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结成连理(4)
酒足饭饱午时后,梦中对弈最逍遥。 用别人的幸福来赌博的洛鸢紫月美滋滋吃完饭就去睡了,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损人利己的事有多么无耻,只留了两张看得莫名其妙的脸在原地纠结。 相较于暖清苑的平静,岚泉苑可以说是一种要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洛焰知道梅倾眼下不宜太过劳累,而洛苍崖不好开口,他替洛苍崖找了个借口,便让洛安带着他们一家子去了岚泉苑。 到了岚泉苑,洛苍崖让两个女儿将带回来的礼物送去各院并让她们与几个姐妹熟络一下感情后,扶着梅倾进了卧房,将榻上的软垫摆放好,让梅倾靠了上去。 看着丈夫眉宇间隐隐的忧虑,梅倾柔声道,“夫君,你真的有把握吗?不然,我们就将实情告诉二小姐吧,就算你我二人到时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那也能给珏儿、雯儿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留一条活路啊!” 说到最后,梅倾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与悔不当初。 他们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回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消息——林娇巧死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传信的人是谁,也不能确定林娇巧的死是不是真的与洛鸢紫月有关,可是,为了肚子里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他们不能赌,也不敢赌! 要说他们这辈子最对不起谁,那便是慕晚晴,那个和善美丽的女子。 洛苍崖重重叹了口气,想起那副血淋淋的皮囊,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丫头知不知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错的终究是我们啊!”看似娇弱的富家小姐此刻厉声打断自己丈夫的犹豫,“这些年,每当我闭上眼睛就是大嫂生产前那副只剩下一层皮的骨架,即便是那种情况,她还在闭眼前对我说没事……你知道我为大嫂穿上新衣时的所触所见是什么感觉吗?” 梅倾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一颗颗晶莹顺着面颊淌下滴落在手背上,好似又回到了当日。 听着梅倾的话,洛苍崖有一点不可置否——这么多年他们很少回西陵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半晌过后,洛苍崖才沉声道,“若是他要我们偿命呢?我倒是无所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才六个月大啊!” “当年,二小姐不也是只有六个月大吗?” 梅倾拭去眼中的泪水,仰起头来,如此道。 她真的受够了这种无边无尽的良心上的逃避! 思忖再三,洛苍崖让梅倾先休息,不要情绪过于激动,他会处理所有的。 待梅倾熟睡,洛苍崖离开了岚泉苑,直奔那个三层小楼。 “四爷!” 正在打扫庭院的青菁不料洛苍崖会如此急促赶来,暗暗吃惊。 “月儿那丫头在里面?”洛苍崖尽量将语气放缓和,表露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青菁点点头,回复道,“小姐与曦冉郡主谈论了小半天的琴技,用过午膳就睡下了,四爷请里面用茶,奴婢这就去看看小姐起身没。” 挥了挥手,洛苍崖阻止了青菁的动作,只道,“小孩子难免贪睡,让她多睡会儿吧,我在这里等等。” 说着,他由着青菁带进房内,等待洛鸢紫月起来。 青菁明白洛鸢紫月的性子,若没什么大事,她是不会让人等自己的,所以,在安排好洛苍崖后,就去唤醒了她。 洛鸢紫月睁开睡眼朦胧,乍听到“洛苍崖来暖清苑”的消息还以为自己没睡醒,与青菁当时的反应一样,吃惊不小,急忙收拾一下自己就下楼了。 “四叔?” 看着手中拿着茶杯却丝毫未动的洛苍崖的坐立不安的样子,洛鸢紫月下意识瞧了一眼身侧的人,奇怪地唤了一声。 洛苍崖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茶盏,虚扶了一下俯身行礼的洛鸢紫月,面带笑意道,“吵到你休息了吧?” “四叔哪里话!月儿身为晚辈岂有让长辈等的道理?”洛鸢紫月同样微微一笑,道,“您快坐下!”
洛苍崖只说了一个“好”字坐下后,眼睛眨得飞快,眼珠不断转动,双手一直搓动着,目光时不时落在洛鸢紫月的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低眸,洛鸢紫月端起青琦刚刚给自己送来的茶水,吩咐道,“我和四叔说说家常话,你们不用在这儿伺候了,都下去吧!” 青菁、青汐二人福身,会意地将房门带上,房间内只留下洛鸢紫月和洛苍崖二人。 轻啜一口茶水,洛鸢紫月收了嘴角的笑意,清冷的眸子看向洛苍崖,言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四叔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方才打睡梦中醒来,她还以为洛苍崖是为了梅倾肚子里的孩子才来暖清苑的,可现在看来,他要说的事情可能自己会承受不住。 没等洛鸢紫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双膝着地,洛苍崖跪在洛鸢紫月的面前,这着实吓了洛鸢紫月一跳,也不管洛苍崖要说什么了,急忙起身去扶洛苍崖。 洛苍崖拂开伸向自己的双手,叹了一口气,说道,“月儿,你四婶说得很对,这么多年,即便我们能骗过天、瞒过地、唬过所有的人,可我们终究过不去的是自己的良心!十六年了,我背着这些话活了十六年,今天,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听了这些话,放过你的两个jiejie和你四婶肚子里的孩子,好吗?” “你想说什么?” 洛苍崖的激动反而让洛鸢紫月此刻无比平静,她知道,洛苍崖接下来的话,可能让自己更加激动甚至于疯狂,所以,她只能此时此刻平静下来。 “答应我!” “呵呵!”洛鸢紫月冷笑一声,“现在是你让我听话,不是我有求于你。” 凌冽的声音如同刀子割在洛苍崖的身上,虽然求不到洛鸢紫月的应承,可他明白,若是此刻不说,他们一家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你母亲的死,有我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