既然如此，若是这个向雪雅乱说什么的话，不如现在就解决了，万一她再牵扯出了赫连明荀和jiejie，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陛下！”暗卫首领一边带着老皇帝等五人走进关押向雪雅的牢房，一边将向雪雅的口供递呈到老皇帝的面前，老皇帝并未多看，直接将那一叠不算厚的口供递给了钟离墨寻，钟离墨寻双手接过，与洛鸢紫月一同看了起来。 老皇子的步子停在向雪雅的牢房前，透过根根的铁柱，虽然他也看到向雪雅的唇瓣一张一合，可毕竟年岁大了，并没有想过向雪雅昏迷之中是在念叨一个人的名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牢房中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和钟离墨寻翻动纸张的声音，便只剩下了不知从何处传来滴水的声音和时不时老鼠窜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