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梦初醒
话语如同它的出现一般，都显得异常玄奥。 正所谓人死如灯灭，只要一死便万事成空，根本说不上什么世事虚幻之类的。 可耳边响起的话语，却彻底覆灭了这个常规的看法，将一切都归到了心这个字上，只要心不死，则一切都不灭，就算身死道消，一切尚且完好无缺。 这里的心，自然不是指rou身之中的心，而是指的道心，一种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在什么都触摸不到的黑暗中，心之一字在司徒辉脑海之中久久回荡，难以抹去。 不知在昏昏沉沉的思考中度过了多久，司徒辉终是悟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只要他认定自己没有死，那即便是死了那依旧活着，逝去的一切要也将永恒存在，这话看起来矛盾之际，但却在司徒辉脑海之中掀起了骇人的风暴。 结合着这句话，细细回忆，他发现最近发生的种种，似乎都大有问题。 例如自己的底牌之一，拜月决这段时间他可是没有使用过一次；另一个重大杀器，心魔更是连见都没见过；这两样东西他掩藏的很深，即使这样，但也没有可能到了生死关头连用都不用。 濒死都不想着使出来，这手段可就不是隐藏的深这么简单了，说是根本不会都再正常不过。 但他不会这拜月决？没有心魔为助？ 很显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两样是他一直走到今日的倚仗，如何能不会？ 然则事实却是他一次都没有使过，这就容不得他不细细思量了。 究竟是他不会，还是这些东西不为外人所知，所以他才没有用上这些手段？ 想到此处，司徒辉不由想了更多。 对于幻阵，他可是听了不少，能让人沉迷其中不得自拔的，他也不是没听过，但一直无缘亲身体会一番，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心思往这上面放。 想到幻阵，他的心彻底放在了这两个字上，难以脱出。 原本他只从自己身上找疑点，但随着异样的发觉，他从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几人身上又寻到了许多不对之处。 如罗俢梓那修罗剑道，这些时日除了剑芒，可没发挥出多少他独特的底牌；如千秽，那足以困住数十元婴的御尸手段，一般没有使出；如自己的meimei司徒慧，那千变万化，御敌手段不知凡几的八门遁甲，亦是不曾动用几分…… 一个破绽，只能令人起疑，两个破绽，会使得怀疑更深，进而引人思考，三个破绽，已经令人开始渐渐确定真相，四个破绽……五个破绽…… 近些时日所经历的种种如似时光回溯一般在眼前浮现，司徒辉发现不对之处也越来越多。 片刻之后，一丝勘破一切的异芒在他眼底亮起。 “我说我此魂不灭，故我身犹存，所以我可以勘破这黑暗，看到世间的繁华。”平静的站定，口中极其自信的说着。 话音落，异象随之而生，原本无奈闭上的双眼陡然睁开，一缕令人不敢直视的精芒直射苍穹。 那被雷劫击成焦炭的rou身，更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只听咔咔咔的声音响起，身上便寸寸皲裂开来，新生的粉红之色从裂开的缝隙中显露出来，而后身上哗啦啦的掉下来无数碎屑。 于此同时，不知何方，一名正盘膝而坐的老者手中掐着一个奇异的指决，眼睛紧紧闭着，身体却以一种难以思异的幅度抖动着，似乎在与什么做扛争一般。 随着rou身的恢复，司徒辉再度看到了那杀害众人的元凶，此刻的他依旧活着，浑身只是金光黯淡了几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依旧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我说你只是虚幻，故在我掌中破灭。”面色依旧平静，司徒辉轻轻做了个捏的动作。 那前一瞬依旧恍若不可战胜之人，立时好像气泡破灭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说我道法无穷，故我要战雷劫。”抬起头，似乎穿透了重重遮挡，司徒辉看到依旧不曾散去的雷劫，说出来自己要与之一战的话。 随着话音响起，胸中战意霎时飙升，反手一掌，整个人便如同破军之箭直接从洞府之中穿透到了天空。 没有什么惊天泣鬼的争斗，只是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头顶那阴沉沉的无数劫云也随之消散的一干二净。 雷劫散尽，一切再度归于平静，整片天地再掀不起一丝波澜，好像活动的天地被定成了一副画一般。 “我说天地皆是虚幻，故吾念生则天地存，现在我要这天地毁去。”平静的闭上眼，嘴里不疾不徐的继续说着。 这话乍一听，着实是狂妄至极，一念则天地存；司徒辉以为他是谁？纵使是成仙之人也不敢这么说。 话狂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说明这话真的是寻常至极，司徒辉一点都没有焦躁之心。 大好河山，在他这话说出的那一瞬，似乎尽皆成为了水月镜花，陡然碎裂开去，司徒辉眼前再度恢复了一片黑暗。 再度睁开眼时，狐小倩几人的面容已然尽皆浮现在眼前。 “果然是虚幻。”看着安然无恙的几人，司徒辉轻吐了一口浊气，浑身放松了不少，嘴里低声自言自语着。 只是虚幻，司徒辉到头来终是勘破了一切，道出了自己所经历一切的本质，只是一场虚幻。 这便足以说明为何他敢那般狂妄了。 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遥远不知何处，一名老者却是陡然喷出一口鲜红至极的心头血。 “jian贼坏我道法，老夫死不瞑目啊！”两手撑地，口中大为不甘的嘶吼着。 不过他再怎么喊，也是无济于事，整个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衰老下去，霎时间就已经满头白发，皮肤更是皱成干菜一般。 片刻之后，此人便永永远远的闭上了双眼。 这不是旁人，正是从司徒辉等人手中脱走的阴血河。 他施展的梦生大法，可谓是杀人无形，而且隔着千里万里也逃脱不了，着实厉害的紧。 但这般厉害之法，限制只是不小，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需要拿着性命去陪受法之人。受法之人死，他也要随着一起死，受法之人活，他依旧是一个死。 原本只要司徒辉闭上眼，心甘情愿的死去，没了一丝求生之心，那他就真的死了。 可最后关头，却有人帮了他一把，令他勘破一切，这种功败垂成之感，令人如何能甘心？所以临死之前才会有那一句死不瞑目。 不过死了终归是死了，瞑不瞑目根本没用。 就算他得以不死，司徒辉能搞得他重伤而逃，就有杀他的可能，至于背后指点司徒辉之辈，更是不用惧他，能勘破这等引心化幻境手段的存在，焉是他可以匹敌的？恐怕几个照面他就已经身死道消化为飞灰了。 “醒了，醒了。”看到司徒辉睁开眼，不经意间扫来的狐小倩不由一喜，飞快跑了过来，嘴里更是欣喜无比的招呼着众人。 闻言，所有人立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走了过来。 “多久了？”看着喜不自禁的狐小倩，司徒辉悄然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到。 “一个月了，你可是整整睡了一个月了，什么手段探查了尽皆无碍，偏偏就是不醒，着实叫我们担心的紧。”怎么听，狐小倩的话语里都带上了几分幽怨，好像在责怪一般，但谁也听得出来，更多的是关心。 没有多说什么，司徒辉顺着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将之搂在胸膛上，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我们结为道侣吧！”轻抚着狐小倩的头发，司徒辉有些突然却又异常认真的说到。