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爱太子殿下
央君临果然整日整夜忙于政务,在太后寿辰之前,他必须将堆积的政事处理完备,此外,还有对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便是忙完所有,才有更多时间与风月久重新开始。 风月久离开了宣政殿,央君临依然专注忙碌,福公公端来一杯茶给央君临明神醒脑。 “有劳福公公了。”央君临手不停又道谢。 “奴才应该的。”福公公欣喜道。 “太子妃安全回到东宫了吧?”央君临问。 “当然,殿下吩咐的,奴才亲自送到的。”福公公依然乐得一脸笑意。 “那没事了。”央君临道。 福公公正想退下不打扰央君临,可却是迟疑不去,正巧,央君临心中也稍有疑惑,他唤福公公坐下,竟放下了手中之事。 “殿下有什么吩咐?”福公公略惊。 “福公公觉得,今日太子妃如何?”央君临一脸正色问道。 “太子妃,还是跟以前一样美丽动人,光彩照人呀!”福公公毫不犹豫夸赞完风月久,又察央君临或许并非这个意思,便又变了一副偷摸的模样,轻声说道:“但是奴才觉得,今天的太子妃确实有点怪怪的。” “福公公此话何解?”央君临不禁被福公公的故弄带了去。 “奴才觉得,太子妃今日太贤惠了,又送参茶又给殿下按摩,一整天的也没跟殿下吵架闹别扭,总而言之,就是变得跟之前不太一样。” 福公公一副苦思冥想不知缘故的模样说着,蓦地察觉央君临正盯着自己,他这才感觉自己或许说太多了。 “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偷看的,而且也没有对太子妃妄加评断!”福公公立马委屈求饶。 “那福公公觉得,太子妃为何会变得与以往不同呢?”央君临全然没顾福公公的求饶,继续问。 央君临的未加指责,福公公突然就有了言语的勇气,央君临既然问,他怎么好不答,便开始了妄加猜测。 “奴才觉得……”福公公一开口就免不了诡异之感,道,“太子妃突然变得贤惠,对殿下温柔体贴,要么是太子妃良心发现,发觉以往对殿下您不够好,如今便想弥补……” 央君临边听边思索这话,他将其深入理解为,风月久或许也爱上了自己,但因着曾经的不明不白对自己多加拒绝,无情以对,如今心意明朗,所以她才对自己温柔以待,如此说,自回宫之后,风月久所有异于从前的行为都能得到解释了。 然而,福公公话才说了一半,他故作玄虚地转而说后一种可能性,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更加诡异,道:“要么就是太子妃做了什么对不起殿下您的事。” 福公公的诡异眼神注视央君临,这话实在意味深长,央君临才心中欣然,又被福公公搅乱。 “福公公你还可以下去了。”央君临肃然一言说罢,转而继续做事。 福公公蓦地一惊,他当真只是讲讲自己的想法,像是跟央君临说悄悄话,小秘密一般,但是,他大概又说错话了。 同一片夜空之下,芙笙殿烛暖床凉。 风月久坐在桌旁,手上逗着鹦鹉,却是心不在此,戳得鹦鹉哇哇大叫。不经意流露嘴角的微笑,是风月久流恋与央君临相处的温馨。 “今晚又留在宣政殿了,太辛苦了,明日再去看他。”风月久欣欣而想。 风月久所认为的漫漫长夜,终究只是眨眼而过,当星辰易去,是一个明媚艳阳天。 风月久的幸福计划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不难猜测,那客便是央憬华,他不请自来,不受轻烟所拦,径直便去了风月久的寝殿。 寝殿外动静直往这边靠近,推门时又如风似火,坐在镜前的风月久惊而回望,见是央憬华一副来去自如,无人能挡的态度进了寝殿,轻烟在后如何都拦不住。 “太子妃,奴婢拦不住安和王殿下。”轻烟委屈说道。 “没事,安和王殿下又不是坏人,他只是比较坏而已。”风月久一言听懵了轻烟。 “皇嫂,原来你是这么想本王的,那我真是太冤枉了。”央憬华一副受冤颇深的严肃表情说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还请九弟不要介意好吗?”风月久刻意强调“九弟”一说。 “皇嫂教训的是,今日本王来,是有事想请教皇嫂,还望皇嫂不吝赐教。”央憬华道来目的又不说清。 “不知道是什么事呢?”风月久也不着急答应。 “本王最近得了一匹宝马,听闻太子妃你武功卓越,骑术不凡,所以想来请您去一趟校马场,一试马力。” 央憬华终究道出他的来意,那些所谓的“听闻”并不假,可想来央憬华应该只是故意夸赞以达目的罢了。 风月久背过身去继续照镜子,在饰品盒中随手取放,说道:“恐怕我帮不了安和王殿下这忙,我今日有事。” “是吗?那太子妃可以告诉本王是何要紧事吗,免得本王心里乱想,误会你只是敷衍本王拒绝我。”央憬华仍追问不依不饶。 身为太子妃在宫中,确实闲来无事,风月久不愿将去宣政殿陪伴之事告诉央憬华,不能为一时之快惹他不悦,就怕他更受刺激难以控制。 “不如安和王殿下就认为我在敷衍你好了。”风月久将错就错说道。 央憬华才不放弃与风月久的博弈,不管风月久如何拒绝,他仍要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小九,他既然放言势必得手,就轻易不言弃。 央憬华往风月久走去,风月久从镜中能见他走来,心中乍起惶惶不安之感,央憬华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完全由己。 “如果今日本王一定要请太子妃前往呢?”央憬华停步风月久身旁。 风月久凝望镜中央憬华,恨不起来,怨不起来,最可悲自己,悔不当初。一刹,风月久蓦地想起,她与央憬华之间谎言的种种全部划去,归根到底,央憬华乃是认为自己有逃离皇宫之心,与央君临又非真正夫妻,因而才对自己纠缠不清,若是她承认自己所爱之人是央君临,他会否成全? 央憬华伸手拿起一枚精致珠簪,为风月久戴上,又道:“太子妃所有的簪子都很漂亮。” “我突然想骑马了,校马场是吧,还请安和王殿下先行前往,待我换一身合适的衣裳,即刻前去与你会和。”风月久浅浅露出一抹微笑。 “好,那我先去那里,等你。”央憬华一句“等你”寓意深长。
夏将歇,秋未至,校马场上草色尚且葱笼,央憬华牵马行过阳光下站至阴凉处,他轻抚马身,向马说道:“宝驹啊宝驹,你说女人心里除了想男人还会想些什么呢?像她那样的女人,又会想些什么呢?” 央憬华抚摸马身的动作极尽温柔,他心中所想乃是风月久,以前她是个宫女,二人之间是身份地位的悬殊,央憬华最开始确实仅仅是被风月久的不同寻常所吸引,对她有无限的兴趣,竟会成了难以自拔的爱情。如今更不可思议,明知她是兄嫂,却越发坚定了爱她的决意。 央憬华嘴角带笑,并非欣喜自得的笑容,尽管他平素纨绔自我,但仍然懂得静心思考,他仿佛心有所感,隐隐约约,虚虚实实。 风吹草动,扬风飞骑而来的女子,从校马场动大门处靠近,她卸去华丽衣裳,简便服装不减容姿,簪钗无饰,英姿尽显。 央憬华停靠原地墙上,闲适惬意模样,他凝望来人,是他心之所念的模样。 风月久勒马停下,问央憬华如何比试,央憬华骑上马背,一如既往地笑回,此处为起点,策马绕校马场一圈,突破障碍,先回到原点胜。 “在开始之前,我还有话相对安和王殿下说。”风月久一脸严肃模样说道。 “什么事,不能比完以后再说吗?”央憬华稍显得不耐烦道。 “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与安和王殿下单独见面,以后,你是你的安和王,我当我的太子妃,你我之间,只是叔嫂关系,仅此而已。” 风月久终究正义凛然道出这番无情话来,似是无情绝对,却是情非得已,风月久心里装不下天下之大,也无法装下两个男人。 “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央憬华同样认真模样,却是他从所未有的严肃样子。 “那如果我爱太子殿下呢?”风月久转眼注视央憬华,绝对的认真态度。 “本王不信,你若是爱他怎么会想着逃离皇宫,你要是爱他怎么能大婚这么久都跟他有名无实?”央憬华严厉已问。 “那是因为我不懂,不懂自己早已爱上了他,以为自己能离开他,可那个我是错的,但现在,跟安和王殿下说实话的我,终于想通了以前的自己有多愚蠢迟钝,更明白,我已离不开太子殿下,也不想将来的日子没有他,我爱他,只想与他厮守一生,携手白头,互相陪伴终老。” 这些话,风月久向央君临不敢道出的话,此时此刻,在真心驱使之下,脱口而出全然顺畅,字字句句与心坎相刻,一切都是她对今生最美的期盼。 风月久以往的拒绝对央憬华的冲击全数相加都不如此次狠绝,他的心狠狠碎了,无声无息,无笑无泪。 “安和王殿下,今生是我负你,求你原谅。” 风月久语气诚然,她缓缓低下了头,对央憬华的亏欠将成必然,她曾几多次差点辜负央君临的真情真爱,如今,她会用一生的与之相濡以沫偿还。 “求本王原谅,追上我再说。” 央憬华冷怒之色尽显,说罢便挥鞭策马飞奔,他只是想暂时中断与风月久的生离,逃避心中的落寞与几近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